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眼神冷厉,心中暗道:“上官飞云,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话说孤自有生以来,还没有败过一次呢!”他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如同一位孤独的王者,目光却锁定在上官飞云身上。大雨落下,楚狂的头发湿的凌乱一片,雨水甚至冲进了他的眼睛里,但他依然睁大了瞳孔,不愿错过场中每一个画面。
上官飞云的话音落下,自黑暗中便走出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皆着白色的白色长衫,衣冠端庄,面白如玉,气度不凡。尤其是这白色长衫的正中间,都用黑色的蚕丝绣着一个大大的上古大篆“钟”字,字体如飞龙在天,不可一世。两人身上白光鼓荡,将周围的暴雨都激荡开来,但这种张扬的方式,比之上官飞云用暗劲于三寸外不动声色避雨,却是略差一筹。
这男子,上官飞云倒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李晨阳那里,第二次便是慕容家演武场中,此人应该是钟家书院的弟子。至于和他一起来的那位少女,却也有一面之缘,虽然不知底细,料定是那男子的同门师姐师妹之类的吧!
“钟家书院种秋然。”
“钟家书院钟嫣然。”
“见过上官兄。”
两人齐声道。这男的叫钟秋然,女的叫钟嫣然,是钟家书院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
钟嫣然的相貌甜美,气质内敛,自报家门之后,便合住嘴唇,不发一语。上官飞云并非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更何况这钟嫣然虽然也算美女,但比之林寒琦的相貌身材,那是差的远了,气质也过于温婉,不是上官飞云喜欢的那盘菜。是以上官飞云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不再去看。
倒是那钟秋然,令上官飞云多看了几眼。
“上官兄,今日阁下的手段,我是见识了,果然神乎其技。”钟秋然向上官飞云赞道,随后对台上的楚狂道,“楚王子,这上官兄已经拜入天龙禅院的门下,我怕是不能为你杀掉他了。”
楚狂冷冷道:“我知道你们读书人向来虚伪,虽不明刀明枪的杀人,但背地里阴谋诡计常令别人家破人亡,真是防不胜防。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杀掉他,只要你们把他打伤,我便如约给你们你们想要的东西。自然有人杀他,他虽会因你们而死,但却不能称之为你们所杀,天龙禅院方面,你们也好交代!”
“那就多谢楚王子了。”钟秋然道。
说罢,钟秋然又对上官飞云道:“上官兄,白天未能一战,深感遗憾。今夜,便由我们师兄妹挑战你。说到底,我们并不是敌人,只要你肯投靠晨阳,我就可以立即推出。”
上官飞云目光森然:“和你一样去给人当狗吗?”
钟秋然勃然色变:“你说什么?!”钟家的基础理论就是君臣制度,被粉饰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摇尾乞怜讨主子的欢喜,也就是做狗。如今上官飞云一口道破真相,钟秋然的风度再也装不下去了。
“哈哈。”上官飞云一声大笑,“在你的面前,是一位杀害平民百姓的杀人狂魔,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却要为他战斗,我对你们那个钟子所说的仁义道德感到很难理解。如果这就是你们的仁义道德的话,我宁愿去信佛经上面的狗屁因果轮回。或者,换个恰当的比喻,你们不过是一群高级妓女,略有才华姿色,便寻了个嫖客包养。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罢了,你们居然把我也当婊子,想要招揽我?可笑!我早说过,我何李晨阳‘道不同,不相为谋’,回去告诉你那主子,他不来惹我算他走运,如果不识相的话,哪怕他当了中天皇帝,我都让他功业全消,身死族灭!”
上官飞云那日的深仇大恨已经铭心刻骨,见钟家弟子来阻拦自己,自然不会有什么客气话。
钟秋然脸色铁青。
楚狂却仰天大笑:“上官飞云,你若不是我敌人的话,仅凭你这一番话,我就会欣赏你。”
“你别不识好歹!”钟秋然怒道,“如此狂妄,如此肆意,可知圣贤是不容冒犯的。你竟然侮辱钟子,我必要除你而后快!你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天才?若不是因为你背后有天龙禅院的原因,你以为我们会无缘无故招揽你?”
“往来天才如猪狗,逝去圣贤似牛羊。今朝但逐今朝浪,苍天焉敢逆我狂?”上官飞云长枪在手,伫立暴雨中,心冷到了极点,“三言两语,便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了吧?你们这些人,整日所思所想,不过是为了吃人而已,可偏生还要美化这种吃人的行为。楚狂要吃人民,我不许,我便要吃他,他反过来也要吃我。你们两个,却也想浑水摸鱼吃我,真是自不量力。这世上,过去没有圣贤,现在没有圣贤,未来也不会有!我今日为民请命而来,挡我者死!休怪我没丑话说在前面。”
上官飞云说话间,弹动暴雨梨花枪,这暴雨梨花枪发出清脆的声音,合着暴雨的节拍,发出浓烈的杀机。
台阶上骤雨急速拍打,听见一阵寂寥。黑暗中,少年的脸上,充满了怒火。
他不曾想到,自己行这为人民报仇的大事,居然还有假仁假义的道德先生出来阻止自己!
“哈哈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楚狂竟然鼓掌起来,“我也读过钟家书院所谓的经典,本本云里雾里,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挺有道理,但现实里一看,就是狗屁。今日听到你这番话,才知道过去的人的书都白写了,唯你这‘吃人’二字,不是狗屁。”
上官飞云本质上,是个比较意气用事的人,热血沸腾,就全以侠义风骨行事了。
钟秋然骇然看着上官飞云,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像是上官飞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怪物,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恨恨道:“如此胆大包天,如此肆意妄为,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你,你道德有问题!”
上官飞云觉得这话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但不深想,冷漠道:“一个为虎作伥的侩子手,也敢说我道德有问题,像你这种跳梁小丑,也配谈道德。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天下人知道,什么叫道德。”
钟秋然还想说什么,钟嫣然却拉住了他,摇头道:“哥哥,不用跟他讲道理了,像这种丧心病狂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也不杀他,依原计划把他打残,自有人会杀他。”
钟秋然心中惭愧,看来还是妹妹修为高深,理解了子的所有曰,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动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