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一股浓郁的稻草味伴随着灰尘的飘飞扑面而来,齐月垠皱了皱好看的柳眉,修长的小手在面前不停地挥舞着。
果然如同她猜测的那样,这是一间柴房。房间内堆满了烧火用的稻草,房间的右侧,有一个小套间,里面有一席小炕,小炕上面除了落满灰尘的稻草以外,没有任何可以铺或是盖的被褥。房间里布满了蜘蛛网,几只体型不算小的黑灰色蜘蛛,正欢快地在网上爬来爬去。
齐月垠眼角微微抽动。连被褥都没有,这可让她怎么住?看着那些正爬得高兴的蜘蛛们,齐月垠眼中升起一丝愧疚之色,“可爱的蜘蛛小朋友们,月月这里对不起你们了,为了月月我晚上能睡个安稳的觉,只好麻烦你们搬家了。”说完,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抄起稻草堆边上的破木盆及一块又破又脏的破布,冲到屋外的一口水井边,满满地打了一盆水,开始了大扫除工作。
直道太阳西斜,天边染上火红的霞光,齐月垠才算将这个不能住人的柴房收拾出来。看着稍微整洁了一点,勉强可以睡觉的柴房,齐月垠抹了把娇嫩小脸上的薄汗,松了口气,“呼……,总算干净点了。”只是,没有被褥,她还是没法睡觉的啊!
“真不知道这么豪华的锦华宫里放这么多的稻草干什么?”齐月垠嘀嘀咕咕地抱怨着,这锦华宫是贵妃娘娘住的地方,又不像御膳房需要整日做饭,搞个柴房有什么用?“唉……!我总得弄床被褥啊!”想到这里,齐月垠决定去向那个拽拽的晓月姐姐讨要被褥去。
悄悄来到晓月姐姐的房门口,齐月垠正向里面探头探脑,突然房门就打开了,齐月垠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心底暗骂,‘你是幽灵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凭她敏锐的听力,竟然也听不到这个晓月的脚步声,看来她的功夫也不弱哦,而且刚才她分明是故意吓她的!
“有什么事?”晓月冷冷地看着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小丫头,因为辛苦劳动的关系,这丫头的小脸红润得像熟透的苹果,而且皮肤光泽又有弹性,害得她都忍不住想上去捏两下。极力压下心中莫名对那丫头升起的一丝好感,晓月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冷淡。
“嘻嘻……”齐月垠扯了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容,“晓月姐姐,我的房间里没有被褥,能不能给我一床被褥呢?”
晓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回身回了屋内,不多时,又走了出来,手上多出一套被褥来。“拿去。”说完,往齐月垠手里一扔。
“谢谢晓月姐姐。”齐月垠拿着半新不旧的棉布被褥,调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虽然晓月给她的被褥有些破旧,不过总好过没有。还没等她走出两步,便又被晓月叫住。
“等等!”晓月冷冷地开口,“把被褥放好后,去御膳房把锦华宫的吃食取回来。”
“哦……”齐月垠轻声答应了下。
“速度快点,娘娘可是不喜欢吃冷掉的食物的。”晓月又补充道。
“明白。”齐月垠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笑脸。
回到房间,放好被褥,齐月垠拍了拍自己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不无感慨道:“唉……,齐月垠啊齐月垠,你怎么总是这么可怜呢!别人来到这里都是吃香喝辣俊男环绕,怎么你就偏偏杀鸡养马兼做奴婢呢?”
悲哀归悲哀,齐月垠却是不敢耽误,急忙又跑去御膳房取食物去了,在见到唐嬷嬷时,只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又急忙赶了回来。
将美味佳肴摆放在宣妃娘娘富丽堂皇的寝宫内,齐月垠只觉得肚子饿得更加难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吃饭,给宣妃娘娘当奴婢,日子过得真是难受,即不如在御膳房时整天好吃好喝的,又不如在马厩时轻松自在。
心里正胡思乱想中,就见宣妃娘娘放下优雅夹着菜的修长玉手,淡淡地对着她开口了,“齐月垠!”
齐月垠一惊,“哦……?”这宫里的人都叫她齐月馥的,看来这个宣妃娘娘是早都将她调查个清楚了!
宣妃娘娘冷冷地扫了眼这个绝美的小丫头,“本宫知道你本名叫什么,也知道你来自哪里,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宫有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口气是绝对的强硬与不容反抗。
齐月垠心底暗自冷哼一声,‘哼!你知道我来自哪里?你难道还查得出我来自五百多年后吗?’嘴上却恭敬地回道:“娘娘有什么事就问吧,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奴婢一定尽心回答。”‘回答你假的,才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呢!谁让你让我住柴房,还饿着我不给我饭吃!’再次对宣妃娘娘腹诽暗骂。
宣妃娘娘冷冷地将齐月垠从上看到下,不相信这小丫头会那么乖的听她的话,在审视了她近一柱香的时间后,才缓缓开口,“你来自永平府迁安县?”
“正是。”齐月垠完全不在乎宣妃娘娘的审视目光,冷静而从容地回道。
“可认识一个行医之人?”
“邻里中有一个郎中。”
齐月垠话一出口,便看见宣妃娘娘神情一紧,藏在袍袖里的手动了一下。
“是不是一个年轻俊逸的郎中?”宣妃娘娘只觉自己的心狂跳不已,连问出的话都带了一丝颤音。
“是一白发老者。”齐月垠扯谎道,不想这么轻易就将师傅的事情告诉她。
“老者?”宣妃娘娘顿觉失望,不过还是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装出雍容华贵的样子。
“是的,一白发老者。”
这怎么可能?宣妃娘娘心底暗自纳闷,她的宣明明年轻英俊,出尘脱俗,怎么会是一白发老者?狐疑地再次将眼前的丫头从头到脚审视一遍,她没理由骗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