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喷出一口烟圈望着她,轻声但很坚决地说:发生了一点事,我要赶着处理。
“你……好,好,我走……”米兰愤愤脱下我的白衬衣向我甩来,就这样果着无限美好的身子快步走向卧室。
不一会她穿戴整齐走出来,狠狠瞪着我,闷声说:我走了。
我说:嗯,有事电联。
米兰忽地发火:杜子印,你这个王八蛋!吃光喝净了就赶我走……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走了,姑奶奶再也不进这个门了……
她说着愤愤摔门而去。
擦!装什么深情!****不就是各取所需的吗?我也懒得理她,拿起手机打给小孟。
小孟是我的助手兼死党,一个长相俊俏得像个美女般的小伙子,我俩自然许多话题。聊了七八分钟挂断电话后,我发现收到一个短信,是米兰发来的,打开一看是一行字:对不起,我不应该发火,你做事一切小心……我想你。另:别忘了这个月底丽丽姐的生日。
米兰这这丫头!我心头一暖,于是手指按键打出“我也想你……”四个字,刚想按下回复键,却迟疑两秒又删除掉,然后打电话给我另一名下线辉仔……
下午六点,我开着自己的破捷达找上辉仔,去帮他处理一桩拖了快两个月的赌债。
这桩案子的主角是一名某事业单位的副科长,四十多岁年纪,一付老实巴交的样子。
他也足够倒霉的,从开帐户到现在,没有一周盈利。一个两万元,最高投注额五百的小帐户,三个月下来输了超过十二万。最后一周的四万块实在没办法交收,只有停网。一个多月过去,只交收了三千块钱,还有三万七的余款再也无法拿出,他说只能分期付款,每月还一两千。
我们的赌债,分为“生,呆,坏,死……”四种。像他这种数额不算大,又有还款意愿,只是时间周期太长的,算是“生债……”,我们早就已经帮他填平。不过在他身上能榨多少,就算多少吧。
在一家小饭馆的包间里,我挂出亲切的笑容对这名科长说道:
“李科长,您年纪比我大好多,我就称您为李大哥吧。我说李大哥,这笔帐可是拖了一个多月,可是只还了十分一都不到,您是真的没有能力再还啦?”
李科长脸色又干又涩,惶恐地说:
“印老板,不敢当,不敢当。我是实在没有能力了,私房钱已经全部拿出来,朋友处能借的都借了。家里是老婆管帐,我每月上交三分二的薪水,剩下一千多元刚刚够自己用。我每个月,最多只能还一千。”
我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
“李大哥,我可不是老板,我也是帮别人打工的,要是这笔债追不回来,我自己的工资都不够贴……对了,李大哥,我看你也是个有担当的人,你当初投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万一输了的问题呢?现在弄得你我,还有小辉都不好办了。”
李科长被击中心病,羞红着脸低下头作不得声。
我打铁趁热,继续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说道:
“我们的帐都是每周一结的,小辉和我都是挪用了其它公款,才能帮您先填上这笔帐务。可这两个月一期的大结帐就要到了,我们再也掩饰不住,只能如实向上汇报。李大哥您看,我们三人都要受连累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辉仔被我在桌底下暗暗踢了一脚,会意地按之前商量好的说辞道:
“李大哥,我知道你为人不错,我俩也算是朋友,可这次我们实在是担当不起了。老板知道后,肯定会发怒,我俩都有被炒的危险。而李大哥你,在航标二局上班,住的是同单位的大院,你女儿在德星小学上四年级,这些他们肯定能查到,到时就真的不好办了。”
李科长闻言脸色刷地一下变白,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他张开口,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知道已经打压够了,就带着同情的神色,拍拍李科长的肩膀说道:
“李大哥,您先别着急,这是最坏的结果,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吗?我倒是帮你想到一个好方法,可以免去你一大半的债务,我们也好交差。”
“印老板!不是,印小哥!不对,印大哥!什么方法,你一定要帮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李科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激动得有些胡言乱语。
“是这样的,你在这一周内,找个借口,在你老婆那里抠出一万块,把债务还了三分一,这样我就有借口和老板说情。其余的款项,你实在是还不了的话,只要帮我们找到一名客人,就减免五千元,找够四名,就全减免了,你看可好?”
李科长眉头时松时紧,思考了一会,勉强说道:
“我有些朋友也喜欢赌球的,帮你们找客人的机率倒是有。但是,从我老婆那里抠出一万元,实在是有难度,我不敢打包票。”
我看到他还在故做姿态,就略作生气地低声喝道:
“李大哥,你不是有年终奖吗?很快可以填上你老婆那笔。如果我们老板真的生气,我俩的工作就没有了,难道要跑你家去吃喝吗?你不是真的想你的事迹,被你老婆和单位知道吧。”
李科长最后只能妥协,在临走时,他对我俩说了声谢谢,看得出,他是真心的。
待李科长走后,辉仔一脸崇敬地望着我,把桌上剩下的红酒倒满两个杯子,由衷地说道:
“印子哥,还是你厉害,恩威并施,只出手一次就得胜而归。我敬你一杯。”
“靠,少拍马屁!这科长只是头绵羊,可你都一直没有拿下,这点小事都完成不了还有脸说……这样吧,你这个月的分红扣掉百分之十,就当作大伙的娱乐费。”我心里不禁有些气恼,这种小角色也需要我出手,这些下线何时才能够独当一面,让我不再烦心。
一下子就减免了李科长两万多,并不是我同情心泛滥,而是作长远的利益打算。我们只是求财,不是求命,真把事情弄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另外,如果他真能找回几位客人,两万多很快就翻倍回来了。
我和辉仔刚离开饭馆,就接到一个电话,是胖东的手机,一个破锣嗓子,很浓的潮汕口音,他说:你是什么**印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