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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四玫瑰FOURROSESBOURB 2

凭着优异的成绩,父亲亲自带着我去各大名校考试,希望我可以上一所好的初中。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父亲在一起,坐在他的摩托车后面,紧紧地贴着父亲的背,那感觉好温暖。

虽然家里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父亲还是和别的考生家长一样。给我买了两元一瓶的矿泉水,还买了一包十块钱的考试包,考试包里有我一直很想拥有一套的卡尺,还有一支很漂亮的水性笔,还带了一个漂亮的小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把粉色的圆规,我高兴得跳起来,要知道,我一直都是借同学的圆规用,就算老师强制每人要买一把,母亲还是只把弟弟的那把已经被他玩坏的旧圆规给我。抱着这些对于我来说很奢侈的东西进了考场,我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考好。

果不其然,即使是再难的题目,再多的考生,再好的名校。只要我去考了的,都是排在前几名的位置,于是我被很多名校录取了。

爸爸说:“去雅丰吧,那里是全市的贵族学校,里面的教学质量是全市第一的,虽然学费贵,但是你有全额奖学金。”

贵族学校?什么东西?那时候的我不知道那个学校到底好不好,但是只要是父亲说的,那我就去吧。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学那个班上的班长也在雅丰读,而且是同一个班,这样就有个伴了。想着想着,自己就开心地笑了。

雅丰的管理很严格,一开始的新生军训就迎来了一项巨大的挑战:女生不能留长发。

在理发店里,我默默地看着自己齐腰的头发发了呆,留了这么久的头发,从来都没有想过哪一天它会离开自己,真的很舍不得,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我能挣扎吗?

闭着眼睛任理发师帮我剪成像女兵那样的,短短的,齐耳的,不能再风一吹就能飘起来的头发。能够感觉到头发一根根掉落在我的肩头,脖子上,能够感觉到它们在一点点地从我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与我毫不相干的东西,心里真的很失落。

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像母亲的头发一样,当我从她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与她毫不相干的另一个整体时,我对她而言,也就毫无意义了。

头发剪完,我看了一眼镜子,之后连抬起头走路的勇气都没有了。

远远地看着小强在那里,我很想绕着路走。他和我打招呼了

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诧异:“脸上和头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我已经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扭头离开了。那个漂亮的班花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丑女孩,谁还能记得她曾经的美?连小强也不能,不是么?

人都说,美丽总是会被韶华带走,而我的韶华,却刚刚开始,那美丽呢?

在后来和新学校的同学接触后,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贵族学校。

当上床的漂亮女生在那里抱怨“什么破学校,五万块钱都买不通关系,硬是要把我的头发剪了!”时,我感觉到非常的震惊!居然有人为了留下自己的长发而愿意花掉整整一年的学费!

接着又听到有人说:“我这头发花了八百块钱请高级设计师设计的,怎么样?”居然有人为了一个发型,花掉自己整整两个月的生活费!

再接着……那便是我从来接触不到得奢华生活,而且是我从来想象不到的。

原来,这就是贵族。原来,身边的人不是富二代那便是官二代。

此后,我开始很低调地生活着,因为我家里很穷,我来雅丰只是为了读书,而不是和别人比什么。

但是,生活中的饿狼不是你不惹它,它就不来吃你的。

军训的第二天,老师带我们去教室学习唱军歌,在路上,她提了很多瓶水,可能是买给教官的,我觉得她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尤其是脸上的皮肤白里透红,让我觉得她很亲切,也着实喜欢上了她,于是我主动过去帮她提水。

她说了一声谢谢,但是脸上的笑却不是那么地自然,而且看了我好几眼,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觉得我长得很漂亮,因为以前经常有人这样看我的,但是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老师这样看,所以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蛋通红通红的一直对着她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我走到前面去不在看老师,隐隐约约听到老师动听的声音,但是内容好像是:“你看那个女孩子,头发好丑哦。”……

假装没听见,然后继续微笑着向前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是再美丽的微笑,也敌不过我内心的真诚,但是总是有些风浪会掩盖自己的心,让我连反抗的机会都不能有,或许是自己没有资格吧。

就这样的继续,开始默默无语,开始低头走路,开始不再看任何人的眼光,生怕是嘲笑的眼神或是鄙视的口吻。总是一个人将该做的事情做完,再安静地躲在床上看书,或许是习惯,选的床是靠角落的,也许这样才让自己有些许安全感吧,总的来说,还是第一次离开那个“家”。

军训的日子是很累的,本来就有贫血的症状,好几次脸色苍白要晕倒过去,但是我是个打心里好强的孩子,我觉得自己不能放弃,不能倒下,因为一旦认输,就真的会被笑话了。我就这样和自己不断地倔强着,直到自己真的晕倒在了军训场地上。

但是幸运的是,和我一起晕倒的竟还有一个人,叫染小小。

长得不是特别精致,但是非常可爱,我很羡慕她剪的头发,很漂亮,不像我,一个西瓜头。她很友善,经过交谈,我才惊愕地发现,原来她和我在一个寝室。

“小样,你怎么那么内向呢?”染小小和我在学校的医务室,一边聊天一边输液。

看着一滴一滴的液体输入自己的体内,其实挺兴奋的,因为自己从小生病了都是吃点药了事,从来没有真正到医院去看过医生,更别说输液了。只有打屁股针倒是经常有,一直听别人说输液是不疼的,我就觉得好神奇啊,要知道打屁股针是很疼很疼的哦。

“小样,不要怕,和我玩吧,以后我罩着你了!”染小小很开心地说,其实她真的好善良哦,也很活泼,和每个同学都玩得很开,我怎么就做不到那么勇敢呢?可爱的脸蛋,比我高一点,总之,我很喜欢她。

接下来的军训,我变得不再无聊和自闭,因为染小小每天都陪在我身边,军训的地方热水是不供应到寝室的,必须自己去一楼提,这可苦了我们学校那些大小姐。但是打水的人还是很多,所以很挤很挤。我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往哪里钻。

染小小却很机灵,左一下右一下就挤到最里面去了,我有些着急,很担心她被哗啦啦的开水烫到。但是染小小却很man的在里面大喊:

“于小样,来啊,快进来,我给你接水!”

我被傻傻地往里面拖,很担心别人会说我插队,但是不插队估计要等到开水放完了,到时候又洗不了热水澡了。于是想想,就红着脸往里面递我的桶子,染小小把她装了热水的桶也递给我:“小样,别怕,有我呢?”

顿时我觉得好温暖啊,呵呵,感觉被人照顾真的好开心哦。

其实坚强惯了的孩子更需要贴心窝的拥抱。上帝对他不好的人,坚强是一个不得不进行的步骤。但是这些人,往往都在急切地等待阳光。

而此时,我的阳光天使,就是染小小。

今天是军训的第五天,所有的连队都在一起,晚上要举办欢乐会。很热闹的样子,还组织人去买了苹果,每个学生发两个。我一向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大概是从小母亲的缘故,所以总是没有安全感,很自卑。所以整个会场所有人都在激动地欢呼,而只有我呆呆地待在队伍中间看着天上的星星。

从来没有觉得星星这样好看过,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在院子里看星星,院子前面是一片很大的菜园,里面种的最多的就是黄瓜了,我小时候很贪吃,黄瓜还没有长大就忍不住摘了吃了,常常被爷爷奶奶笑成是“小馋猫”。院子的旁边有一口井,据说它的井水是村里最甜的,爷爷说是因为井底有很多蛇的缘故,然后我傻傻地好一段时间都不敢喝井里的水了。和别人家的院子不一样的是,我们家的院子地是水泥铺的,所以不会像别人家的,一到下雨就淋漓不堪,脏得让人不愿出门。然后每到夏天,我居然还被爷爷带到院子里的坪里洗澡,一想起那时候光溜着屁股在大庭广众之下洗澡,自己竟然不知道害臊,呵呵,那时候的日子多么开心快乐啊。

“于小样,你的苹果。”一个发苹果的男生递给了我苹果。

“不是每人两个吗?”我很惊讶怎么会有四个。

“你帮染小小拿着,我找不着她。”那个男孩子似乎有些害羞,说完就立刻离开了。周围除了热闹的人海,就是漆黑的夜色,一眨眼,就找不到那个男孩的踪影了。本还想谢谢他来着,就只好作罢了。还是继续坐在草地上,打算啃个苹果解解闷。

恩?这苹果怎么沾有水?手上感觉湿湿的,然后很奇怪地摸了其他几个,难道是洗过了的?可是......向四周望望,好像大家手上的苹果都是刚买过来直接发的吧。

我觉得挺奇怪的,但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挺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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