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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边 思君

此时,已是中午,骄阳似火,炙烤大地,也炙烤着她脆弱的心。

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寂寞,孤独,伤痛,还有那无际无边的思念。

一直深爱自己的人娶了别人,自己深爱的父母离了婚。她现在什么都有,有房,有车,有钱,却没有自己可以寄托的一份感情。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她从小是个聪明沉默的女孩,一直深爱着自己的父母,当然,父母也都深爱着她。但是,父母之间,却有极深的感情裂痕。在她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就常常在客厅争吵,留她孤零零的一个,在卧室里哭泣。她上学了,渐渐的长大了,父母就很少在她面前争执,然而也很少说什么话。聪明的她日渐沉默,对于感情问题异常敏感。

父亲在城里开个小公司,天天忙于业务;母亲却喜欢音乐,天天研究,练习。她曾经劝母亲,不要那么爱音乐,应该爱这个家,母亲却说,这个家早就碎了,她是她唯一的牵挂;她曾告诉爸爸,应该抽时间陪陪妈妈,陪她说说话,他却说,还是你代我传吧。渐渐地,她理解了母亲的高贵,典雅和偏激;也明白了父亲的聪明,沉着和固执。

她要考大学了,父母因此又争吵了一场。她喜欢文学,父亲却偏让她报考理科学校;母亲却知道女儿的喜好,支持她报文科。一天,两天,三天,争吵。父亲没理,却说,上理科,他出钱,学费,生活费;报文科,他不管。母亲研究音乐,没有固定收入,她的许多日用开支,全靠丈夫;父亲的公司却日渐红火,业务越做越大。母亲深切的了解自己的男人,没有办法,只有让女儿报了理科。

她按父亲的建议,上了机械专业。开始没有什么,基础课程,但是渐渐地,她发现这是个错误,父亲亲手导演了女儿的一个悲剧——不管机械专业多么有用,自己却不喜欢,没有兴趣。她喜欢阅读,天天沉醉文学的殿堂,小说,诗歌,人物传记。小说中的悲剧,自己的家庭悲剧,自己的学业悲剧,困扰着她;她明媚的双眼,孤伶伶地,闪动着一颗孤独的灵魂。

大学期间,同寝的两个女孩成了她的好朋友。大姐善良,温柔,持重;二姐活泼,机敏,聪明。她们三个相亲相爱,是学校有名的姐妹花。这份感情,使她孤独的内心世界,有了些许的温暖,使她脸上能有了开心的笑容。然后,她遇到了正强,一个呆木,固执的农村小伙。他对自己的喜欢,思慕,她能看得出来,然而却讨厌他,看不起他。然而他却费劲心思的接近她,探索她,了解她。她提防着,谨慎地和他交往,避免感情瓜葛。

此时,整个房子如蒸笼一般,她养的那只猫,俯卧在地板上,明亮的眼睛望着拉着帘子的窗户。她非常喜欢它,因为它通体洁白似雪,娇美可爱,并且非常安静,从来不叫一声;它常常在她身旁游走,悄无声息的;偶尔,它会从桌子上钻进她的怀里,把她从沉思中惊醒。屋里实在太闷热了,一向喜欢宁静的它猛然发出嚎叫,犹如婴啼;这叫声,撕裂了白昼,撕裂了酷热,也撕裂了她的思绪。她轻轻地走到它的身旁,探下身子,轻轻地扶摸着它的脊背。躁动不安的它,伸了伸雪白的腰肢,望了望自己的主人,慢慢平静了下来,拿舌头轻轻地舔着她的腿。她欣慰的笑了下,到厨房里,给它找了些吃的,把它抱在怀中,喂它。

它也没有吃多少,只拿那双大眼,圆整整的,看着又陷入沉思的她。天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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