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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平静

夏去秋至,冬去春来,一转眼,齐默——现在叫齐月垠已经来到明朝一年了!此时,她方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的事,大大小小,好好坏坏。而最嗜血残酷,令她至今仍记忆犹新的,还是要数那永乐大帝残杀三千宫女之事。虽然此事因为当年怨气冲天,天降天雷地火,焚毁了奉天、华盖、谨身三座大殿以及烧死了身在谨身殿中的四皇孙殿下朱瞻垠而宣告结束,但是那残酷的画面每每浮现在她脑海时,依旧是那么的清晰,令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是在皇权至上的古代封建社会,不是在现代的民主自由社会!她不断告诫自己,行事要小心、谨慎、低调,保护自己,也免得连累那年老的父母受到牵连。

只是,小心、谨慎、低调的人是她,而并非代表别人。有些人就喜欢张扬,四处表现自己,而有些人则喜欢背地里搞一些个阴谋诡计,算计其他的人。就拿那孙翠萍和杜雪莲来说,自从入宫以来,还真没少折腾事来。在她们眼里,那些残暴的事情和她们无关。她们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宫女,她们是身份高贵的采女,是当今皇上的女人!于是孙翠萍便在储秀宫里大耍她采女的威风,吃喝穿戴全得是最好的,整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着皇上的宠幸,闹得现在储秀宫里的嬷嬷宫女们一见了她就眉头紧皱。只可惜,她即便如此闹腾,至今还是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相较于孙翠萍的张扬,杜雪莲倒是内敛沉稳许多,不过暗地里的小手段却一刻没停过。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真的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一跃晋升为美人!她自己心里偷偷乐个不停,一旁的孙翠莲却是气坏了。现在两个人见面连话都不说,彼此敌视着。

而这一切,都是李婉儿偷偷跑来御膳房看她的时候告诉她的。每每听李婉儿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些事时,她就心里偷偷乐。当初离开那群采女就对了,要不然整天被欺负算计的对象就会是她!她们一向对她的美貌很忌讳,若不是她现在跑到一个皇上永远见不到她的地方,那些人不知道要多担心呢!肯定会不将她踩死誓不罢休的!

不过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想到,李婉儿总来看她不是因为与她投缘,而是因为那厮!看样子李婉儿当初初次见到那厮后的惊魂一撇下,情不自禁地芳心大动了。她也渐渐理解当初李婉儿看她的眼神为什么是充满惋惜之色了。因为她李婉儿眼里的二皇孙殿下眼中没有她李婉儿,而是装着别的人了!她当时的心情肯定非常难受,或许还有一点点醋意,以至于从那以后,李婉儿自动退出在皇上那争宠的行列,其他人不管李婉儿心里的想法,少一个竞争对手,自然高兴。

于是李婉儿隔三差五就跑来她这里,借着看她的名义,实则是想多打探一下二皇孙殿下的消息。

对于那厮,说句实在话,齐月垠也不是很清楚他最近的情况。那厮被他皇爷爷派去蒙古与大明的边境去了,看样子现在边境那里很不太平。不过那厮倒是经常派人捎来一些信儿,问问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御膳房里的人对她照顾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等等,顺便说他现在在边境很好。其实好不好齐月垠心里明白,边境在打仗,人能安全回来,就不错了,哪可能在那里过的很好?只是他这份心意,倒是令她有一点点小小的感动,对他的厌恶稍微减少了一点点,不过也仅此一点点而已。

而更多的时间里,齐月垠是在想家。对——她想家了!穿越来到明朝已经快一年的时间,她越来越感觉到那份思念,浓浓得化不开的思念!那里,有她最在意的人——她的儿子!离开越远,时间越久,思念就越发堆积、沉淀、厚实!每每令她魂牵梦绕,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每当夜晚她睡不着时,就会记起武元衡的那首“春兴”。

杨柳阴阴细雨晴,

残花落尽见流莺。

春风一夜吹乡梦,

又逐春风到洛城。

齐月垠有时觉得自己现在就如同那诗人一般,身不能前往,只能梦回故乡。只是那诗人毕竟是在自己的时代,即便暂时身不能前往,也总有机会会回去,而她,要如何令自己的魂魄归位呢?若是不能,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了!

现在,她也越来越怀疑自己是回到自己的前世了。为什么?因为她自穿越以来,对这具身体一直没有丝毫的不适感觉,甚至在其他人眼里,她同以前没有丝毫变化,无论性格行为,为人处事,从来没有任何人怀疑过她不是齐月垠。即使再相似的两个人,也总会有差别吧!而一点差别都没有,只能说明她们是同一个人。并且,她也遇见了在她的那个时代与她有关联的人——那个狂蜂浪蝶,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二皇孙殿下!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她在今生与她有关联的人,在她的前世也都会遇见?那她为什么直道现在,还没遇见她儿子的前世?而在这一世,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坐在御膳房后院的石凳上,齐月垠已经神游太虚一个早上了。她现在做的这份工作还真是好,别人都忙碌个不停,她却有时间想心事,而且还没人敢打扰。只不过有一点,她现在越来越讨厌过节了!为什么?因为一到过节的时候,她就会特别的忙。平时一天只杀死个几十只鸡就好,这古代,又没有冰箱之类的可以储存食物,杀得多了,用不了白白浪费掉。可是一旦过节,尤其是皇宫里有个什么宴请之类的,她就遭殃了。她记得今年过春节的时候,她原本正开开心心憧憬着在古代过的第一个新年时,不幸来临了!皇宫里大摆宴席,请了许多王孙贵族,大臣谋士,害得她每天都要杀好几百只鸡,而且连续好几天,真真把她累个半死。她到现在,一听说要过节了就头痛。

而今天,真真是个好天气。即不逢年过节,皇上和**娘娘又没有哪个有特殊要求,所以她便闲闲地在这里发呆。

“丫头……”

一声轻唤,打扰了她的闲情逸致,是唐嬷嬷在找她。

望着这位一直以来对她照顾有加的善良嬷嬷,齐月垠开心地笑着,乐颠颠地朝唐嬷嬷跑去。在她心里,到觉得唐嬷嬷更像是她前世的母亲,她的亲人是她,而并非那对只相处两个月的老夫妇。

“唐嬷嬷早上好。”齐月垠开心地挽上唐嬷嬷的手臂,“嬷嬷这么早找丫头有事吗?”

唐嬷嬷一脸慈祥地看着她,这丫头个头又长高了,越发婷婷玉立了,脸蛋也越发漂亮,用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来形容丫头一点都不为过。

“丫头今天心情很好啊。”唐嬷嬷温柔地抚摸着齐月垠嫩白的小手,微笑着说道。

“嗯!”齐月垠不置可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会有好事发生。

唐嬷嬷宠溺地轻轻抚上齐月垠如花瓣般娇美绽放的脸庞,“丫头有空吗?”

齐月垠点点头,“嬷嬷有事要丫头帮忙吗?”她很喜欢与唐嬷嬷亲近的感觉,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不再那么孤单了。

唐嬷嬷笑了笑,“丫头有空的话,能不能帮唐嬷嬷我跑一趟腿?”

“嬷嬷跟丫头还客气吗?丫头能帮到嬷嬷,丫头很高兴。”齐月垠真心地回道,望着唐嬷嬷的眼神真诚而明亮。

唐嬷嬷开心地握紧齐月垠嫩白的小手,不为别的,只为丫头的那份信任与依赖,一直以来,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女儿没有死,能像丫头这样开开心心地长大。而这几个月来,她易将丫头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来看待了。

“嬷嬷想让我帮什么忙?”望着唐嬷嬷不言不语地发起呆,齐月垠微笑地打断她,人人都有伤心事,虽然她不知道唐嬷嬷的伤心事是什么,但人总归是要向前看,才会感觉到未来是充满希望的。

唐嬷嬷收回心思,笑了笑,“锦华宫的宣妃娘娘病了。刚刚她宫里的晓月来说,宣妃娘娘想吃山楂糕,让我做一些给她,又担心娘娘的病情,急急跑回去了,说是谢谢我,让我做好后,派个人给送过去。”唐嬷嬷一口气将缘由说完,借机掩盖自己内心深处那抹忧伤。

“哦,是这样。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齐月垠大方地答应道,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位传奇的宣妃娘娘身上。据说这宣妃娘娘是六年前进的宫,因为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所以很快就受到皇上的宠爱。想那永乐皇帝年事已高,又素有旧疾缠身,身边的宠妃是少之又少,但是这宣妃娘娘却是六年如一日的恩宠不衰,不知嫉妒羡慕死了多少美人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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