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亦被打晕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还会有人来偷袭?
原来是那电脑前的青年的指令起了作用,他当时说的“电流刺激”对高亦的“微涡之啸”起了作用,没等到高亦散发出去的精神力消耗完毕,电流就让那些蒙面人清醒了。再加上那青年又下了偷袭的命令,在高亦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便一拳击倒了她。其实这也怪高亦身体素质太差了,自从她会把精神力运用到给自己身体加辅助以后,她就把自己这么个体育白痴的身份给忘记了,过度依赖精神力了,不然也没有这么脆弱。
蝠皇子很无奈地探出头来,摇了摇头,心想:还是要本皇子出手啊。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了,有蝠皇子出马,这帮人难不倒它,三两下就搞定了,“科族之末”小队继续护送蔡先生前行。高亦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不好好锻炼身体,才会使得蝠皇子暴露于敌人的眼皮底下。
于是青年输入最后一条指令:给我查那灰白色的东西!
第二天凌晨,高亦醒了,问了问坐在旁边守夜的易佳晨:“那天……是怎么回事?”
“还能有什么事,”易佳晨撇了撇嘴,“被人在背后偷袭了呗!高亦,你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那时候可还在战斗呢!你是不是第一次用那技能,不知道要多长时间那些人会恢复过来?你这么可以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呢?没有把握的事情就不要做……”
高亦真的不知道易佳晨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能说了,他趁着高亦刚睡醒,还有些稀里糊涂的时候,就在那里叽里呱啦说一大堆,说得好听点,那叫口才好,说得难听点嘛,不用我讲你也知道。
司机轮流换,两辆车依旧在奔驰,车子的天窗是开着的,抬头便是天。
易佳晨讲得正投入,突然发现高亦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正抬着头望天。易佳晨心知她有些不耐烦了,就立刻住了口,顺着她目光所及之处,也跟着抬头望天。
易佳晨不说话了,就只听得到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跑的声音,郊外的夜显得格外静谧。夜空也是静的,生活在中国东南沿海的大城市里的人们,除非台风过后,很少会看到梦幻的星空。
高亦看得着了迷,她常常会在也里梦到这样的情景,璀璨的群星间,一道流星突然划过星空,长长的尾巴带走了无数美好的愿望。尤其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天地间仿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所有的烦恼、责任甚至奋斗的目标都在这一刻消失无影,只剩下那难得一见的群星。
坐在高亦旁边的易佳晨,想到他现在正和高亦坐在一起仰望星空,忽觉得这样很是浪漫,难得有两人独处的时间——司机在这里暂且无视,不能白白浪费了。
“星空很美,是吧?”易佳晨找不到话说。
“嗯。”高亦回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呢?”这句有点娘娘腔。
“在想,遇见你是不是一个错误。”高亦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我懂。我带走了你平静的生活。”易佳晨做出一副是高亦知音的样子。
“是啊,我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依旧是那个普普通通的高亦,没有加入组织,没有过战斗,没有烦恼,不用当队长,不用学技能,不用去想当下的各种形势,那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幸福很多?若是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的小队会怎么样?若是我们组织被打败了,我们这些异能者又会怎么样?若是……唉,我又太多太多的‘若是’。”高亦先是很激动,然后又变得神色黯然。
易佳晨见不得高亦难过,连忙安慰:“若是你真的总是这么想,那么这即便是个错误,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难道你就不曾想过你所拥有的,你所获得的吗?你有了一个用武之地,你有了我们这样同生共死的战友,你的领导能力得到了提高,你能体会到学习技能中的无限乐趣……有一句话,我一直觉得说得很对,那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你成为意念师的那一天起,你就要知道,你所肩负的责任已经随之变大了。”话说到这里,易佳晨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高亦,你有必要知道。你所说的烦恼,不过是你面对责任时的一些借口罢了。”
……
责任?这是我的责任?
高亦仰望星空,试图从中得到答案。有一颗星星,只要它本是可以在地球上看到的夜空群星里的一个,那么无论云雾和灰尘遮挡了它多久,总有一天它会被人看到明亮的它。就好比高亦既然有了异能,那就注定了她的这一份责任,区别只是承担的时刻到来的早晚罢了。
是啊,这是我的责任。
高亦在心里肯定道。想到她战斗的时候,身为队长却被人偷袭倒地,这是她的责任。加入了中异会要跟高科技家族对立,这是她的责任。身为中国中坚力量的一份子,抵御外敌是她的责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实力,她的追求,她远大的志向。
这一夜,在跟易佳晨的谈话中,高亦真正认识到了自身的价值,不应为烦恼而消沉,而应为实力强而承担的重任自豪。
霸气掌控的志向从这一刻起不再动摇。
两人一直聊着,大约四点的时候,高亦问易佳晨:“困不?”
“不困。”易佳晨的回答得很爽快,“在跟妹子聊天呢,怎么会困?”
“额……”高亦听了心里感到一阵恶寒,她是刚醒,着实不困,就抬头继续看星空。不久,她看得有些累了,回过头来叫易佳晨想聊天,却发现那家伙已经呼呼大睡了。
高亦有种莫名的感动,明明困得要死,却不肯说实话来陪自己。易佳晨啊易佳晨,你何必呢!
高亦摇了摇头,她又何尝不懂呢?微微叹了一口气,给睡梦中的易佳晨盖了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