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3
“……”
“……”
进了大门以来我们没有说话，空间里只有喘息声和心跳声。可能是劫后余生后的脱力，或是我们还没办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实。
柳玫最先有了动作。
“我去洗澡。”声音很轻，抬头看到她被汗浸湿的鬓发，被她撩到耳后。
“把能关的灯都关上吧，别再把他们引来了。”柳玫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
在她上了二楼后，我也起了身。发软的双腿也渐渐夺回了力量。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子的灯几近被关上，留下的只有茶几上发着微弱光芒的台灯。一身的冷汗已经蒸发干净，沉进沙发里的我不想有一丝动作。微弱的光芒中，我环顾柳玫的家。一扇玻璃落地窗通向院子，电视柜旁边摆着许多可爱的娃娃。想不到柳玫还充满着少女心呢。
上次来柳玫家的时候，我醉的一塌糊涂，虽然第二天一早就被赶走了，我还记得这个沙发的触感啊。
打开电视看看吧。
我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最低，万幸，电视还有一些频道还有画面。
“快看，这里很多的市民在疯狂的袭击维护秩序的警察。”电视里的转播画面，无比的混乱，夜幕降临后，也只能看到人影攒动，和冲天的火光，“砰！！砰！！砰！！！”随即电视里一片混乱“警察开枪了，场面控制不住了！”随即，画面被剪掉了。
接下来的画面是在演播厅。
“接到最新消息，XX街道，XX路段已经被封锁。大量的恐怖分子正在袭击建筑物，无关人群。请广大观众尽可能的避开骚乱路段，回到家中。”女主播在神色紧张的播报着。
我关掉了电视，“居然说是恐怖袭击吗。”我翘了翘嘴角。
“对了，要打电话给家里。”我突然间想起。
万幸，手机还在口袋里。
可是看到屏幕右上角的“无服务”，心里有些冰冷。
“打电话的话可以用书房里的电话哦，电话线的话我想应该还能用。”
柳玫走下楼梯，洗完澡的她，穿着宽松的一体式睡衣（一只猫），湿润的长发散在肩头，氤醺着淡淡香气。柳玫手里拿着手电筒，借着微光，能看见她脸上淡淡红晕。
“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没看到充满诱惑的美女出浴图，失望了？”
“噗…27岁的人了，还是这样的睡衣，哈哈哈。”
“行啦，快去打电话给你的林曦吧。”柳玫的脸好像又红了一点。
“打完快去洗个澡吧。衣服的话，有男式睡衣，我放在浴室里了。”柳玫回过身对走向楼梯的我说。
我回过头一脸诧异。
“我爸爸的啦！”柳玫涨红了脸向我喊道。
“我又没说什么，你着急解释什么嘛？”我被她的着急模样逗的有点想笑，走上了楼梯，貌似脚步有些轻快。
洗完澡的我回到一楼，柳玫在厨房里摆弄着什么。
“打过电话了？把汤匙递给我。”
“恩，容青接的电话。我让他们别出门，锁好门窗，别开灯了。林曦好像受了惊吓睡着了。”我拿起汤匙递给柳玫。
“他们也遇到了？”
“嗯，隔壁家的阿姨发了疯一样的敲门。但他们没敢开门，然后对门的叔叔被…”
“没事就好。尝尝？”柳玫把呈了些许汤汁的汤匙递给我。
“嗯，我也放心了。有点淡。”我把汤匙又递回柳玫。
“这就是我的口味。你爱吃不吃。”柳玫嘟着嘴，关掉了煤气灶。
“我晚饭吃的少，还是很饿的。”
“哦？林曦的饭还难吃了？”
我白了一眼这家伙。
“你这个只会煮方便面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原来还会弓箭啊？呼…呼…”筷子上的面好烫，我边说边吹着气。
“嗯，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省赛冠军了。嘶溜。”柳玫仿佛不怕烫。
“那把弓呢？”我看向沙发旁的弓和箭。
“我爸找订做的。我也挺喜欢的。”
柳玫说的很平常，但那好像是应该被警察叔叔没收的东西吧。弓身泛着金属光芒，乌黑的充满狂野的气息。
“箭你还有多少？”
“两个箭壶，一个25支。”柳玫端起了碗，仰头喝汤。
算上刚才用掉的俩支还剩48支么。好少，看来得重复利用。
“对了，我房间里有一只棒球棍，金属制品。”柳玫放下碗，一脸满足。
“为什么房间里会有棒球棍？”
“我爸说用来防身。”
柳玫整个人瘫向沙发。“呼…好累。呐，谢晰。你说这都是梦么。”她用上臂遮住眼睛，阴影让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希望是。”我低声自语。
“明天我们怎么办？”柳玫的语气像是在平常的问明天吃什么。
“我想回去。”我的声音有点沉重。
“……”
“……”
客厅里沉默了。
“我和你一起走。”
“你不在这里等救援么？”我有些诧异。
“你觉得等得到么。而且这屋子里吃的东西可没多少。”
“那好吧，谢谢你。”明天的路将会很难走吧，柳玫要跟我走我很感激。
“你当然要感谢我，我可以开车送你。”
我眼睛一亮。“你有车？”
“大学毕业的时候爸爸送我的，路猫的越野。”
“你爸爸到底多宠你……对了你爸呢？”
“和我后妈在国外。”柳玫有点冰冷的说道。
“咚..咚..”午夜的钟声响了起来。
“谢晰，我们最后会怎样呢？”
“不知道呢，或许是一直在逃跑吧。”
“……”
没有回话，只有规律的呼吸。
“最后还是我洗碗么……”
我端着咖啡，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窗外。舌尖是咖啡的苦涩，胸口也莫名的沉重。
今天是初一么，天上找不到月亮，虽有满天星星，却还是漆黑无比。
四周好安静，当然，要是去除掉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声的话。
我拿过被子，轻轻盖在柳玫身上。柳玫的睫毛上下颤动着，是噩梦么？
我望向窗外的黑夜，内心有些不满。
“这就是说要让我守夜咯？”
我站在落地窗前，秋风透过窗缝，冷却着手中的咖啡，和头上的热血。
明天会是怎样呢，我吮了口咖啡，要是甜一点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