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韩航对待母亲的方式,更不喜欢韩董对待自己儿子的方式,如果不是知道韩道成在确立股份制的同时也间接暗示了“宗法制”,韩氏企业董事长必须是有血缘关系的韩家人,我还真会以为韩董是韩航的后妈。
上车后,我扯了扯韩航的衣角,关心道,“你没事儿吧?”
他不理我,只是按了方向盘下面的按钮,摇上了车窗,然后开了暖气。
我顿时要哭了,大热的天,他不给开冷气就算了,还开暖气,要搞谋杀也来个痛快点的死法好吗。
不过现在的情形我完全不敢惹到他,再者,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虽然不是天性纯良,却也还是顾及别人的感受的,他生会儿闷气独自静一静在情理之中。但对于自虐,我百分之一百二十不赞同。
我解下安全带,伸手越过他的头顶,关了空调,还准备打开按下车窗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挣扎了一下,然后表示自己安分一点,不再乱点他的按钮,以此劝解他莫激动。
我觉得我挺寃的,我要是知道“请假”是这么个模式,我才不会傻乎乎地跟过来,而且他既然料得到过程是这样,却要叫我来,现在又一副特别不想看到我的样子,我是有多憋屈。你是大少爷我也不是丫鬟啊。
我的心里百转千回,他独自一人也深沉着,我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僵硬了半天终于我死心了,他要发呆就待着吧,可是车里真的很热,刚刚开了暖气,现在就算关了,那窗也没打开,热气根本散不出去,他自虐我不自虐,我壮着胆子问,“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我陪你去路边逛逛啊。”
他偏过了头,把视线放到我这里,我多想告诉他我快被窒息的温度闷死了,他却冷不防地拉住我的手往他那边一带,抱住了我。
我懵了,又不敢动,轻微的紧张加上车里的温度,我开始冒汗。
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唇触及我的皮肤时,居然有种凉凉的感觉。他抬起头,吻了我,轻轻地、辗转反侧停留在唇齿间,我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最后是我自己松开了紧咬的牙齿,开始迎合他。
直到两人都微喘,他才放开了我。
此刻我已经大汗淋漓,落在脖子间的头发都有些黏腻地贴紧了皮肤,他也出了汗,但显然没我那么热,合着这人是寒性体就不顾别人死活了。
他终于看到了我再车里忍受的煎熬,手微微抬起,开了冷气,然后视线似不经意从我身上扫过,黯然道,“你有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
我默默地低头,“爱一个人,不是想爱就能爱上的,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怎么会有人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产生感情呢,除非那个人长得非常美,如果说日久生情,可是韩航,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不是吗,上次你对我说喜欢,我认真地想过,你也许只是觉得我们相处起来的感觉很特别,因为身份的关系,你和周围的朋友的相处方式,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而我们的认识并没有那么正规,更多的像是机缘巧合下的萍水相逢。”
很久以后,艾伦海在病床上告诉我,你不相信一见钟情是因为你对他不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不是定义在一个人美不美,而是他是否一眼就动了情,钟情了你在他眼里就是最美的。韩航能够随意对任何一个人轻佻,唯独叫你的时候,从来都是连名带姓。轻易地爱上,却不懂爱,更不懂怎么去经营一份爱,所以选择了逃避。
逃避?等到那个时候听到那个词,忽然觉得这两个字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词,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爱上了他。
而我自己的后知后觉种下的是不知终点的等待,我想我终有一天会厌倦这种等待,却一等就是五年,而那之后,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等一个人的同时,我也在等着自己终于放弃的那一天,因为等待太辛苦。
艾伦海走了之后,艾爷爷似乎老了很多,他让我搬到了艾家,住到了艾伦海隔壁的房间,把我当亲孙女,他把所有对艾伦海的感情都转移到了我身上,妈妈工作不忙的时候会到艾家看我,每次她来的时候,家里会热闹很多,那时我才发现,妈妈最大的特长就是交际能力,然后想起她曾为了顾及家庭,放弃了律师这个职业,开始从事广告策划,从一个行业转变到另一个行业,本身就是一段艰难的过程,她却很顺利地转过了弯,并且因为工作能力强,从起先的只在家里加加班做文案,变得又时常不回家,最后甚至调去了外地工作。
结果就是免不了婚姻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