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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诅咒二

根据记载,天魔大战中,巫族十二巫祖尽皆殁,天族统治三界,曾帮助他们的妖族们也尽皆化身为神族。人族灭亡,妖祖女娲团泥造人,炼石补天,补天终殁。

如果巫族没有尽皆灭亡,神族统治三界后,不可能不为了天女全力追捕剩下的巫祖。可现在最起码表面上看来,他们并没有全力去追捕,当然也有可能暗地里追捕的,天父早已归鸿蒙入十二层苍泉海,而天女的诅咒竟然还一直都在。这其中到底还有怎样的故事?夜曦月强力将自己的思绪拽了回来,巫神之间的事,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巫族小丫头可以参悟的。

夜曦月现在才突然发现,天女竟然没有因为她跟凤凰火是巫族而对他们大下杀手。而且凤凰火还是当年与她对战的九凤的火种子!巫族神族使用的术法很容易识别。巫族的术法用的神识是白色或者黑色的,白巫为白,黑巫为黑;而神族术法用的神识则是金色的。天女术法高深,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杀她们,夜曦月心中惴惴,但也心思开阔。毕竟不杀比杀要好的多得多啊!

凤凰火倒也不急,每天看着夜曦月像伺候主子似的伺候着天女,有时倒也会说两句风凉话,说:“堂堂白帝州公主,伺候别人的活,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

夜曦月倒也不在乎他的讽刺,轻轻一笑道:“天女娘娘是天父的公主,是三界的公主,我这区区曾经的人间公主,伺候天之公主,一点儿都不憋屈吃亏好嘛,毕竟,若天女还在天宫,怕是我连上天伺候的资格都没有的吧!你要知道,我死的时候,可差点去了地狱的啊!”

凤凰火悻悻,这白沙山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供他饱眼福,也没有玉露琼浆供他饮用,毕竟那瓶蜂皇浆他觊觎了好久,但被夜曦月看的很严,夜曦月说:“我就带来这一瓶,全部给天女用,都还紧巴巴的,你就别想了。”

凤凰火只能自己干砸吧着嘴,好不容易想嘴巴痛快一点,跟夜曦月聊聊天,挖苦挖苦她,却发现,她俩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夜曦月对待什么事情,都是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这跟她的好朋友七月樱一点儿都不像,凤凰火觉着,自己还是更喜欢七月樱,做事情干净利落脆,说话也干净利落脆,最最重要的是,她跟七月樱有着相同的价值观,那就是,这世上没有金银珠宝做不了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东西比金银珠宝更能让人赏心悦目。

凤凰火走到夜曦月的跟前问她,“我们这都在白沙山快呆了一个月了,话说你那袖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啊!竟然能够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水果给天女吃。本来我想着你有什么收纳的布袋,可以将大物化小物放在口袋里,但无论什么法宝,葡萄这种东西,在白沙山这恶劣的环境下也该变成了葡萄干了吧!可我看你竟然还能每天都拿新鲜的出来。太神奇了,快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界呗!”

夜曦月淡淡一笑,深知凤凰火对宝物的热爱程度不比金银珠宝低,便甩了甩衣袖道:“我什么都没带啊!”

凤凰火道:“这不可能!”然后就围着夜曦月要搜身。夜曦月也堂而皇之的让他搜着,凤凰火果然什么都没有搜到,心中纳闷极了的看着夜曦月。

夜曦月娇俏可爱的一笑道:“是这件衣服啦!蝶练逐青裙,我来之前从七月樱那里借来的,要不你以为一路奔波,我们俩的口粮从哪里来呀?”

凤凰火啧啧称奇,想不到七月樱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我跟她来北荒那么久了竟然都不知道。不然我肯定就给先要来了。

夜曦月笑道:“你若想要,回去让她送你便是,只是现在却给你不得,你的衣服我可穿不了。”

凤凰火谄媚道:“你这蝶袖里到底还揣了多少东西啊,你这背着不重吗?”

夜曦月自然知道凤凰火打的什么主意,倒也不戳破,侃侃道“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这蝶袖中是个小世界,阳光,土地,水分,一样都不缺,所以,只要这件衣服还在我身上穿着,我的身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果实,草药等供养着我们。”夜曦月继续道:“但这件衣服若是穿在你身上就不行了。”

凤凰火着急道:“凭什么穿在我身上就不行了,我可是上古的神仙。”

夜曦月抿嘴一笑道:“所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而你的身上却只有火,你说,什么东西,在你那里不都得被烧成灰烬啊!”

凤凰火不服道:“那凭什么你就可以?”

“我是鲛泪珠还阳的再生人,鲛泪珠是水生属性,水乃外物之源。所谓金木水火土,相辅相成,一样不缺,一样也不多,轮回循环,负阴抱阳,化生着万物,万物则自然生生而变化之无穷尽也。也即所谓生生不息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你们巫族这些古怪词语多,你穿就你穿呗,等我们回去了,我就让七月樱送给我,我就算穿不了,每天看着也是好的。”

“是啦!最好把她家搬给你也是好的。”夜曦月笑道。

“你说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天女被你伺候的很好,看样子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呀?”

夜曦月眉头微微一皱,说实话,她实在不想做任何对不起天女的事情,在史书中,虽然也知道天女算是上古神仙中留存下来过的最差的一个,但真正身临其境的来到了她的身边,那种强烈的怜悯之心牵引着她应该为天女做些什么,所谓投桃报李,这样即使他们哪天真的偷走了净妖壶,负罪感也不会那么的强的吧!

夜曦月打定了主意,从袖中拿出了一壶酒喝了一口道:“我们先帮天女解了诅咒吧!”然后将酒一把扔给了凤凰火,凤凰火也汩汩的喝了几大口,说实话,凤凰火实在不能算是一个侠义的神仙,利人利己的事情他做,损人利己的事情他也做,利人不利己的事情这十万年她还真没做过。天女洞穴外看着朦胧的月光,凤凰火像是打定了主意般,“好!我陪你!”

虽然白沙山到处都是白沙,这里很干,风干,空气更干,即便是这样的月夜里,也是干烈烈的寒月夜。这里晚上却超级冷,夜曦月忍不住的往凤凰火身边靠了靠,毕竟她身上的火气能驱走一部分的寒意,但这却也让她更干了。夜曦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对凤凰火道:“天女身上是不是诅咒我还不能确定,这几天我会努力研习巫术确定一下,然后还有个事情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情?”

“根据巫山二十四史记载,当年的天魔大战中,天女对战的是九凤,也就是你们凤祖!”

“嗯!这个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找她了。”

“九凤是巫族,十二巫祖之一,如果天女身上的诅咒来自九凤,我们该怎么办?”

凤凰火有些不解,因为她是九凤的火种子,自然是属于巫族的,但她从小就在昆仑山习法,习的是日月精华,天地神元的术法,对巫术反而是一点都不了解。“你能说的清楚一点吗?”

“如果天女身上的诅咒来自九凤,那就代表着九凤还没有死,九凤没有死,你身上的尸气如果是从九凤身上遗留下来的,那么,现在的九凤又是什么样的?我不太敢想象一个同时会巫术和尸瘴的巫师是个什么样的……

还有就是,如果这一切都推测的没错的话,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去消除一个十万年都不能泯灭的痴念啊!”

“痴念?”

“痴念不消,诅咒不辍。”

凤凰火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一个区区九凤的火种,有什么资格能够让凤祖放弃痴念啊!

这一夜月光皎洁,却因着山海结界的原因,朦胧缥缈。

因着夜曦月的辛心照料,天女的感知已经开始慢慢恢复。终于有一天的夜里,夜曦月跟凤凰火在洞外煮饭,天女竟然走出了洞穴,来到了她们的身边。用她那半哑加比划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夜曦月欣喜若狂,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天女终于可以走路,可以说话了,虽然现在只是成功了一点点而已,但成就感还是强烈的无法自持。自己竟然忍不住的抱着天女跳跃了起来。

天女的表情仍旧是僵硬的,但每个人,喜怒哀乐都会散发出不同的气息,夜曦月能够感觉出来,天女身上散发的是有欣喜的气息。

她们将煮好的食物盛好了递给天女一份,然后夜曦月又从袖中掏出了三壶酒,打算一醉到天亮。可又想到天女现在的嗓子还不能喝酒,便要收回去一壶,没想到天女看到酒后,还没等夜曦月放进去,那壶酒就到了天女的手里。然后就见她狂饮一番。酒这种东西,天地之精华所酿,饮可抒怀,灌可解忧,真真是上好的天之饮品。

天女一饮而尽,便又伸手问夜曦月要。夜曦月没辙,只得又给了她一瓶,如此往往复复,她们也不知道这一晚上到底喝了多少,只知道大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至于是第几个日上三竿,谁在乎呢?

现在的天女既然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思想和感知。夜曦月打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跟天女坦白。

天女说:“天魔大战,那一场大战腥风血雨,天地昏暗,人间崩塌,海水倒挂。当时跟我对战的确实是九凤,但下诅咒的却并非是他。

天女僵硬的喉咙咯咯了两声,像是叹息的声音继续道:“巫族与神族虽然势不两立,但真正对战时整整对战了三万年,三万年啊!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都已经往复了五回。第一次的阪泉之战,第二次是逐鹿之战,第三次是昆仑之巅,而所有的惨剧都是从昆仑之巅开始的。

战的时间久了,我们与对手也会变得惺惺相惜起来。神仙不及人类,可以转世轮回,神仙的寿命很长,寿命长便就意味着要经受着常人难以忍耐的寂寞孤独。所以后来,当战友们一个个魂归鸿蒙,我们对对手便也没有那么的赶尽杀绝了,巫族与妖族谁也不是嗜杀成性的主,所谓各为其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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