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门关上的瞬间,齐月垠转回头看向墉,用唇语告诉他,待在宫里别走,晚上去找他。
朱瞻墉满脸担忧的表情,终于稍稍放松了一点。恨恨地瞪向宣妃娘娘风华绝代的背影,底咒出口,“如果敢再欺负我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旋即,大步回了自己在后苑的寝宫。
齐月垠听清了墉的低语,刚才有些阴霾的心情渐渐好转,原来墉会暴怒,也是因为太过担心她啊!虽然她不喜欢暴怒时的墉的样子,但是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心底还是不免升起丝丝甜蜜的感觉。
晓月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听在宣妃娘娘的耳朵里,愤怒与疼爱之色纷纷爬上她那张绝代风华的娇颜,冷冷地瞪向身旁的始作俑者,将所有的恼怒全部发泄在了那臭丫头身上,“你可真行啊!刚来一天,就害得晓月被打!晓月跟了本宫三年了,即便打碎了皇上御赐的玉如意,本宫也未曾忍心打过她一下,不想今天竟然会因为你遭受如此毒打!”
“奴婢该死。”齐月垠无语,若不是晓月欺负她,折腾她一夜没睡,也不会惹怒墉,发生被打之事了,现在倒好,一切全成了她的不是了!不过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若是宣妃娘娘忌恨她,罚她个三天三夜不给饭吃,那她岂不是倒霉死了?别的什么她都不怕,就怕饿肚子!以前在御膳房,好吃好喝多得是,又有人罩着她,每天都能四菜一汤地大饱口福,就算是在马厩时,不能天天都有四菜一汤,但自由自在,可以自己出宫外找好吃的,也决不会饿着,可是现在不同了,若是宣妃娘娘真的罚她不给饭吃,那她真的会饿肚子的!为了自己可怜的肚子着想,她齐月垠只能对宣妃娘娘低头。
宣妃娘娘仍然不改冷冷地瞪视那臭丫头的眼神,扶着晓月进入了房间,轻轻将晓月安置在了柔软的床上,冷声道:“你去本宫寝宫内,箱子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在打盆热水,帮晓月疗伤。”说罢,不再看齐月垠一眼,小心仔细地脱下晓月身上血色印染的衣物。
“奴婢遵命。”齐月垠诺诺地回道,马上动手去准备。现在她也终于明白锦华宫内为什么会有柴房,原来需要用的地方真是挺多的,起码这热水,她一天就得烧上好几大锅。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宣妃娘娘竟然会亲自给晓月疗伤,看来她们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呢。
忙前忙后地为晓月清洗干净伤口,涂上上好的金疮药,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们竟是忙得连中午饭都没吃。喂着晓月喝着香喷喷的米粥,齐月垠艰难地舔食着自己的嘴唇,宣妃娘娘累了,回自己的寝宫吃饭休息去了,现在只剩下她饿着肚子照顾晓月。
晓月冷冷地扫了眼死命盯着她碗里的米粥不放的月月,“哼!”害她被打得这么惨,这臭丫头果然是个祸水。不过她始终心软,受不了她那副可怜兮兮地眼神,于是开口道:“我自己吃!”说罢一把抢过饭碗,在月月凄惨惋惜的表情下继续说道:“那里还有,你自己乘碗吃。”
齐月垠哀怨的眼睛瞬间点亮,犹如天空上最璀璨的星辰一样,闪着夺人眼目的光芒,“你是说我也可以吃吗?”她简直不敢相信,晓月姐姐竟然会将自己的米粥分给她吃!她今天可是刚刚因为她而遭受了一顿毒打!看来晓月姐姐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拽那么冷哦!“谢谢晓月姐姐!”开心地跑去乘了一碗香喷喷的米粥,齐月垠顾不得米粥还热烫得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晓月冷哼了一声,“哼!”看来这小丫头真的是饿坏了,“真是个孩子!又没人跟你抢!”说罢,不屑地继续吃着自己的米粥。
突然,一双修长嫩白的小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一个精致的粉红色小瓷瓶赫然出现在那双修长的手中,晓月不解地望向那双手的主人。
“给你的,涂上它,身上就不会留疤了。”齐月垠微笑地将药放入晓月姐姐的手中,“别告诉宣妃娘娘。”她不想再惹麻烦。
晓月狐疑地看向走回去继续吃饭的月月,这小丫头心地有这么善良吗?该不会给她的是瓶毒药吧!
似乎知道晓月心中的疑虑,齐月垠淡笑,“是为了谢谢你的米粥,放心用,我要是想毒害你,也不用等到现在了。”若是她齐月垠想害晓月,她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晓月一惊,这臭丫头,会读心术吗?连她想什么都猜得到!继续将自己的脸埋在米粥里,不想那臭丫头看到她不冷静的一面。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两个人吃完米粥,齐月垠才走过来,收拾碗筷。边收拾,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收拾完后,又坐在了晓月面前。
伸手给晓月盖好身上的锦被,齐月垠微笑着开口,“晓月姐姐睡一会儿吧。月月在这里陪着你。”心里却是感慨,同为宫女,晓月姐姐盖的是上好的锦被,而她只能盖破旧的棉被。不禁感叹,她可怜的命啊!
晓月极其不习惯地躲避着那臭丫头的碰触,她在这里看着她,要她怎么睡得安稳?谁知道她会不会趁她睡着了的时候,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想到这里,急忙开口道:“你也累了,回去睡吧,我自己可以的。”
齐月垠如获大赦一般,毫不掩饰自己高兴的情绪,“真的?”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晓月的娇颜,“那我可走了!”
晓月无语,表现的这么明显,明明是在告诉她,她是迫不得已才呆在这里陪她的吗!她可不敢要她这样的陪同,遂开口,“真的,我不会告诉宣妃娘娘你没陪我的事,你就放心回去睡吧。”
齐月垠快乐地奔出房间,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再次确认似地说道:“我真走了!”说罢,关上房门大步离开了。
晓月只觉眉角抽动,心想你还是快走吧!现在她看见她,就会想起三皇孙殿下拿着皮鞭抽打自己的景象,她现在完全对这个臭丫头感冒了。
齐月垠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自己住的柴房,却并没有进去,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轻提内力,使出轻功飞去墉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