晗烟下课后就和云瑾乘马车出了宫,云瑾提议去云都酒楼吃午饭。
晗烟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又是云都酒楼,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云瑾语塞,不过仍是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其他还真不知道!”。看到晗烟鄙视的目光后,云瑾劝她说:“出来不就是找乐子的嘛,在哪吃都一样,只要吃得高兴了就行。”
晗烟掀开车帘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没说话,但是云瑾的“找乐子”却让她思索良久。最近一直和云清处于冷战中,心情绷得紧紧的,也确实该找找乐子,放松放松了。她又不是笨蛋,才不会傻到为了云清和自己过不去。
找乐子?找乐子?这个乐子该怎么找呢?晗烟一直在心里想着,突然,她收回看往车外的目光,笑向云瑾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你去不去?”
云瑾闻言急忙问:“什么地方?”
晗烟一边咕噜咕噜转着眼睛,一边说:“就是全天下笑声最多的地方。你去不去?”
云瑾低头想了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天下笑声最多的地方?”忽然他呵呵笑出声,看向晗烟说:“原来是戏园子啊,行,去!”
晗烟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此时特别怀疑他的智商。她要去的地方当然不是戏园子,那依依呀呀的调调她可消受不了。
晗烟没理他,出了车门,在车夫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又钻回车厢。
马车在牡丹街的入口停下,云瑾和晗烟下了车,晗烟打发车夫在附近吃午饭,等会儿再送他们去城郊。
云瑾下了车,看到周围的景象大吃一惊,他左看看右看看,是牡丹街没错。他倏地盯着晗烟,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去戏园子吗?怎么来这儿了?”
晗烟听到云瑾的话,一个念头最先浮上脑海:他果真是行家!
这条牡丹街,说白了,就是青楼的聚集地。晗烟经常在穿越小说里看到那些穿越女逛青楼的恶俗片段,实在是不想让自己也恶俗一把,但是她又实在是挡不住诱惑,最后败给了好奇心。
晗烟看着云瑾点点头,云瑾急道:“不行,赶快回去!”说着拖着晗烟的胳膊就往回拽。
晗烟甩开他的手,指着他好看的鼻子道:“你去不去?”
“不去!”云瑾答得很干脆。
“你去不去?”再问
“不去!”答得更干脆。
“最后问一遍,你去不去?”
“不去!”云瑾仍是不妥协。若是他同意,那可糟了,云清不教训他才怪。可是最近晗烟好像和云清怪怪的,云瑾也不知道其中原因,不过他猜想应该是和那天皇后让晗烟带张凌去清王府有关。
云瑾回答完后,晗烟放下指着他鼻子的手,说:“好,我马上就回去告诉你父皇,说你出来逛青楼还把我骗来。”说着还真做出一副要回宫的样子。
“哎哎哎”云瑾慌忙拉住她。虽然他常混迹花柳,云帝也知情,但是如果被人上报,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晗烟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云瑾连叫了好几次,还是不理。云集急了,闭一闭眼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好,去!”
晗烟听到他这话立马转身,拍拍他肩膀道:“走!”
云瑾拉住晗烟,晗烟回头瞪他,却听他说:“女子是进不去的。”
这确是一个大问题,晗烟想了想,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女扮男装?这恐怕不行,别说眼尖的青楼鸨母了,就连她也是能一眼认出的。那可怎么办?她求助的看向云瑾。
云瑾得意的朝她一笑,说:“你去换套男装,再拿着这个”说着,把自己身上携带的一把折扇递给晗烟,接着说:“到时候你跟在我后面,别出声,尽量用扇子遮住脸就行了。”
晗烟点了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来到据说是云都最大,最先进的青楼——抱月楼,因为这时候正值中午,青楼大多都还很冷清,门口只有几个龟奴守着。
云瑾带着着男装的晗烟走进抱月楼,乍一进门,就看到几个姑娘坐在桌边嗑着瓜子,看到云瑾后,忙起身迎接,说着那些好久不见,想的厉害之类的话,听得晗烟只想吐。
“是六皇子殿下啊,快楼上请,我去叫梅兰竹菊。”说着欲上楼去。
晗烟看这架势,估计刚才那人就是这家院子的妈妈,心想:奇怪,鸨母不都是应该半老徐娘,脸上搽的像鬼一样的大妈吗?怎么这个老鸨不太一样,看上去顶多不超过三十岁,化的妆艳而不俗,浑身透出一股精明,实在是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些老鸨。
云瑾在鸨母说要去叫梅兰竹菊时,慌忙喊住她,但是被晗烟用折扇狠狠敲了一下,只好作罢。
云瑾带晗烟进了二楼的包房,鸨母随便寒暄了几句,关上门出去了,不一会儿,亲自指挥小丫头为他们送上酒菜。
晗烟在包房里四处走动,这个房间很是奢靡,一张大床,隐藏在水晶珠帘后,尤其是床靠着的那面墙壁,上面画着一个衣衫半褪的娇羞美人,让人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晗烟回头看向云清,笑的暧昧:“看来你很会享受生活啊,云都还有什么地方是你不曾常去的?”
云瑾还没回答,就听房门被轻轻推开,接着走进来四个美人,缓缓走至云瑾面前,盈盈下拜:“妾身见过六殿下。”
云瑾吩咐她们起身,两人来至云瑾身边,倒酒的倒酒,布菜的布菜,另两个走到离桌不远的地方,其中一个跪坐在矮桌后,纤纤玉指轻巧的抚上一把古筝,泠泠的乐音流泻出她的指尖,另一个则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晗烟也来至桌边坐下,对身边的两个女子说:“梅,竹,这位是本殿下的朋友,伺候好了。”
原来她们叫梅和竹,晗烟又看向弹琴和跳舞的两位,心想她们应该就是菊和兰了,云瑾还真是高雅,起这种名字,真是能耐。
梅和竹听到云瑾的吩咐,娇声应道:“是”,随后便有一位女子来至晗烟面前,端起一杯酒,送至晗烟唇边,面颊含笑,娇滴滴的说:“公子请饮下。”
晗烟看了云瑾一眼,发现他正坏坏的看着自己,心想:哼!别得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晗烟笑向美人道:“美人之意,在下怎好拒绝?”说着,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晗烟认为这两位美女应该是能看出自己是个女子,但是人家仍是装作不知道,这敬业精神,这处事态度,让她自叹不如。
身边的美人一杯接一杯的劝酒,让晗烟怀疑她是不是想灌醉她,再顺便劫个财,劫个色?想想又不担心了,反正她要钱没有,色嘛,对方是女人,也用不着,所以放下心来。观之四位美女,真是各有情趣,弹琴的冷傲如空谷隔世的幽兰,跳舞的娇艳若怒放的菊花,云瑾身边那位,盈盈浅笑,宛若晶莹雪束中,枝头温婉浅笑的梅,自己身边这位又像是林中的竹,带来清新优雅。四位美女各有不同,但都让人不忍移眼,晗烟对云瑾在此方面才能的敬佩之情,不觉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酒足饭饱,晗烟和云瑾从抱月楼走出来时,日头早已偏西,他们叫来车夫,向城郊的桃林行去。
晗烟回味着青楼之行,真是趣味无穷。此时,她已是微醺,醉眼迷蒙的看向云瑾道:“今天谢谢你了。”
“知道就行。”云瑾含怨,之后又埋怨道:“还说天下笑声最多的院子,把我骗去还威胁我。”
晗烟朝他笑解释:“青楼的姑娘大多都要以笑取悦客人,可不是天下笑声最多的院子吗?”
马车走了一会儿,在城郊停下,云瑾推了一下昏昏欲睡的晗烟说:“到了。”
“啊?噢,这么快!”说着跟云瑾下了车。
他们步入桃花林,景色很美,满树繁花盛放,一枝挤一枝,一簇压一簇,放眼望去,一片粉红色的花海,像无边无际的粉色的梦。
游人如织,三五成群,或是赏花,或是谈笑。景色虽美,但是由于晗烟酒后犯困,观赏了一会儿就感觉异常疲累。她看向正在兴头上的云瑾道:“要不你再四处看看,我在这儿休息休息。”
云瑾点点头,嘱咐她别乱走,然后接着往前走。
晗烟找到一块大石头,铺上锦帕坐下,倚着石背,手托着腮,看着眼前粉色的花海。微风轻轻吹,桃花瓣不时飘下,带来沁入脾肺的清香,晗烟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的正甜,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移动,起初以为是飘落的花瓣,便用手拂了拂,但是这花瓣怎么这么讨厌,拂之又来。她愤而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那些打扰她睡觉的花瓣。
晗烟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吓得她不禁往后退缩,只见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肥胖男子,双眼色迷迷的盯着她,唇边还带着让她看了就恶心的笑,一只胖胖的猪手还伸在半空,见晗烟往后退,又要上前往她艳红的脸颊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