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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悲别(2)

相聚的手不曾握暖,转眼又是天涯两相隔。

朱淑真无奈垂泪,放眼世下,一个弱女子求告无门,她能想到的只有魏夫人,想到柳莫寒身处险境,更是不敢耽误时间,立即动身,催着魏贤快马加鞭来到曾府,此时,魏夫人因多喝了几杯,刚刚才睡下。

朱淑真求丫环将魏夫人唤醒,见魏夫人走出睡房,立即跪在了她的面前。魏夫人此时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儿,她扶起朱淑真,关切地问道:“孩子,你不是刚成亲么?这是怎么了?”

朱淑真泣不成声,说道:“求夫人救救哥哥。”

魏夫人不解,问道:“真儿,出了何事?”

朱淑真把施砾上门抓人的过程讲了一遍,说着说着,已然是泪流满面,疼痛泛过心海,无比担忧地说道:“夫人,真儿求您,一定救救哥哥,那施砾抓他上战场,必是用意不善。”

魏夫人看了看天色,说道:“那好吧,你且在府上住下,明日我与你一同去施府要人。”

见魏夫人答应了下来,朱淑真的心情才算好受一些,路上的奔波还是让她忍不住咳起来,晚上再次发起了高烧。心痛加病痛的折磨让她一夜不曾入睡,她心中一直在想着:哥哥,你在哪里?一路上可曾辛苦?身体可曾安好?

这一夜,无眠。只好将心中的愤恨投入纸上,她写道:樱桃初荐杏梅酸,槐嫩风高麦秀寒。惆怅东君太情薄,挽留时暂也应难。

长夜无眠,忍不住思绪万千,一会儿是施砾之无理,一会又是柳莫寒之深情,想起自己与哥哥的情意,朱淑真便忍不住落泪,纸上的粉墨被泪水不由得浸湿,诗句兀自流着,她字字真切地写道:纤纤新月挂黄昏,人在幽闺欲断魂。笺素拆封还又改,酒杯慵举却重温。灯花占断烧心事,罗袖长供挹泪痕。益悔风流多不足,须知恩爱是愁根。

一壶浊酒,满目清泪,叹几把心酸!

第二天,热心的魏夫人与朱淑真一同来到施家。自离开施家后,朱淑真再未踏进过这个门,当初背负休夫之名逃出此门,如今再归来,为的却是自己的心上人。

那双脚,踏进,又复回。朱淑真犹豫着,不知如何前行。魏夫人上前拉她一把,轻声劝道:“真儿,不怕,有我呢。”

朱淑真叹了气,挺起胸,与魏夫人一起见过施城,没料到施城竟然对小儿子做过的事一无所知。听了魏夫人的阐述,施城不由得生起气来,骂道:“这个不肖之子!”

魏夫人劝道:“施大人,如今骂他也无济于事,不如早些将他找回来,问个究竟!”

施城连忙差人去唤施砾,待他一来,施城便上前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每日不知上进,只知道惹事!说,把柳莫寒藏在了哪儿?!快放了!”

瞥一眼朱淑真,施砾傲慢地回道:“父亲,这事儿您管得晚了些,那柳莫寒此时已经随大军奔赴战场了。”

施城骂道:“你怎么能随便抓人上战场呢?!”

施砾回道:“保家卫国,这也是他责任啊,孩儿只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罢了。”

朱淑真听不下去了,她起身骂道:“施砾,你也知道有责任么?若知道,为何不自己上战场打金狗?为何不自己去体验一下战火连天的场面?你偏偏抓了哥哥去,你可知道,他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你说,你到底把哥哥藏到哪儿去了?!”

施砾不说话,只是冷笑。他喜欢看朱淑真急,她越急,他便越得意。这一得意,惹得朱淑真跳脚而起,上前扯起施砾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骂道:“若莫寒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化身厉鬼,不离你施家门!日日相吓,夜夜相绕!”

此时,魏夫人也站了起来,厉声道:“施大官人,你一字一句给老身听好了,那柳先生是我家孙儿之师父,你赶紧将他找回来,不然就别怪老身不客气!”

说完,魏夫人拉着朱淑真出了施家。

魏夫人一走,施城立即骂起儿子来:“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呈一时之勇,却坏了大事!你可知那魏夫人何许人也?她家祖上为官,她又贵为鲁国夫人,连皇帝都让她三分!你......你赶紧将那姓柳的找回来,不然,我施家怕要毁在你的手上!”

施砾不以为然,回道:“我这是秉公办理,她还能如何?”

施城气得,用手指着施砾,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大儿子施磊走了过来,听到弟弟与父亲争执,便问道:“父亲,您这是为了何事?”

施城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施磊听了,连忙劝施砾道:“二弟,此事非同小可,那鲁国夫人与皇家上有亲戚,下有关连,我们的升降只在她一念之间,你还是早些将那人放了得好。”

施砾虽说听不进父亲的话,但大哥哥施磊的话他还是听从的,如今听大哥这样一讲,他心里就开始有些发毛,于是,急急唤人,前去寻找柳莫寒。

而此时的柳莫寒已经被人连夜快马带出了钱塘,已经到达了战火四起的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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