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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涯河尊

驭兽之术是剑隐派专长。自北方裂缝打开后,众派觊觎之。虽然如此,但自四十年前十大门派相争后,苦梅一派归隐山林,剩余九派在苍凌门的协调下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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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蓬,睡不着吗?”雪依站在征蓬身后,道。

征蓬站在阳台,一个人望向窗外星河,那稀稀疏疏的几片云,被这晚的月色照得明亮,竟然也清晰可见。

“雪依,我是不是很没用。”征蓬语带惆怅。

“并不是,征蓬,你一直是我的骄傲。”雪依边说着,双手情不自禁地慢慢触及征蓬的腰部,向前挪步,紧紧抱住了他。

“可是雪依,师傅因我而死,今日你们大家又差点因我深陷危机。若说个中缘由,还不是我内心懦弱。”征蓬说这话,眼睛望向天空。那深邃的眼光中,透露出一丝惆怅和无措。眼角的星型胎记在月色下格外清晰。

“征蓬,师傅曾经和我说过:人生有无数的鸿沟,你跨过一个,是为了在面对下一个的时候处变不惊。所以……”雪依哽咽了,她不顾自己眼角的泪珠,道“所以无论如何,即使全世界人都弃你而去,征蓬,我不会,我不会!”

雪依再也无法压抑自十里公离开后埋在心里的苦楚,对师傅的思念,忽而所有情绪凝结起来,化成此刻她对征蓬无限的依赖和执着。

“雪依……”征蓬转身,紧紧抱住了她,道“雪依,我会陪在你身边,就像一直以来你陪在我身边一样。”

“征蓬!”

雪依双目似有微光,又似湖上月影被拨乱于涟漪,她完全把脸投入征蓬的怀抱,用力地呼吸着,征蓬每一寸皮肤的气息。那气息不似常人身上所有,却似沾着朝露的松针,清新扑鼻。征蓬则把侧脸贴近雪依秀发。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散乱风中,映衬着月色如斯。

忽有一物,冉冉升起。

征蓬脸红,回过身去,望向远处明月。

门后,青雨悄悄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淡然微笑。

次日清早,不浊带着马队已先出村。余下众人拿好行李,正准备出门,只见门口乌泱泱得围着一群百姓,百姓脸上写着生硬二字。一个个魂不守舍,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唷,这不是昨日救我村于危难的大英雄吗!大家快跪拜恩公!”一法令纹深而明显的中年男子赶忙带头跪下。

说罢,百姓们相继跪下,但脸上写的依然是生硬。

“恩公,我们备了好酒好菜,就在河边搭了个棚子,想让恩公们一边享这无涯村的风景,一边吃着美食。岂不乐哉?”

“好啊,好啊,大家如此盛情款待,我们定会赴约!”雪依在一旁高兴道。

雪依不同往日,换一袭粉色裙装,裙上绣有莲花生香图,在日光下格外可爱。

闻央与青雨相视一番,似在怀疑什么。

“哟,大家如此盛情。哎呀呀,怎么能少了我孟子幽呢!哈哈,正好肚子饿了。”子幽笑道,随即回身,压低声音对闻央和青雨道,“见机行事,他们背后束腰携有武器。”

“果真?”闻央喃喃道。

只见一青蝉玉蛾飞行于百姓之间,子幽眯缝双眼,小声点数道:“二,四,六……好啊,这么多把,当真看得起我们。”

“哈哈,少侠好性格,那这边请吧!”那男子说着便招呼一行人往河边方向去。

“子幽,你就知道吃!征蓬,我们走!”雪依苛责道,一边挽起征蓬的手臂。

“哈哈,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一行人在百姓的簇拥下,走近河边。河心那石雕依然挺立。

“我说老兄,”子幽用玩笑的口吻,对一旁的那中年男子说,“你不会是要把我们去喂给河神吧!”

“这……”男子面露恐慌,却忽然转了笑脸,“怎么会……”

“你果然是要把我们喂河神啊!好大的胆子!”子幽怒气呼之欲出,道。

众人忽然停住,望向中年男子。男子又笑:“怎么会呢,你们可是我们的恩公,我们谢你们都来不及呢!”

“哈哈,仁兄说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仁兄怎么不识趣呢。”子幽脸上又泛起不自然的微笑。

“是,是……”

一到了河边,还真有个草棚,棚内放着好酒佳肴。

“呀,这么多!”雪依叫道。

“请几位快快入席!”

“哼,不必了。出来吧,那什么河神!”征蓬喊道。

百姓轰然跪下,一行几人一齐望向征蓬。

“哈哈,征蓬贤弟,此话正合我意!”子幽笑道。

“孟子幽,这话什么意思!”雪依问道。

“哼,征蓬心结怕是已解了!”青雨满怀笑意地说,“那便让我们会会你是何方妖兽!”

忽然水上涌起波澜,水中升起一庞然巨兽,正是那熊头、鹰身、鱼尾的怪物。

“河尊大人,正是这些人杀了您的同族,与我们无关!”那中年男子颤抖着声音,道。

“你们为何杀我同族!”那熊兽说道。

“为何?哼哼,你又为何祸乱于此,使百姓不得安宁?怕是你说,若不将我们献给你,你就要吃他们的肉,吞他们的骨吧!”

“哈哈,你们人界堕落,人心叵测。我们魔界众生才应该享受这大好河山!”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应该!”子幽喊道。

“征蓬,此地妖兽奇强,怕是这河妖也不在那秽生兽之下。咱们先将其消弱,再将其驾驭!”子幽道。

“恩!”

只见征蓬、青雨和雪依举剑向天,开始念咒。百姓见状,四散而逃。

“子幽,缠住他!”闻央喊着。

“青蝉为牢!”子幽喊着,左手放出十只青蝉,蝉落于熊头之上,放出青色烟雾。

那兽也不甘示弱,翅膀里飞出千百羽毛,钢如铁剑。

“苍山阔海!”

闻央跳起,拔剑指向湖面,有两股水流飞起,挡住飞羽。

这时,天空飞来三只灵兽,一只身长九尺,似鱼非鱼,身有双翼,翼似鱼鳍却有其半个身子大小,名唤飞鲛。一只全身背白羽,羽似珍珠,喙短而金黄,是生命之鸟,名唤灵鸢。最后一只相貌极丑似鹤,脖颈修长却浑身黑羽杂乱,却有四头,又因其血苦涩称四头苦鹤。

征蓬跳上飞鲛,雪依跳上灵鸢而青雨跳上苦鹤。四人一同向前方飞去。

两股水柱挡住飞羽,只见那飞鲛忽然跳入水中,载着征蓬在水中滑行,征蓬左手持剑,速如闪电。

那兽见征蓬临近,用鱼尾滑行,熊掌竟然伸出五根锋利铁爪,每根铁爪都长半尺。

“灵鸢,保护征蓬!”

那灵鸢听见雪依指令,净忽然向征蓬处投去一白色水泡,将征蓬牢牢裹住。

那四头苦鹤径直冲下,趁那兽完全注意征蓬之时,青雨随即跳下,直冲着那熊兽后脑而去。

“开门见山!”剑突然长长三尺,朝着熊兽后脑便是一剑。

“啊!”那熊兽苦不堪言,口吐血水,慢慢下沉。

不料熊兽动作太大,青雨竟然也被带入水中。

“青雨!”闻央喊着。

征蓬乘着飞鲛去救,却也失之交臂了。

青雨和那流血的妖兽一同沉入深不见底的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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