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众人仍立在小船之上,小船仍稳稳泊在风浪之中,但是众人眼中的神色已不再自信,甚至潜藏着畏惧之色。迷离号若要对付众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样一只小船,还不够火炮塞牙缝,就算逃跑,也已然来不及。
后退无路,只有前冲!那胖瘦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绝然道:“大伙拼了!”说罢领着魔教众人纷纷跃上迷离号,向船上众人杀来,连兰天弃也未能幸免。
南宫望向瑶琴使个眼神,碧眸分明在说:“保护好兰姑娘”,见瑶琴点头,才又朝魔教众人好整以暇地笑道:“诸位何必狗急跳墙,尔等与倭寇勾结,我还不屑取鼠辈性命。”他虽语带笑意,碧眸中却一片冰冷,似对魔教众人勾结倭寇的行径,很是看不起。
那一胖一瘦二人也不答话,双掌挥舞,飞身向南宫望扑来。
南宫望挥剑笑迎道:“魔教妖孽,也敢猖狂!”
原来这十几人果真是魔教中人,这胖瘦二人正是魔教雷殿护法周火根和云殿护法焦云峰。因芳春园一战中魔教从四川总坛带来的好手几乎损失殆尽,便从广东分坛抽调了一些人手,顺着水路赶来。
魔教“阴阳九煞掌”乃一门极为阴毒的武功,其内功心法也与众不同,别的门派内功心法一般不是走的阳刚之道,便是阴柔之道,偏偏这“阴阳九煞掌”阴阳兼修。“阴阳九煞掌”共分九重,初练功之时,半边经脉运转的为阴柔之气,另半边经脉运转的为阳刚之气,因阴阳难以调和,越练越艰难,也越练越凶险,稍有差错,重则走火入魔而死,轻则全身瘫痪。但若练到第九重,则阴阳融和,全身内力内敛,掌风无明显的寒热之分,伤人之后也无伤痕,达无迹可寻之境。据说历代魔教教主最高也不过练到第八重,也有人说魔教当代教主羊舌雍已快突破第八重进入第九重境界,就连风云雷电四大护法中的雷殿护法周火根和云殿护法焦云峰两人也已达到第七重。“阴阳九煞掌”阴毒之处更在于,练功之人汲取童女童男的纯阴和纯阳之气,以求速成。殷追风和白念宋一路追踪的童男童女尸体正是这二人练功所为。
魔教众人抱着擒贼先擒王、速战速决的心态,武功最高的周火根和焦云峰甫上船便腾身直取南宫望,一招“冰山火海”,二人右掌在上,左掌在下,分别攻向南宫望上盘和下盘,霎时两道冰霜般的寒风和两道滚烫的热风交替潜涌着扑向南宫望。这四道掌风虽无形无质,却来势凶猛,宛如潮水般涌来,如若被击中,只怕南宫望当场就要面临身体一半被冻结,一半被火炙的结局。
南宫望不退反进,一招“情天孽海”,碧柳剑剑光立舞,水泼不进地护住周身,周火根和焦云峰掌风虽猛,到南宫望身前一尺处却再也无法寸近,碧柳剑舞起的剑光宛如一道铺天盖地的无形屏障,任那掌风如惊涛骇浪也无法突破,同时南宫望左手摒指如剑,只听“嗤嗤”声响中,两缕指风如毒蛇般冲进重重掌风中刺向周火根和焦云峰二人右手腕处大陵穴。
南宫望这一招乃攻敌之必救,周火根和焦云峰二人“阴阳九煞掌”尚未臻大成之境,练功之时又贪多求快,所谓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全力施展之时,内力沿经脉运转处所经要穴被刺破,则全身内力从伤口处纷涌而出,不仅导致元气大伤,内力减损,如面临强敌之时,还会有生命危险。此时周火根和焦云峰二人对敌南宫望,自是不敢有所保留,全力施为之下,内力源源不绝经双臂由手腕大陵穴涌出,如大陵穴被南宫望指风刺破,不但这招“冰山火海”无功而返,内力还会因收势不及从伤口处倾泻而出,二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半空中忙收掌退后。
周火根和焦云峰二人原本气势汹汹向南宫望扑来,只待手到擒来,这一受阻,锐气已减,就在二人后退之际,只见碧柳剑剑芒又至,竟料敌先机般地分袭二人立足之处。如二人足尖落下,则迎接双脚的将是碧柳剑的寒芒。
周火根和焦云峰已将“阴阳九煞掌”练至第七重,即便在江湖一流高手中也算是武功拔尖的,没想到和南宫望交手,而且是以二敌一,居然刚过招便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如久战不决,形势必将对己方不利。二人同为魔教护法,早已配合默契,就在力道用老,足尖堪堪落在剑刃之际,只听焦云峰虎吼一声,挥掌劈向周火根肩头,周火根胖大的身体应掌后飞,“蹬蹬蹬”连退三步,方才立稳脚步,只见他右肩衣服已烧破,皮肤却完好无损,显然并未受伤。而焦云峰则借那一掌之力,瘦小的身体腾空倒翻,眨眼间也落在船头。
周火根和焦云峰连连受挫,虽未受伤,却显狼狈,二人抬眼向南宫望看去,只见南宫望碧眸含笑,淡然望着二人,“二位还要打下去么?”
周火根和焦云峰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甘,“阴阳九煞掌还未施展开,怎肯言败?”二人心意相通,凝立船头,抬掌迎向南宫望。
众人也在迷离号上混战,南宫海浩更是大发虎威。南宫海浩浸淫忘情掌数十年,又常年行驶于碧波海涛之上,对由钱塘江潮演化而来的忘情掌的精髓,更有深刻的领悟,不但一身功力不凡,忘情掌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只见他在人丛中双掌频频击出,掌法气势恢弘,如入无人之境。
兰天弃虽右臂受伤,剑光起处,魔教之人无法近其身,自保绰绰有余。何况有瑶琴随身保护,安全无虑。
随兰天弃而来的众海盗见迷离号上一片刀光剑影,虽有心浑水摸鱼,奈何众人皆武功高强之辈,自己显非对手。有心想驾船逃离,只是在那黑洞洞的炮口下,谁也不敢动弹,只得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