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分拆上市
急于和族人重逢的阿诺斯所馈赠给黄盛的东西很多，除了一份时间跨度长达万年的地球迁延记忆之外，还有一股有别于圣光能量的磅礴能量。
这股能量是由最纯洁的信仰之力所演化，与圣光能量属于同源，所以能被注入阿达尔所给元灵之中，而此刻悬浮在静室之内的元灵已经再次被扩容增大，直径怕有两尺前后了。
虽然一时之间黄盛无法通读阿诺斯馈赠的这份记忆，但他略微检索了一下便明白了地球上的西方三大宗教为何万法殊同的原因，因为祂就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中三位一体的至高神。
阿诺斯在宇宙中流浪了数万年的时间，这些时间足以让祂积蓄起足够的能量，当祂堕入地球后，便选择了法老王时代的希伯来人作为信仰之力的源泉，摩西出埃及的神迹自然也是祂的手段。
不过在随后的几千年时间里，阿诺斯除了必要时展现神迹以巩固信徒们的信仰之外，多数时间都以神游的方式在银河系中探索，目的自然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族人。
实际上，这次要不是黄盛不断的刺激紫衣圣女，使她发出了最强烈的祈愿，正在神游的阿诺斯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黄盛的存在。而且阿诺斯原计划在完成这次神游后就会动身前往其他银河系，如果黄盛再晚来个三、五十年，怕也就碰不上了。
对急于回归的阿诺斯来说，人类不过是能够为祂贡献信仰之力的卑微种族，祂也尽到了启蒙的责任，所以祂非常洒脱的将人类未来的命运丢给了黄盛，拍拍屁股闪人。
自然，紫衣圣女为何认定黄盛不是光明神的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而发起这种超时空联系的能力阿诺斯也顺手给了黄盛。
实际上，黄盛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份迁延记忆和一股纯净的信仰之力，除掉他被未来阿达尔所赠予的圣骑士技能体系之外，又得到了一套阿诺斯的神迹体系，只不过这个新体系也被阿诺斯参照圣骑士体系设计出了技能树，眼下黄盛所掌握的技能只有三种，分别是：神游、通灵和感应。
这三个技能都与宗教有关，神游是可以让黄盛像神话小说中的牛人一样灵魂出体巡游四方，通灵则是让黄盛拥有了进行超远程灵魂会议的能力，可以像阿诺斯那样把圣女们的灵魂聚集在一起开会。至于感应则可以让他实时接受信徒们的祈祷和感思，比如说当初摩西带着希伯来族人逃出埃及后被堵在红海岸边，毫无办法的摩西只能虔诚祈祷，于是阿诺斯就根据摩西的祈祷进行定位找到了这伙人，用神力分开红海让希伯来人逃生，又以神力牵引宇宙中的陨石降下流星火雨将埃及人的军队给灭掉。
至于技能的升级，阿诺斯留下的讯息也做了说明，那就是信仰之力的累积一旦达到自然就会升级。这一点与黄盛的圣骑士技能必须获得经验才能升级的设定是相通的，也不知道究竟这是纳鲁族的规则，还是阿诺斯效仿了阿达尔的设定。
不过阿诺斯倒是走得洒脱，却没给黄盛留下什么更有价值的财富，眼下基督教正处于黑暗的中世纪时期，犹太教也因为犹太民族四散凋零，摩尼教在波斯本土被挤出，在中亚也日渐式微，在东土大唐也变成了地下教派。
而眼下唯一强大的伊斯兰教却因为太过于世俗化，又分成了大大小小的派系，虽然各个派系的信仰都是统一的，但奉献出的信仰之力却少得可怜，因为大部分的信仰之力并没有投向阿诺斯这个真主，反倒是收入了穆罕默德囊中。
让黄盛最为郁闷的是，耶稣、穆罕默德、摩西和摩尼、以及各教之中的护教天使也都是存在着的，阿诺斯走时将摩尼教赠予黄盛，却告诉他想要将基督教、伊斯兰教和犹太教也化入光明神教就必须自己寻求办法。
话说回来，黄盛呆立了一会，接受了紫衣圣女和信徒们的朝拜，随着经文的念诵，原本已经贡献了一次信仰之力的众信徒们居然又再次奉献，只不过飞出的光球明显小上很多，倒是紫衣圣女头顶飞出的光球硕大无比，大小甚至跟元灵的个头相近。
元灵是信仰之力的收集装置和精炼设备，对信仰之力当然是来着不拒，不过黄盛此时却是能够用感应的技能得出元灵的读数，此时在元灵之**存储了一百五十八万四千五百三十五点圣光能量，其中的一百五十万是阿诺斯的馈赠，八万四千多点的零头是这段时间收集所得，而适才紫衣圣女所贡献的大光球转化为圣光能量居然高达八百六十三点。
祈祷完毕，紫衣圣女匍匐在地，小心翼翼的爬了过来，看她的架势似乎要亲吻黄盛的鞋面，虽然黄盛很喜欢装逼，但对这种看似有些侮辱人格的宗教仪式很是反感，便用通灵的技能以意识制止了紫衣圣女的行为。
眼下黄盛有一百多万的圣光能量，五点一次的圣光术岂能吝啬，本着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原则态度，运起圣光术凝聚在指尖依次在每一个信徒的脑门点下。比起这些信徒所奉献的信仰之力，这样的交换当然是划算的，只不过这一次黄盛可就逃不脱被人抱着腿亲得鞋面上全是口水的命运了。
赐完福，自然要李诚将众信徒带下去安顿，只在静室中留下了紫衣圣女和老尼莫两人，黄盛再次坐回莲台，便要两人述职，将大唐境内摩尼教的教务细细解说。
平日阿诺斯这装大神的纳鲁人并不管教务，仅是每过大约三年的时间进行一次神祈的仪式，然后五位圣女便会来到主神的神殿（意识空间），聆听阿诺斯的教诲，同时阿诺斯也会从她们的脑海中知道这三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不过有关东土的教务这位紫衣圣女明显不了解，倒是老尼莫抢先道：“明尊在上：紫珊圣女年来一直在为卡利亚圣女寻求治病之药，这教务……”
黄盛看老尼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肯定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便不由自主的使用了感应的技能，立时在脑中幻化出了几个人像。第一个人像是一个身穿黄色唐式宫装的波斯妇人，黄盛稍微专注就知道她名叫卡莉亚，是二十多年从撒马尔罕来到大唐的首任圣女，眼下已经五十多岁，身患重病在撒马尔罕等死。
此时浮现在老尼莫脑海中的人像已经是她五年前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慈祥，黄盛记得之前在意识空间开会的时候，阿诺斯还封了她慈善的封号，不由腹诽道：“这阿诺斯忙于神游，对神职人员的健康状况不放在心上，也太吝啬了一些吧！”
紧接着出现的人像却是一个身穿大唐官服的中年人，留着典型的汉人山羊胡须，一脸的奸诈。随后得知此人姓陈名雄，可黄盛想不到此人既是光明左使，也是现下的扬州刺史。陈雄于三年前赴扬州担任刺史，离开时拒不交出光明左使的职务，并带走了几十名唐人信徒充作家眷，说是在要在扬州展开传教活动，可这几年来却根本没有实际的成果拿出来。
至于另一个人像，却是一个穿着白衣白帽子白鞋，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唤作长乐翁，是教中的光明右使。五年前从长安出发，说是到江南等地巡查教务、传教，至今未归不说，派往各地的联络使者也没有传回他的音信。
黄盛顺手再用感应技能探查紫珊圣女的意识，却发现她满脑子都是卡莉亚的图像，这才知道这紫珊是卡莉亚从小一手带大的，情同母女，此时她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开口让黄盛给卡莉亚治病。
感应技能真是好，不用开口就知道了别人心中的想法，黄盛当即举手示意老尼莫不必多言，直接道：“马上派人传光明左使来长安述职！并传教令于天下九州，凡我教信徒，半年之内相聚长安！”
“谨遵令谕！”老尼莫当即起身外出传令。
随后黄盛又温颜向紫珊笑道：“适才已令四圣女迁往长安，慈善圣女抵达长安后，我便会为她治疗。”
“谢明尊！”紫珊闻言眼中一热，神情更是虔诚无比。
待老尼莫回来，便把时下的东土摩尼教教务细细与黄盛说了，目下在东土大唐，摩尼教虽然统一接受圣女号令，但实际上却是各自为政。老尼莫身为西方光明护法，和紫珊圣女留守长安，麾下有胡汉信徒三百余人，其中胡人占了绝大多数。
光明左使陈雄原本在会昌法难时仅是一个信教的官府小吏，当时的光明使者、护法、散人和寺首相继罹难之后，他将大批教众藏匿在家中躲过劫难，因而受了众人推举，后卡利亚入主东土明教后便简拔他成为了光明左使，并以教中财力助他行走官场。他带往扬州的信徒全是东土汉人，听说眼下亦有两百人的规模，但在扬州一地的传教活动并不顺利，毕竟摩尼教此时还是官府禁止的邪教。
其后便是余下的四方护法和护教散人各自又领着人在淮南、淮北、江西、江西、两浙、广东、福建等地传教，具体有多少教众也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这番讲解，黄盛心想你们这帮人果然是搞的邪教，虽然朝廷的禁令是一个很大的制约因素，但眼下摩尼教完全就是一盘散沙，作为领导者一点组织能力都没有，也根本就不懂怎么发展教务，连后世坑爹的传销组织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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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传销组织，黄盛当年到处打工的时候就差点因为老乡而身陷其中，所以对其中的许多门道都是一知半解。而且他当上IT民工后就曾留意和收集过有关的信息，虽然谈不上专精，可也对传销组织的架构运营方面大致了解。要搁在后世，他这个半桶水肯定没什么搞头，别的不说，光是搞传销的胆子他就没有。
不过要是将这些手段、技术放在唐朝，用武之地可就大喽！
话说回来，原本还担心摩尼教原本的组织架构太过严密，自己鸠占鹊巢后难以改弦易辙，黄盛可是准备了好几套应对方案，听了老尼莫的介绍后便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这随后，老尼莫又说了些长安教区的情况，眼下整个教区的信徒总数是三百五十五人，当然这个数目是没有将信徒的家人也计算在内，也可以理解为有三百五十五户信徒家庭。其中的三百零九户都是旅居大唐的西域胡人，以波斯族裔和中亚各族为主，余下的四十六户里面长安本地人只占半数，还有半数则是些居留长安的少数民族，多半都是在长安做小生意或小有家业的富户，穷人信徒反倒是一个都没有。
这一点让黄盛很是意外，历来各个教派想要发展信徒，穷人都是最容易入手的群体，怎么这摩尼教在长安反倒收不到穷人信徒呢？
对于这个问题，倒是圣女紫珊给出了答案，那就是但凡信徒都必须在家中供奉一盏长明灯。
提到摩尼教的圣火，黄盛已经通过感应得知用来供奉的圣火实际上就是在圣火祭坛下设沼气池，通过一套虹吸装置将沼气抽上祭台点燃，这个技术并非是由阿诺斯提供，反倒是摩尼教中之人自己研究出来的。
且不提圣火，光说这盏长明灯每日便要耗费至少半斤的灯油，穷人家里只怕是旬日里吃上几块肉都有些难度，舍得每日拿几文钱出来点灯的自然寥寥可数。摩尼教的教义中强调素衣、素食、节俭、袒葬，但自从会昌法难之后，信徒为了规避朝廷的禁令，只能弃了素衣，也不在人前素食，只能在家中供奉长明灯来代替圣火进行祈祷。
也就是说，这长明灯是摩尼教用以维系宗教信仰的媒介，这已经是最低的标准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信徒身上的火焰烙印并非是教中强制要求，而是根据教徒自己的意愿来选择是否烙上这个徽记。
当然，作为鼓励，有烙印的信徒在教中的地位要比普通信众要高一些，也就算是高级信徒吧！
大致了解完摩尼教在东土大唐的教务，黄盛便已经将几套改革方案中的对应部分给筛选了出来。
这第一步就是要把光明神教和摩尼教完全的切割开来，不论是形象、教义还是祈祷的礼节，都要和摩尼教完全撇清。所有摩尼教信徒都要完全洗底，他们身上的火焰烙印也要除去，以一个全新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就好比是一个已经负资产的企业，必须要进行分拆，将优质的资产和坏账剥离开来，然后再将优质的资产组合起来打包上市。
这第二步，就是要想办法获得传教权，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找上大唐的皇帝李漼，在他面前展示一下祥瑞神迹，自然能够将他忽悠住，不过黄盛的小状元和驸马身份还有大用，所以出面忽悠的人选还得待定。
第三步，将摩尼教中的各个环节进行分拆，重新设定为五个部分：
1、教务管理机构：专职负责各地光明神教的教务处理，效仿后世基督教那样建立一套完善的社区、教区、地区和大区的层级架构，还要设立神学院这样专门的教务管理人员的培训机构。
2、护法机构：说白了就是宗教武装，专职负责保护教众和信徒的生命财产，必要时也要惩恶扬善、锄强扶弱。
3、拓展机构：专门培养传教士，而且还得文武兼顾，可不能像基督教和佛教那样专门整出一些肥肥胖胖、逆来顺受，刀来颈受的牧师神甫，最好个个都能被训练成超级战士，必要时也可以直接让他们组成武装教士团，就像《撕裂的末日》中掌握枪斗术的武装教士那样。
4、科研机构：这个部门专门用来研究科技、攀科技树，既然目标是跟不久之后就要杀到的燃烧军团决一死战，提早几百年把核弹这样的大杀器整出来绝对是非常必要的，而且核武器只不过科技树的一个枝节，多出几百年的研究时间指不定能研究出更厉害的武器来。
5、教会产业：一个完全要信徒贡献财产来维持开销的宗教组织，绝对不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宗教组织。光明神教当然也要有自己的教产来获得财富，主攻的市场主要放在印刷、出版、宗教用品和医疗几个方面。
当然，中世纪时期，欧洲的基督教会通过印刷大量被称为“赎罪卷”的画片来骗取信徒们的财富这种事，黄盛不屑去干的。
以上这五条就是黄盛做出的粗步分拆计划，目的是将摩尼教重新包装后再次上市。至于更详细一些的计划和方案，还得进一步的完善、补全，毕竟长安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大致聊了一会后，黄盛便命人唤来了二舅李诚，让他摆上宴席招待信众们用饭。
当然，在搞出了这般惊天大逆转后，老尼莫的商队自然不能成行，便也让驼队卸掉了货架，将骆驼全换成了马，派出了认路的信徒分成四面八方将明尊现世，召集信徒在半年内齐聚长安的消息带往各地。
饭后黄盛倒也不急着甄别信徒，只是让这些信徒盘坐在静室中听李诚讲解光明神教的新教义。比起摩尼教各种绕口的经文，黄盛的新教义非常的通俗易懂，七诫仅是讲解了一遍，八成以上的信徒们就都懂了，而天堂地狱、末日决战这些教义在原先的摩尼教经文中都是有的，直接将经文拷贝过来转化为俗讲就可以了。
见二舅李诚神色如常的娓娓道来，黄盛心想这二舅难不成就是一个天生当神棍的坯子？
讲解完了新教义，黄盛也想出了解决火焰烙印的办法，他让二舅袒露胸口，然后运起圣光术凝聚在指尖往火焰烙印擦去，果然原本因为高温而坏死的皮肤组织在圣光有针对性的治疗下开始复生，很快就从烙印周围长出了鲜活的皮肤组织，将烙印完全的消容了。
这批人中除了紫珊圣女外人人都有烙印，自然都是教中的骨干中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消掉这个代表了信仰的烙印，但也老老实实的排队削去了印记。
随后，除了老尼莫和紫珊圣女要留下来亲自侍奉黄盛外，其余人都让黄盛打发回家，并且还特别交代他们回家之后不可膜拜、祈祷，并且在下个礼拜日到来之前，负责去联络长安城内的所有信徒。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黄盛一直忙着和李诚、紫珊、老尼莫三人就光明神教的立教一事进行商讨，并且黄盛也从老尼莫处得知非但整间西宝老店都是教产，长安城中还有挂在教徒名下的三十几处房产、一百多宗产业，总价至少在百万贯左右。这些都是老尼莫成为光明护法并掌握长安教务之后，用教中积年存下的资金做本置办下来的产业，看不出这老头儿还极有商业头脑，当即黄盛信口就封了他一个财务司首任司长的职务。
此时黄盛已经把光明神教的五个部门做了最终定名，分别是：教务司、护法司、外交司、科技司和财务司。黄盛也知道自己起的名字很没有科技含量，但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更牛逼的名字，也就先凑合着用了。
另外就是虽然他一再强调信徒回家之后不要祈祷、膜拜，可这几个晚上还是连续不断有信仰之力化作的光球源源不断飞来，长安市面上的目睹者众多，渐渐便有流言风传起来。与此同时，前些日子长安各家寺院道观中发生的异象也被当做神秘现象在百姓口中疯传，黄盛这才知道那****从阿达尔处神游回来的同时竟然引发了如此强烈的反应。
看样子，这个时候再想要低调就是过于装逼了，必须尽快把光明神教的旗子竖立起来。
可究竟从哪里下手比较好，这就让黄盛有些为难了，因为他这个小驸马的身份怎么说也还是很有用的，总不能让他戴个面具去给李漼表演神迹吧？而且圣光术这个逆天的祥瑞只有他一个人会，就算要让紫珊或者老尼莫在前面化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他也得躲在远处下黑手才行。
可根据外父李建的打听，眼下皇宫之中可谓是风调雨顺，不论是皇帝李漼还是他的身边人，没有一个患上什么头疼脑热的症状，至于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手段目前他又没掌握，倒让他很是为难啊！
但天下也真有巧合这种事，也就在黄盛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妹娘这个小魔星却是突然摆着公主的仪仗踏进了黄盛的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