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若若被砸坏头的第二天,我和艾米菲翘课去医院看她,那天雨下得很大,我们哆嗦着放了伞推门进去,看到苏芷若相当柔弱地靠在一个男生的怀里。
艾米菲痞痞地揪着我到一边,说,咱早走早超生吧,翘这节课就是个驴踢的错误,苏不败姑娘左手年华右手美男,用不着我们点缀青春。
没几天,苏芷若裹着绷带,顶着粽子头回归校园,我们由此也知道了,在篮球场上把球对准了苏芷若砸,顺便送她去医院的那个男生名字是钟明阳,也就是我们推门之后看到的不和谐的那一幕的男主角。艾米菲说,他怎么不干脆叫箫剑,凑个晴儿赶琼瑶了。
苏芷若拉着我和艾米菲,郑重地说,“他说让我当他女朋友,你们说,好不好?”
结果她就真的当了他女朋友,高中生涯,就这样忙碌而带点兴奋地拉开了序幕。
其实三年并没有多长,很多年以后艾米菲提起这段最青葱无知却热血的青春时,总会吸吸鼻子,说,就是挺想苏家兄妹还有艾伦海,那时候多天真无邪。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莘莘学子们开始头悬梁锥刺股,一时之间月考排名放榜涌现黑马无数,我们从来不挤公告栏,原因各异。
苏芷若的成绩就如求绝对值,无论现实是血腥还是圆满,求出来的值都等于圆满,她的人生没有负数,即使当今时代黑马踏碎山河,她也稳坐前三笑傲江湖,如此腥风血雨两年半,苏芷若被众武林人士授与东方不败的爱称。
至于艾米菲,她不在乎分数,她一度发誓要改变中国的教育体制,称其体制迫害广大青少年,并且在行动上也丝毫不怠慢,坚持两天一旷操三天一旷课五天一次教导处,她的行为深深鼓舞了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我不凑热闹是因为有自知之明,一般能进班级前十就别无所求了,校排名和我的关系就像妓女和嫖客,你想挤进去得先有人出来,问题就在于人人都想上,持久力不够就不要勉强争花魁,不然肉体和心灵都会受打击。
上午三节数学连堂课之后安排了一节心理课。艾米菲听后直吐槽,说三年七班课程安排故意地太明显了,哪有把自习课放在两节数学课之间的,我要代表共青团提出诉讼。
可惜她要诉讼的对象是伟大的共产人民,所以无条件驳回。
我和艾米菲在校门口告别,听说苏芷若和钟明阳去了游乐场,这对男女约会从来都是亘古不变地像数学公式,在校期间约会方式就是吃饭,地点是食堂靠窗第二个位置,一放假必须去的地方就是游乐场,有一次作为观众的我实在看不下去,拉着苏芷若的手一把辛酸,“苏苏,是你的情商出了问题还是肖少爷的智商出了问题?”,苏芷若默然无言低头看脚尖,我想她大概是在反思。
可是她低头反思了许久之后告诉我的却是,“这样不是刚好互补吗,事实证明我们是最登对的情侣”。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就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于是极具预言性地提醒她,“互补画不成圆,你还需要一个一百八十度,找到你的另一半凑成三六零,你和钟明阳不会有好下场的”。
之后,在她找到圆满的人生之前,我被钟明阳拉黑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钟明阳说,他没有把我卖到天上人间已经很给苏芷若面子了。
我说,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韶华倾覆,这就是序幕,没有多么轰轰烈烈,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偶尔想起时,会觉得时光荏苒,太多的东西只能丢在记忆了,譬如青春,譬如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