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亦死死盯住手上的那两样东西，不明白冯子苏这是什么意思。
她低着头想了半分钟，没想个明白，问蝠皇子它也不知道。高亦只好抬了抬头，看着冯子苏的脸，试图从那里了解到什么。
而冯子苏只是低头看着手机，脸上那是坏坏的笑容，两个酒窝浮现出来，依旧是平时高亦见到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也不关心高亦看到礼物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高亦也把那张她找了很久的专辑送给冯子苏：“子苏，生日快乐，虽然已经过了。”
“嗯，谢谢。”冯子苏的回答是那依旧不变的笑容，他把专辑放进袋里，然后就叫高亦点餐。
高亦一边点餐，冯子苏一边在说：“等一会吃完我们就去挑礼物。”
高亦听了这话，很奇怪：“为什么？你不是已经送了吗？”
“那点礼物怎么够？我们吃完在这里逛逛，你要买什么我给你买。”冯子苏擦了擦嘴巴，他已经吃完了。
高亦被这一句话塞住了口，吃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今天几点回去？”
“三点以前就要走。”
“啊？……这么快？”高亦本来以为可以一个下午的，没想到只有这么点时间，心道要好好珍惜了。
“是啊，就是出来吃点东西，然后陪你买个礼物而已。不早点回去的话被老妈发现可就糟了。”说着，他继续跟高亦解释他是以健身为借口，然后每天下午要做多少小时的作业，会被母亲检查云云。
高亦听来听去，也无非是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么点时间也是他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
吃完饭，两人并排站在天王广场的电动扶梯上。
高亦觉得很幸福，她觉得冯子苏会出来跟自己庆祝生日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其他的礼物了，相较之下，礼物都显得肤浅太多了。
“你要买什么？”冯子苏问高亦，“我今天带了两百来块和一张在这里刷的卡，应该够了的。”
高亦想了想，想到了抱枕，总觉得那样晚上会很幸福。“我要一个抱枕。”
“抱枕？”冯子苏想了想，“这里应该没有抱枕，枕头就有，你要吗？”
“那枕头也行。”
冯子苏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说：“你确定？我的钱可能不够。而且卖枕头的那一层楼我的卡应该刷不了。”
高亦觉得很奇怪，一个枕头而已，会贵到哪里去？其实也是因为她没跟父母买过家居用品，要是她知道，就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了。
“我们去看看吧？”高亦打的算盘只是想要冯子苏别那么快走，并没有想到别的。
冯子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们上去。”
几分钟过后，两人进了一家店。
高亦看了其中一张床上有个枕头听漂亮的，就跟冯子苏说了一下。
冯子苏对店主说：“这个多少钱？”
那店主并没有因为冯子苏和高亦一脸高中生样而有所怠慢，她恭敬地说：“先生，这个是两千……”
高亦的大脑“嗡”地一声，精神之域暴起了强烈的地震，后面那个店主说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
高亦虽然现在在组织里，平时的费用大都由组织来承担，也住了个不错的房子，可以说已经摆脱了小康了，但是她听到这么大的数字的时候，依旧是被吓到了。
其实要不了两年，她就可以随便找个舒服的兼职赚上不错的一笔，但是这会儿还是被吓到了。
念及她跟冯子苏只见巨大的横沟，高亦在收到惊吓之余是满心的苦涩。
冯子苏察觉到了高亦的异样，却还是继续问店主。
“请问，我这张卡在这里能不能用？”冯子苏拿出一张卡来，是这家广场专用的会员卡。
那店主看了又看，摇头道：“不好意思，这张卡只能在下面用，我们上面是不能用这张卡的。”
冯子苏还想继续问，高亦听到店主的话，却似看到了救命的希望一般，左手轻轻抓住了冯子苏把手塞进一副口袋里的右臂。
“子苏，我们走吧，我不要了。”高亦用只有她和冯子苏才能听到的音量说。
“高亦，你不要这样！”冯子苏不着痕迹把手臂从高亦的小手心里抽了出来，皱着眉头带着高亦出了这家小店。
这还是高亦第一次见到冯子苏皱眉。以前即便是被他母亲罚的时候，他都只是沉默，而不曾有过这样让高亦害怕的表情。
“高亦，你不用这样的！钱不够，卡不能刷我可以回家去拿卡，家里有卡能够刷这家店的！我家里也没有人，回去不会被发现的！只是两千块而已。我没有想到你要上来买枕头，我以为你会在下面买的。”说到后面，冯子苏的情绪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觉得是我丢了他的脸吗？
高亦心里不由这么一问，她微微低下头，不让冯子苏看到她已经有些泛红的双眼。“你不用去了。”
“我回家就可以拿卡过来的，你只要等一会儿，这里离我家很近的……”
“我说你不用去了。”高亦再重复了一遍，“这个枕头我带回家了以后不好解释。我妈是个识货的人，她知道的，而在我的朋友圈里，没有人能送这样的礼物给我，她会怀疑的！”
子苏，这个礼物太贵重。
“你……唉，好吧，我们下去再看看吧……”再次坐着手扶电梯下楼的时候，两人之间多了一层隔膜，高亦没有再站在冯子苏的身旁，而是站在了他的后面，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影，高亦默默地稳定自己的情绪。
两人在负一层的地方转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小角落的店找到了一个抱枕。冯子苏指着那一个布娃娃的抱枕问：“要不要？”
高亦看到那个抱枕，真的很可爱，本想说“要”，但她转念一想，感觉这样的自己太小孩子气了，居然要布娃娃的抱枕。
于是高亦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高亦——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不要买！太幼稚了！会给他一个不好的印象！”
“快买！女孩子喜欢布娃娃没有什么不对的！”
最后高亦看了看表，时针已经很靠近“3”了，正准备跟冯子苏说要买的时候，她的战联机铃声突然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