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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干戈初相见

长夜无眠,丝帛的锦被轻盖在身上亦压的她辗转反侧。这一夜她心中所思尽是隔着昏暗烛光下的一瞥。

“季子……”以晴口中喃喃了,随即却又不易察觉的抿紧了唇。

心下各种心酸滋味,非体会不能知。

心下越发憋闷,索性起身踩着锦绣的玉鞋径直来到了窗前,合手推开虚掩的窗扉,这才发现已是晨光熹微。

垂头四下看看,伺候的丫头奴才们已起来打扮,悉悉索索的喧嚣也渐渐浓了,眼神落在两个淘水的丫头身上,倒是让以晴不由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暗暗忖度着: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就要如此被人呼来喝去,倒也可怜。

正走着神儿,门外却一阵脚步,回身想着门外探头张望,还以为是伺候洗漱的香茗,便也没多想,只浅浅吩咐了一句。

“进来吧。”

“好大的架子。”

猛地闻听一阵戏谑之声,回身抬头,却见夫差双手环胸,正站在门口肆意玩笑。

“你怎么……”

目光惊诧看着,正欲开口问问,却又倏的忆起昨日入夜之事,白静的脸颊晕了红,眼神流转了好一会儿却不知该落在哪儿,便只好垂头侧目。

“能看见你这娇羞的模样,今日我倒是没白来了。”

眼眸含笑,理了理襟袖上的白褶云扣径直来到她面前,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看她绯色渐浓错愕,却又温柔了。

“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羞恼参半的抬头看他,却见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身骑装,墨绿色回纹样式,边角的针线均是拿参了金丝的银线绣成。华丽倒是华丽,只是分明是件男装。

“我不换!”

心下也原打算问问打算去哪儿,可一见夫差那坏笑,便也一心执拗了,咬着嘴角抿了抿唇,心里却暗暗盘算:跟他出去,总不会有好事。

“砰!”

身子猛地向后一倒,却不小心打翻了前头搁着的鸣凤烛台,回神儿看看却见夫差侧卧在榻上紧紧拥着自己!

“你快放开我……”

耳畔一阵鼻息的温热,抬头撞上他凌烈清眸却不自觉羞红了脸,几计粉拳砸在胸口,可夫差却只是笑着,等她发泄完,才欺身缓缓说了句。

“若是不想我来替你换……大抵还是不要忤逆我……”

按住她肩膀的手松了些,强有力的指节缓缓从她腰间移开,倚在床边凛然看着,不可违抗的威严气势下,如水清眸里却是一汪深情。

……

闷闷的开了房门,身上已然换好了骑装,墨绿色襟带横束腰间,脚下是双黑色牛皮短靴,浓眉的栗色长发高高在头顶挽成了发髻,拿了青玉的发簪簪着,又取了白色发带系上,倒真有几分玉面少年的意思。

“你带我去哪儿……”

揶揄着夫差的打量的神色,以晴终于开口。

“走吧。”

眼神落在她侧脸的绯红上,夫差倒是极满意这副打扮,没有应答什么,便径直扯着她袖子下了楼。

“参见殿下……”

一路别扭着下了楼,穿过白玉的石廊径直到了邸舍门前,正欲上马,却见季子正吩咐了车夫准备着什么。

“以晴妹妹也在,可是要出去么?”

季子如常的眼神落在夫差的手上,却只微微一笑,随即却又向着身后以晴淡淡闻着,并无半点昨日寂寥之色,倒是以晴有些不自在,忙挣脱了夫差的手,后退两步尴尬站着。

“公主要出去吗?”

以晴上下打量了季子一番,却见打扮的不同寻常,没有平日的典雅庄正,倒是多了几分轻快爽朗,看样子是要出门的。

“这几日在邸舍住着总觉得憋闷了些,也想要去走走了。”

听她语气是释然的,可以晴却平白的觉得那眸子里真是可怜,想起昨日她在房里独自醉酒,抿了抿唇角眼神又看回夫差,沉了沉声终又开口。

“今日我陪公主同去!”

临江而建的姑苏城,尽是市井商人安身立命之所,凭借一己辛劳,虽不能大富大贵,图个温饱倒也不成难事。

放眼城中,衣度翩翩者少说,也过半数。

换了男装的以晴远远的甩开了季子和夫差,看着琳琅满目的姑苏城,心里尽是欣喜:想不到17岁的考古队员,竟有幸见到了时隔2500年的春秋市事,想来也是称奇。

“公…姐姐你看,这簪子…”

拉着季子的手,刚欲开口唤一声公主,却意识到这是鱼龙混杂的市所,连忙噤了声,只攥着一白玉红珠簪子仔细看着。

“好看……”

相顾笑笑,二人倒是相处的融洽,再加上以晴身上那一身俊俏的男装,免不了让人误会二人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呢。

原本跟着季子同去的丫头秀儿,见此倒是安心,隔着众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季子身后,也有闲暇的目光搜罗些新奇的玩意儿。

“这襟带好不好看?”

缓缓向前走着,却在街头转角的摊子上停了脚步,眼神缓缓从物件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一条白色缀玉的襟带上,抬头开了看以晴,季子又温和问着。

“襟带……”

神色微微有些愣住,抬头看了看季子,却又忍不住回首偷偷打量了一眼身后不远处一脸怒色的夫差,在他腰间徘徊了片刻,终于不敌他流火的目光,又躲开了。

“那边有糖葫芦,我去买。”

避开了季子,又忙不迭的躲开了夫差的视线,说来也是自找的,明知道夫差的打算,却还装糊涂的跟了季子出来,也难怪他阴着脸。

“驾,驾,驾!”

远处一阵飒沓马蹄之声,抬头望却见两旁的行人慌作一团,贩夫走卒的担子丢了,设摊叫卖的东西散了一地,还未弄清事情的始末,以晴却只觉得身后有人装了自己,等到再次睁开眼,自己已然是在马蹄之下。

“以晴……”

先他一步,夫差上前抱住了以晴,趁着那马儿停顿的空当,又忙不迭的勒紧了缰绳,细细察看着她又无伤损,却见她面如白纸,抖如筛糠。

“吁……”

“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挡了太子的去路是想找死不成!”

夫差尚未发作,却听得那领头骑马身后的小厮嚣张了起来,细细安抚着怀中惊惧的以晴好一会儿,夫差终于眼神冷冽转身。

“皇…皇,二皇子……”

那开口的小厮见是来人是夫差,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还未等夫差开口,却以慌慌张张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王兄也该好好管教奴才了,如此嚣张,莫让旁人觉得这奴才狗仗人势!”

见街上乱作一团,前面漫不经心看着的季子也忙不迭的赶来,见以晴抱着肩膀瑟缩着,忙上前扶住了她。

“今日我没空与你纠缠,若是不服大可去父王面前告我一状!”

闻言,夫差的脸色却更阴沉了些,原本只站在一旁,可现下却径直挡住去路,那人见状也是恼怒不已,如此二人却是剑拔弩张之势。

父王……

听到这儿,被那马儿惊了心神的以晴才缓过神儿,仔仔细细的凝视着那马上稍显急躁的男子,眉宇清寒,唇如薄剑稍显的羸弱的身体,却掩不住危险之色,正是早亡了得阖闾长子——太子波!

记忆中阖闾的确是有两个儿子的,一个是后来成了吴王的夫差,另一个则是近日险些娶了她性命的太子波。

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夫差,以晴的脸色却又差了些,蜷缩的手指不自觉攥的汗涔涔的,以晴却又想起了什么。

史书记载:阖闾长子,王后所生少立储君,为号波,性情孤寡,少以为友,为夺皇位,曾以短剑刺于夫差,为人阴险,唯钟情太子妃宛,后太子妃逝,伤心至极,后薨于宫中。

短剑刺于夫差……

被那内容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抬头看了夫差一眼,正与开口却又被打断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僵持着,却听得身后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那男子穿过睽睽众目径直来到太子面前,眉目里竟是焦急之色未等喘息片刻便开口道。

“殿下,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太子妃她不行了……”

“什么?”

顾不得与夫差再纠缠,连忙勒马绝尘而去,一旁看着的夫差见此状况也有些惊讶,回身儿见以晴还发着冷战,也终不再计较了,只命远处奴才们牵了马车将以晴季子二人送回了邸舍。

……

四下被掀翻的物件散落了一地,原本看热闹的众人也渐渐散去,只剩几个小本儿经营的摊贩,还勉强捡拾着地上的东西。

终于人群中闪出个熟悉的人影,没有说话,只神色复杂的盯着去往邸舍的马车缓缓叹了口气。

想起那日陪她酩酊大醉后,不禁喃喃了一句:“你答应此生绝不与我为难,莫不是要食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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