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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火海激战(下)

在一场巨大的海洋风暴中,船只要面对的是比自身高十多倍的巨浪。随波逐流或者和海浪正面交锋,都是不明智的做法。紫蝴蝶号现在正小心翼翼地斜穿过一道又一道来势汹汹的海浪,力求保持船身的平衡。不过,站在甲板上的人还是免不了被海水打湿了全身的衣物。冰冷的海水拍打在他们身上,使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老矮人杰克剧烈地咳嗽着,好久没经历过这么猛烈的风暴,他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真是岁月不饶人,老杰克想,如果能年轻20岁,自己肯定也能像年轻人那样……他扭过头,看见夏儿正用纤细的双臂紧紧抱住一根桅杆,海浪的力量太大了,稍不注意她就可能会被冲走。唉,老矮人叹了口气,大海果然还是男人的天下,女孩当海盗什么的,太勉强了。

“夏儿,走吧,这不是我们的战斗了。”老矮人伸出粗壮的手臂,不顾夜精灵的反对,强行拽着她回到了船舱“你留在那也没什么用,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紫蝴蝶号的甲板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唐、老兽人鲁加诺和被火焰之王附身的萨迦。

“杰克,你说,那只叫洛肯恶魔,会把萨迦还给我么?”夜精灵少女抱着双膝坐在船舱口,虽然时不时还有海水涌进来,但这里是能看到甲板情况的最好位置了。她焦虑地望着萨迦的背影,红色的袍子因为炮击变得破破烂烂,但此刻却燃烧着火焰,在遮天蔽日的深蓝色巨浪的映衬下,如同一支在夜晚绽放的玫瑰,诡异而震人心魄。

老矮人沉默着,他没在意夏儿不自觉地把萨迦说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此刻他正思考着另一个问题,就是如果萨迦真的和这个恶魔有所联系,那他还算不算一个正常的人类,会不会他的身体只是个容器,让邪魔得以潜伏其中呢。

“我只能把船开到这附近”唐冲着萨迦和鲁加诺喊道,现在紫蝴蝶号距离幽灵号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如果再靠近的话,就极有可能被幽灵号胡乱发射的炮弹击中,或是被发生侧翻的幽灵号直接砸死。

“呵哈哈哈,你做的很好。”萨迦伫立在船首,他的身体已经半火焰化了,两只手臂上都包裹着滚烫的岩浆,他的手则变成了两只烈焰之爪,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烧尽一切血肉之躯。“萨满,到了我们表演的时候了,你想从哪里开始?”

“等等,这艘船,有些不对劲。”老兽人站在火焰之王身边,用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幽灵号。一层薄雾覆盖着船身,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

找到了!凭着兽人强大的视力,鲁加诺看清了甲板上站着几个身穿紫袍的人,他们围成一个圆圈,似乎在举行一个仪式。

“哼!”老兽人冷笑一声“为什么一艘海盗船上,会有这么多巫师呢。”

“狗娘养的!一定是他们”唐激动地喊道“幽灵号突然有了传送的能力,肯定是他们搞的鬼,现在他们一定还想用这个方法逃跑!”

“别紧张,人类,他们马上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在恶魔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火焰之王怪笑着举起手臂,对着幽灵号轻轻地点了点手指。

“切翰达萨洛呀!烧吧!烧吧!渺小的生物!可悲的生物!在烈焰之中忏悔自己的傲慢吧!”被附身的萨迦仰天咆哮,随着他的咒语,幽灵号的甲板上蓦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幽灵号上的海盗和巫师被这场毫无征兆的火灾烧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惊叫着想扑灭身上的火焰,可不管怎么努力,火焰却越烧越旺。即使不断有巨大的海浪冲上了甲板,火势依旧有增无减。有些人发疯一般地从甲板上一跃而下,希望大海能扑灭火焰,但他们忘了此刻的海洋也不平静,跳船的人转瞬就被巨浪卷走。

幽灵号上一个海盗忽然意识到紫蝴蝶可能是火灾的罪魁祸首,他高喊着冲向了船首的主炮。在他的带动下,一些海盗顾不上救火,纷纷跑向大炮,一时间无数的炮口指向了紫蝴蝶。

“哈哈哈,愚蠢的凡人,你们想用火焰来对付我!”火焰之王大笑着,只见它张开手臂,利爪上开始聚集起一团火焰。火球不停旋转着逐渐变大。

而此刻幽灵号的海盗们惊恐地发现,所有大炮上的引线全都不能点燃。

“这是你们要的火,现在我还给你们。”火焰之王把火球用力向前掷去,随着一身巨响,幽灵号的船身上绽放出一朵艳丽的火焰之花。浓重的黑烟顿时从船舱中冒了出来,而在火球的落点,一个燃烧着的庞大火元素站立了起来。它浑身都是橘黄色的烈焰,只见它怒吼着冲向一个海盗,在它的攻击下,可怜的海盗转眼就被烧成了灰烬。

“吃吧,我的仆从,这是凡人给火焰的供奉。他们的骨,他们的血,他们的肉,都是赞唱!”火焰之王呢喃着邪恶的歌谣,他又一挥手,越来越多的火元素从大火中站了起来,加入这场盛宴。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幽灵号却被大火紧紧包裹着,就连海水和天空都被火焰映的通红,船上不断传来惨叫声和木头崩塌的巨大声响,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洛肯,差不多就住手吧!我没工夫为此耽误太多时间。”老萨满皱着眉头,显然他十分不喜欢火焰之王以杀人为游戏的做法。还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这件事能赶快平息,毕竟去北部冰原的任务才是首要的。

“好吧,这次就如你所愿。不过你要知道,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命令我”火焰之王厉声说道“我只是腻烦了而已!”

“来迎接你们的最终审判!灵魂!燃尽!”火焰之王洛肯的烈焰之爪忽然紧紧地抓住了什么一般,他用力攥紧了利爪,幽灵号上顿时爆发出一片哀嚎。这是一种十分高等的火焰魔法。只被强大的火元素所掌握,它们操控的火焰和普通的不同。普通的火只能焚尽生物的肉体,而高等的火焰却是连灵魂也一起燃烧,被灼烧尽了灵魂的人会在极大的痛苦中死去。这是火元素们的看家本领,凡人法师或萨满想学也学不会。

不过灵魂燃烧对灵魂能造成多大的损害,其实和施法者的能力无关,主要是和对象灵魂的纯洁程度有关。如果施法对象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面对灵魂之火他绝对会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而如果面对一个心底纯良的牧师,很可能什么效果也没有。至于幽灵号上的海盗,他们显然不是后者。

在摧枯拉朽的力量下,幽灵号很快就被火焰侵蚀得差不多了,可就在它沉没之前,一个浑身裹着火焰的人忽然冲向了船头,他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可还是对着大海喊出了一大串难懂的咒语。

一个法师!鲁加诺心里一惊,他是在施放什么巫术?可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鲁加诺突然有种预感,这次紫蝴蝶遭遇袭击,可能不只是为了抢钱这么简单。

“漏网之鱼!”被火焰之王操控的萨迦恶狠狠地呲着牙,没想到有人被烧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能说出话。他又一次攥紧利爪。法师立刻就被火焰吞噬殆尽。

幽灵号的残躯沉入大海,海面上仅剩下几块漂浮的木板。结束了么?老萨满又闭上眼睛,在他的请求下,海水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捡回一条命的海盗们纷纷跑上了甲板,紫蝴蝶号上不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谢谢你们,鲁加诺先生,还有洛肯或着萨迦先生”唐把罗盘交给另一个海盗把控,抱着负伤的右臂来到船首,对着萨迦和鲁加诺深深地鞠了一躬“你们救了紫蝴蝶号,还有夏儿小姐,我也代表夏儿的父亲,和我们所有毒藤海盗感谢你们。”

“唐先生,你刚才的表现也十分英勇。至于其它的话,还是留到我们赶到北部冰原之后再说吧。”鲁加诺微微颔首,算作回礼。

夏儿也匆匆忙跑过来,她表情复杂地对着火焰之王说道:“那个……恶魔……你……你的目的达到了的话,就赶快放过萨迦。”夜精灵的声音微微发着颤,不知道是因为全身湿透了还是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

“又是你”火焰之王扭头瞪了夏儿一眼,吓得夜精灵直往后躲。“别给萨迦找麻烦。如果再有下次,你的漂亮脸蛋可就保不住了!”

说完之后,火焰之王又盯着鲁加诺说道:“老萨满,我们肯定还会见面,希望到那时你不会挡在我前面。”

“那你得答应我不能再用萨迦的身体,他还承受不住你的力量。”老兽人怒视着洛肯说道。

“哈!看来你对你学生的潜力了解不深,你真的以为我刚才使用的全是我自己的力量吗?等着吧,萨迦早晚会作出他的选择。”

说罢,火焰之王回到了火焰位面,还有件重要的事等着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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