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至正琢磨着吴坚为什么突然又和玉婉柔复合的事,这事要不要告诉江禾,让她给温诠提个醒。宁宁这小家伙童言无忌地扯进来江禾,父亲本就怀疑他和江禾之间有什么暖昧的事情,被宁宁这么一说,更掰扯不清了。
“我逗小孩子玩的!”励至笑道,转头问玉婉柔:“明儿圣诞了,你说我送白玫什么礼物好?”
“你们年轻人就是浪费,中国人过什么洋节?”励母埋怨着:“整天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本分过日子才是正经。”
“姑妈,你这可不懂了,现下年轻人啊,正经的春节不过,还就愿意过圣诞节。白玫又是出国留学回来的,那思想更是跟咱不一样!要我说呀,小至得趁此表现一下。”
“送什么好?不能太贵,”励至认真地琢磨起来。
吃完饭他跑到超市里转了一圈,选中了一盒怡口莲,靠,他看了看价格,居然也要五十多。算了,为了博美人一笑,他豁出去买这花里胡哨的糖了。
圣诞一大早儿他赶着去接白玫,将礼物郑重地送给她,期待她会夸赞他几句,比如浪漫的男人啊之类。可他见白玫冷冰冰地接过,看也不看地就放到了一边。
他忍着气,他知道,白玫看不上这个廉价的礼物。他没说什么,只说晚上再约一起吃饭,便上班去了。
卜安生给策划部各位女同事送上平安果一枚,祝女士们圣诞快乐。
“谢啦谢啦!”西西高兴道,见励至进来不由问道:“励至,你有没有给我们准备圣诞礼物?”
“啊?!圣诞还用送什么礼物?”励至嘻笑着。
卜安生冷哼一声:“励至现在只顾他媳妇儿,哪舍得给你们这些娘们花钱?”
江禾久久凝视窗外阴暗的天空,又要下雪了。自从相棋死后,每次下雪,她就忍不住会想起他。圣诞节,那年圣诞节相棋送给她一串水晶手链,却在吵架后赌气让她埋进了沙滩。她手里捧着平安果,希望相棋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你不吃?”励至凑过来:“不吃给我吧?”
“这是卜安生送给我的,干嘛要给你?”江禾不理他。
卜安生得意地笑着。江禾最近对励至越来越冷淡,策划部的人都看得出来。
天空扬扬洒洒飘起了鹅毛大雪,这是曲禾五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路面难得堆起厚厚的积雪。中饭过后,江禾忽然道:“走,出去打雪仗呗?”
“闲的!”卜安生埋头苦睡。
“还淡的呢!”励至叫道,拉起江禾向外走:“走,陪爷玩去!”
两人来到励至的车前,江禾突然童心四起,在地上团了个雪球,又扯了两片松针当眼睛做了个雪人,放在励至的车上。
“好看吗?”她冲励至瞪瞪眼。
励至看着她,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好看,”他笑道。
江禾变魔术似的拿出相机:“来,我给你拍照!”
两人一路向金枫公园走去,偌大的公园草坪绿地、树木、湖面、和磨盘小径被白雪覆盖,仿佛到了童话世界。两人一路嘻笑着向公园的磨盘小道走着,还不忘回头看看自己的脚印。
“哇哦!”励至怪叫着,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式,江禾笑着给他拍着照片,她想有一天她离开曲和后,如果想念励至,就会看看这些曾经欢乐的回忆。励至,你又给了我一次浪漫,陪我雪中漫步嬉戏。上苍!多么感谢你,让这个小兔子来到我的身边,找回我失落在人海的心!
江禾突然收拾相机,团一个雪球,向励至扔去!
“哈,你敢打我!”励至边躲边迅速蹲身团起一个雪球,嬉笑着向江禾扔去。
“我就打你,就打你!”江禾大笑着。
励至也开心地笑着,和江禾在一起,他的身心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悦,他看着娇小的身躯在雪地蹦跳,像一只精灵般活泼,久违的阳光笑容映着白雪,是如此的纯真。头上戴着一顶白色针织毛线帽子,两只毛球搭在胸前,脸蛋冻得通红,率真开朗,像极了蒙古贵族的小公主!
“禾禾,你身上不会流淌着少数民族的血液吧?”励至逗趣着。
“胡扯,本姑娘纯汉人!”江禾笑着又扔过一只雪球,轻轻地打在他的胸前。
她听着励至开心的大笑她也无比开心,和他在一起,她渐渐遗忘了相棋离世的悲伤,励至高大的身躯晃荡在雪白世界里,像一个王子,无忧无虑,在这片纯白里,两人暂时遗忘了生活上的不愉快。
“那不是老毕的车吗?”励至突然拉着江禾蹲到一对冻青后面。
“是老毕又怎么了?”江禾不解。
“靠,不能让他看到咱们在一起,”励至警惕地说道。
“为什么?”江禾问。
“他天天怀疑咱俩有问题,”励至说道。
“什么问题?”江禾忐忑着,她当然知道前段时间,工作期间她和励至老是无端的两人一起消失引来多少同事的猜忌,可他们是在工作啊,又不是出去偷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无聊的采着冻青上面的红豆,见励至紧张地死盯着老毕的车,不由一笑,偷偷地团了个雪球。
“我送你个圣诞礼物,”她坏笑着。
“什么啊?”励至问。
江禾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大笑着将雪球顺着他的脖子后面塞了进去。
“啊啊!”励至被冰得一阵大叫,不由站起身打了个哆嗦:“你怎么这么坏!”
“让你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江禾冲他做个鬼脸。
两人在雪地里你追我逐,小脸冻得通红也不肯离去。
“我想堆个雪人!”江禾道。
励至坏坏一笑将她按倒在雪地里:“你在雪地里一滚,现成的雪,还是活的!”
江禾边笑边抗争着,抓着雪抹着励至的脸,突然,她愣了。
“老实了吧?不跟你动粗你还不服!”励至得意道。
白玫,手里提着画板,冷冷地看着滚在雪里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