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埈刚从一名侍卫手里接过昏迷不醒的三弟后,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丫头同夜鹰他们动起手来,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就在这一瞬间的迟疑,那群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们就将他的丫头打伤了。刚想冲上前制止,却被那名侍卫死死拦下,“二皇孙殿下,危险!”
朱瞻埈哪里管的了危险不危险,立刻开口就要喊住手,可是还没等他喊出口,就见有数名侍卫被丫头点了穴,定在那里动弹不得,紧接着就听见夜鹰一声大吼,嗖嗖的两声,王俭的箭就放了出来,而这时他的“住手!”才传了出来。朱瞻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不敢想象王俭那穿过猎豹咽喉的黄铜箭一旦射了出去,他的丫头会怎样!眼前一黑,朱瞻埈只觉得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晕死过去,幸好身旁的侍卫及时扶住了他遥遥欲坠的身子,他才没有倒在地上,空前的怒火冲上心头,朱瞻埈发誓,如果他的丫头死了的话,他定要让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去给丫头陪葬!尤其是王俭,他定将他活剐了,诛杀他九族!只是,狠毒暴虐如他,此刻也不敢睁眼去看那可怕的结果,他生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丫头躺在那里变得冰凉的尸体,那是比杀死他还要令他恐怖的事情。
而齐月垠,并不像朱瞻埈担心的那般不济。在王俭第一箭放出的时候,齐月垠便已经早早发现,淡粉色的身形一闪,躲了过去,那箭贴着她的颈项,射中了她身后的一名黑衣人,那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咽了气。齐月垠来不及细想,就听见第二箭已经到来,来不及再次闪身,齐月垠立刻柳腰一弯,头向后仰,那箭便从她面上飞过,齐月垠莹润的樱唇一张,一口将那箭叼住,一个旋身,头一甩,向着远处向她射箭的那人甩了回去。
在场的众人皆瞪圆了眼睛,木纳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得下巴就要脱臼了,尤其是王俭,更是不能想象,他射出的箭,从来就没有不命中目标的时候,更何况刚才他是两珠联发,就算是夜鹰那样的顶尖高手,也难逃一死,而眼前躲过他两珠联发的,竟然是一个有着倾国倾城长相的柔弱女子。若不是太子妃娘娘临行前有交待要取那女子的性命,他刚才还真不忍心对这么个绝代美人下死手,可是眼下他却失败了,这以后他的脸面要往哪儿放?
急忙躲过反射回来的铜箭,王俭正要出手射出第三箭,便听见二皇孙殿下喊了声住手,急切的语气令他眉头紧皱,不知这一箭自己到底要不要射出去。
齐月垠趁着这个空档,又出其不意地点了七八个呆愣住的黑衣人的穴位,而剩余的几人,也因为朱瞻埈的那声怒吼而住了手,只是仍然满脸戒备地盯着她。
齐月垠见众人都停了手,暗自松了口气,刚才还真是危险,她如果反应再慢一点,恐怕就被箭射死了!
冲出众人的包围,齐月垠来到仍然昏迷中的朱瞻墉的身边,此刻她的墉正被朱瞻埈那妖孽扶着,而那妖孽正紧闭双眼,被身旁的一个黑衣人搀着。齐月垠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抢下那妖孽手里扶着的朱瞻墉,“把墉还给我!”旋即,就将墉带入自己怀里,伸手去探墉的脉搏,在感觉到了墉的脉相平稳了许多,才放下心来。
朱瞻埈正紧闭着双眼,突然就感觉手中一轻,三弟便被人拉走,紧接着就听到熟悉而令他心动的声音,旋即睁开一双妖媚的桃花眼,一个淡粉色的娇美身影便映入眼帘,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丫头。朱瞻埈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一阵狂喜,就想上前一把将丫头搂在怀里,只是在看清丫头揽着三弟的手后,瞬间倍感失落地握紧拳头,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心底的那份疼痛几乎要将他整个撕裂,绕是他再怎么付出,丫头的眼里也只有朱瞻墉那臭小子一人,可是明知道这样,他却还是深爱着丫头,真不知道自己前世欠了她什么,今生要这样被她折磨。
“你……,没事吧……?”犹豫再三,朱瞻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刚才丫头与众多大内高手对决,虽然时间不长,就被他及时制止,也没瞧见丫头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他还是担心丫头会不会受什么内伤之类的。
齐月垠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事,不过墉的情况不乐观,我需要找个地方,让墉好好调养一番。”说到这里,齐月垠心底升起明显的愧疚,追根到底,是因为她一时冲动将墉抢了出来,才害得墉大病了一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现在,只要墉能够平安无事,任凭这些人想怎么处置她,她都不介意。
朱瞻埈立刻发现了丫头眼中的那份愧疚,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你……,难道想跟我们一起回去?”如果丫头说个不字,他定然压下眼前的众人,勒令他们放丫头一条生路,绕是他们领着太子妃的死令,也不敢公然与他堂堂的王爷作对,况且太子妃又不在场,随便编个什么理由也可以糊弄一阵子,只是若是丫头坚持不离开朱瞻墉的身边,那么回去面对太子妃便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他又要怎样护丫头周全呢?
齐月垠伸手再探向墉的额头,感觉到墉的额头没有先前那样烧了,遂皱了皱眉,“奇怪?怎么还不醒?”并不理会朱瞻埈问自己的话,转过头,看见银龙正用一副懊恼的神情看着自己,想要抬步跑到她身边,又似乎犹豫着不敢上前,眼里也闪烁着盈盈的泪珠,似乎责怪她这个主人怎么可以弃它而去。
扶着墉走到银龙的身边,冷声道:“畜牲!下次若是再敢背叛我的话,定然不再原谅你!”说罢,扶着墉一起骑到银龙的身上。
银龙大喜,已然听懂主人原谅了自己,低鸣一声,对主人表示不会再有下次了。然而当齐月垠要驶着它离去时,它又深深地望了大黑一眼,如何也迈不动脚。
齐月垠只有一声哀叹,绕是她的马,也同她一样痴情啊!即便面对主人的责骂,也不肯离开自己心爱之马。在看到大黑时,她才发现原来大黑受伤了,怪不得银龙不放心离开。
“唉……”幽幽地叹了口气,齐月垠转过头对着朱瞻埈淡淡道:“一起上路吧。”如果不同大黑在一起的话,银龙怕是不能安心送他们回去的吧。
朱瞻埈俊美的身形一顿,丫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令他心头一喜,顿感刚才的担心心痛都算不了什么了,立刻跑去牵起大黑的缰绳,领着大黑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