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我X，我XXX……”
“这TMD算怎么回事儿……”
“不说话没人当你俩是哑巴！”刘思雨的嗓音绝对尖锐，苍白的面容搭配上那双冒火的眼睛，正常人看到肯定不寒而栗。
梅西不算正常人，孙万峰也不是。
不过这二位还是很识趣地选择了闭嘴，到不是害怕身边的少女，纯粹是因为少女有个吃人肉的狠心老爹，替她有些悲哀。
“都闭嘴，我找找通信器材，看起来部队刚撤退没多久，没准能联系上。”丛旭挥手示意其他军人戒备，独自一人向不远处的掩体走去。
确切说，是已经被放弃的掩体。
爆炸污痕和血迹便布由沙包组成的临时掩体内外，尸体残肢遍地都是，分辨不出哪些是丧尸的，哪些是人类的。有几个地方还冒着淡淡地清烟，很明显，这里爆发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撤退的军人带走了战友尸体与部分武器，却顾不得其他细枝末节，着实留了几箱子弹药与不少装备。
和平年代的军队固然努力保持的战争时期的状态，多数军人还是太过年轻，没有上过战场，真到了临战时刻，慌乱疏漏是难免的。
看着丛旭进入掩体翻查，没人提议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入城路口遇到这样的事情，难保市区内会有什么变故，万一整个城市已经被丧尸化，贸然进入就是送死，不如等在这里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哼哼。”刘卫国忽然冷笑起来。
梅西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没有成神之前，我们都是虫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猜？”
中年人一脸的不屑与冷漠，用东北话来讲，这瘪犊子欠销！
“施主，不要动怒。”了缘很及时地横在梅西与刘卫国之间，合十道：“刘施主已经被捆的如此结实，想来不会做什么傻事，对吧？”
“哼！”刘卫国的表现可不象一名俘虏，不过他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刘施主后脑有点伤，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了缘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却不生气，顺手从僧袍里掏出纱布与医用胶带，三下五除二，将刘卫国的后脑包好。
包好后大概是感觉饿了，和尚又从僧袍掏出几块饼干，与梅西分了吃，很自然地塞给刘卫国两块，刘卫国明显愣了愣，还是把饼干塞进了嘴里。
“他想吃了我们！干吗对他那么好？！”不远处传来冷冷的话语。
显然，了缘的做法得不到大多数人的支持，那些朴实的农民懂得不是很多，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原本照顾了他们两天的军人没安好心。
刘卫国翻了翻眼皮，冷冷地瞥了说话的农民一眼，那眼光实在冷漠无情，将农民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堵回到肚子里。
“太猖狂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这些破家死人的幸存者，刘卫国的目光压下去一个人，压不下三十多人，人类本来就是群体性的动物，只要有人牵头，什么事情都敢做！说话间，这三十多人不约而同地向刘卫国涌来。
“都停下！”梅西一看不是事儿，低吼道：“想杀他也不是现在！闹大了引来丧尸，大家一起玩完！”
“别中了他的计！”还是孙万峰会给人台阶下，低声劝道：“大家别激动，千万别大声叫嚷，刘卫国明显想把事情闹大，引来丧尸救他！大家别上当！”
“还是孙师傅说的对，都回车边去，等丛同志联系到部队，咱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收拾这个王八蛋！”人群中的老者也纷纷劝说，一场骚动就此消散。
回到刘卫国身边，梅西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想要追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对孙万峰使了个眼色。
孙万峰明白同伴的意思，靠前两步，从兜里掏出包烟，对刘卫国道：“刘工，抽不？”
刘卫国先是摇头，接着点了点头。
点上烟，将烟嘴塞进刘卫国的嘴里，孙万峰先是抽了一口，悠然吐着烟，“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吧。”
刘卫国狠抽了一口烟，又点了点头。
“如果有的选择，我想，你也不会走今天这条路，对吧？青蛙背蝎子过河的故事听说过没有？听过吧，我觉得，你的情况也差不多，变异后的本性使然，对吧？”
“好了，你下一句是不是要问，我有没有替女儿打算过？”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又抽了口烟，刘卫国苦笑道：“我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做辩解，那种感觉，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或者，有重度毒瘾的人，能够理解变异以后，对人肉的渴望吧……”，丢下没抽完的香烟，他继续道：“我现在抽烟都感觉不出味道了，悲哀么？呵呵……”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没有用，有什么我们应该知道的，对以后旅程有帮助的事情？”梅西看出刘卫国的态度在转变，追问道。
看了眼故意不瞧向自己这边的女儿，刘卫国惨笑道：“小子，你人不坏，刚毕业没怎么进入社会吧？你觉得我女儿漂亮不？”
梅西这时候哪还有闲心管女人是否漂亮，当着刘卫国的面，只能顺着他说道：“确实很漂亮。”
“帮我照顾好我女儿，我就告诉你们一件马上要解决的大问题。”
“爸！你胡说什么呢？”刘思雨故意不看自己的父亲，耳朵却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跺脚道。
“你别管！我就是死了，也是你爸！”刘卫国不在意地一挥手，继续盯着梅西。
梅西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怂了，就算他对刘思雨没什么好感，诚恳道：“好，我答应你。”
刘卫国盯着梅西足足一分多钟，看得梅西有些发毛，这才点头道：“其实，你们带我离开机场，就是个很大的错误。”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了解蚂蚁么？挖过蚂蚁窝吧。”
“小时候谁没挖过啊……”
“如果我说，丧尸就是蚂蚁，变异丧尸就是兵蚁，而我，就是新近生成的蚁后，你会怎么想？”
切……就算是蚂蚁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我们……梅西心里是这么想，念头转了一半，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性，脸色顿时煞白。
孙万峰的脑子也不慢，转过弯来，骇然道：“你可别胡说！”
“这有什么好胡说的……”刘卫国耸耸肩，仿佛在说一个和他没关系的事情，补充道：“假设把红蚁后丢到一个黑蚂蚁窝里，会激怒蚂蚁窝的黑蚁后，结果么，自然是黑蚂蚁大片大片的围拢过来，不把红蚁后杀掉绝不罢休。”
“你能肯定？”
“我能控制丧尸，自然也能感应到敌意！况且，我让你们戒备丧尸大军，对我有什么好处？方便我自己逃跑吗？”
“那……你能不能向对方表示，咱们只是路过，没有敌意？”孙万峰咽了口口水，道。
刘卫国象看傻瓜一样看着孙万峰，点头道：“好啊，我马上给他挂个电话，跟他客气一下，约个地方吃晚饭，怎么样？”
孙万峰尴尬地笑了笑，他自己能感应到变异人的一些脑电波，自然清楚这种感应十分的粗糙，也就能分辨个前进后退，吃或不吃等等简单命令，至于借路通过这样的‘高级信息’，显然不在脑电波的交流沟通范围内。
“发个无害或者臣服的信息总可以吧？”梅西在旁边说道。
“哼，要是能发出复杂的信息，你以为我还会老老实实地被你们抓住？”
不对啊，在体育学院遇到的那个侏儒，控制变异丧尸可是非常精密的，怎么到了刘卫国这里却……
转念一想，那个侏儒的癫狂程度，比刘卫国可怕多了，肉体方面的强悍程度也比刘卫国强上许多，可能变异的越厉害，对丧尸的控制越精密？
梅西先将这些想法丢到旁边，转身走到车前，挥手招呼丛旭，正好丛旭也将掩体内外搜寻了一遍，起身向卡车这里走来，边走还边拿着个军用通话器说着什么。
来到近前，丛旭将通话器关闭，心情显然不错，笑道：“好消息，上级马上派直升机来接应，最多一个小时，三十多人都能安全撤离，这次还多亏了他。”随手点了下刘卫国，他继续笑道：“作为第一个被俘虏的变异首领，哦，这个是上级这类变异者的称呼，上级很重视呢。”
梅西却笑不出来，赶紧将刘卫国的话转述完毕，追问道：“怎么办？”
丛旭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示意梅西去接替蒋滨鹏放哨，快步走到刘卫国面前，道：“丧尸群还有多长时间抵达？”
刘卫国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到是刘思雨叫了一声爸，才让他叹了口气，正色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清醒过来后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
丛旭追问道：“如果有丧尸靠近，你可以夺取控制权么？”
刘卫国很肯定地摇了摇头，直言道：“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具体原因解释起来太麻烦，我做不到就是了。”
蒋滨鹏在一旁建议道：“要不，先进四平？找一栋直升机可以降落的高楼隐蔽，也比在这里强，四面都是丘陵视野不宽，易攻难守啊。”
“不行，现在四平已经遍布丧尸，要不是顾忌还有少量幸存者，估计上级都会将整个四平摧毁。”丛旭想了想，很快决定道：“掩体后还有不少武器弹药，我们原地驻守！至于你么……”
刘卫国留下确实是个祸害，如果刘卫国没撒谎，他现在就是个吸引丧尸的灯塔。
踌躇了几秒，想到刚才自己汇报时，接听人员忍不住流露出的惊讶语气，丛旭咬牙道：“去把防护服拿来，给他套上！再喂两颗安眠药！我就不信了，脑电波还能穿透防护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