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值得祭奠!她是……”炎彬只感觉自己越说越无力,毕竟她是因为自己而死,即使自己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是不能说出口。
“我不管她是谁,至少作为一个参赛者,这样的行为就是应该受到谴责,放着一个家族,一个团队不顾,陷我们于这样的境地,这样对待对她如此有恩的人。”洛湜龙的语气,胜于洛启东,但是这一对父子简直太像了,字字直击要害,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第五默纤细的手指拉住了炎彬的手腕,冰冷的体温让准备反驳洛湜龙的炎彬突然停住了。那种感觉,是一直能够到达心底的碎裂感。
“走吧,我有事情,想跟你说……”第五默的声音就好像空灵的湖面一般平静,没有波动,更没有上下的一丝幅度。
炎彬看着表情平淡的第五默,他无法拧出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就连最普通的笑容,都做不到了,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甚至,给面前这个姑娘一个安稳的怀抱,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炎彬只好点了点头,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已经放下了的样子,说道:“好的,走吧。”
第五默知道,泠魄或许会在这一刻责备自己,可是这是他的行为导致的这一切,而不是自己的错误,毕竟,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占据过那个属于尹泠的位置。
第五默想着,只觉得突然间背后一凉,她四处看着,好像有一束犀利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一直都没有离开。她的手抖了一下,炎彬也刚从惊恐与伤心中回过神来,第五默的这一举动,无疑让他也是一愣。
看着赛场上即将进行下一场比赛,炎彬关切地搂住了第五默的脖子。“刚才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哦。”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但是背后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啊。”第五默有些无奈地说道:“也许这是我的幻觉吧,别在意。”
炎彬点了点头,上下眼皮已经快分不开了,就在尽力地“厮打”着,第五默看到这样的炎彬,也着实心疼。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如今也已憔悴不堪,火红色的目光也已如同破碎了的玻璃,让人感觉到割心的疼痛,甚至就连那火红色的头发也是憔悴地耷拉在额前。
“我没事的,你之前跟我说,你有事情想跟我说,现在说吧,我们已经不瞩目了呢。”炎彬摸了摸第五默柔顺的头发,也对,两个大男人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第五默抓了抓后脑勺,疲倦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想,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看着炎彬这样亲密的举动,泠魄偏过了脸,他无法正视这样的一对“情侣”,也同样的,他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事情,会错的多离谱。
炎彬从未见过这样的木落帝国,也从未为听说过木落帝国有如此的人间仙境。
这里不像是木落帝国标准的场景,丛林茂盛的样子。反而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没有遮天蔽日的大树,也没有让人头晕目眩的雨林,这样的地方,别说在木落帝国了,就算是整片大陆,也难得一见。
第五默悠闲地躺在草地上,也许是因为刚刚下过雨吧,地上还有些是湿漉漉,青草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样的空气,别说是神清气爽了,只感觉整个人活在一种不在人间的感觉。第五默静静地躺着,压低了声音:“据说,这儿是我父亲当年遇见我母亲的地方。”
炎彬也躺在第五默身边,看着第五默几近无瑕的侧脸,修长的手指,轻扬的唇角,脸部好看的弧线,无不让炎彬心动。
“真好,我还不知道我母亲是谁呢……”炎彬轻轻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寥廓的天空。“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第五默手一扬,从灵戒中取出一个通体白玉色的盒子,四四方方的,但是好像很见不得人一般,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
第五默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我的父亲。”第五默的表情很平静,也许吧,这么多年早已让她的那份痛楚减轻了不少,即使依旧存在,但是也没有当年那样的强烈了。“他真的很高大,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小小的盒子。”
炎彬看着那个盒子,他能感觉到,上面那阵熟悉的气息,和自己的气息相仿,可是却完全不同的那阵气息。
“你知道么,这里有一阵我好熟悉的味道。”炎彬揪了下自己前额的碎发,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笑道:“看来,我和你父亲有缘哦。”
“你得了吧你,我爹可从来不认识你。”第五默的笑容就好像春天的山花一般,带着一点柔和和生意盎然。
“怎么,你想让你爹,留在这儿?”炎彬诧异地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我可觉得,这里并不怎么合适当做陵墓哦。”
第五默依旧保持着那张微笑着的脸,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那双眼睛眯成两条月牙形的缝,说道:“他可不想在这小小的地方呆很久。”
看着第五默有些奇怪的笑容,炎彬也不知道第五默的想法。
第五默揭开了盒子的盖子,白色的骨灰便呛了第五默鼻腔中,她很难想象,这个,就是属于自己的父亲的味道。
“小默你要干什么……”炎彬赶忙坐了起来,看着第五默,那张脸上,已经几乎没有了表情,再也没有了什么样的笑容。
“曾经,父亲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去世了,他希望生活在这宽广的,无边无际的大地上,而不是那阴暗的地底。”说着,第五默捧起盒子里的一把骨灰,面朝着山坡向下的方向,一阵风吹来,那带着一点陈旧气息的骨灰便随风远去。
“他说,我母亲也是一个热爱自由的女人,她很美丽,所以,父亲希望永远活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即使时间已经错误……”第五默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骨灰在炎彬面前洒出一幅如梦一般的画面,那样的质感,无论是谁都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