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县令见霍荣轩是要动真格的,满脸愁苦,只怕这事不能善了了,眼珠子转了半响灵机一动,不是还有个吕文博呢么!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吕文博首当其冲啊,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淌了这污水!
这么想着就冲吕文博开口道:“吕解元,此事因你而起各中缘由你最清楚,还是你来解释比较妥帖。”
吕文博一听这话便知冯县令是想要自己出面挡事了,暗咒了句:“老滑头”便挺胸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你是何人,官府中事怎能由得你插手?!我劝你莫要生事快快离开,这个妒妇谋害人命,你若是插手便是同流合污!”
霍荣轩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我是何人你还不配知道,这事儿今天我管定了,你耐我何?”来之前青禾便与他简单的说了吕文博做下的这些个腌事,如今见了吕文博,心中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吕文博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吕家破落的这些年受尽了白眼处处低人一等,他最受不得别人看不起自己,如今自己中了解元又即将上任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任人欺辱穷小子了,他竟然敢如此看不起自己!向前几步伸出手指着霍荣轩怒道:“你敢说我不配?我乃即将走马上任的朝廷命官!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又指向秦尔芙道:“哼,看你们俩这光天化日搂搂抱抱的样子,要知你如此水性杨花,我早就与你退了婚约!”
吕文博话音刚落,秦尔芙的眼睛便被一只大手遮住,接着只听‘喀吧’一声,“啊~~~!”堂内又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呼!秦尔芙揉了揉耳朵,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伸手扒开捂着自己眼睛的大手循声望去,这一望让她愣住,只见吕文博紧紧捂着右手蹲在地上嗷嗷乱叫,霍荣轩方才竟是将他的手指生生折断了!
望着这一幕秦尔芙暗叫了声:“好!”恨不得自己上前再折断他几根,落得如此下场只能怪他蠢,就算不认识霍荣轩,单看他那身一尺千金的丝质锦缎的衣服料子与冯县令的态度也能看出此人不好惹,就这眼界儿若是当了官儿,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冯县令见霍荣轩出手如此狠辣吓得白了一张脸,却也不敢轻易出口插嘴,暗恨吕文博活该,别看霍荣轩平日里待人和善,可要是惹了他没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霍荣轩将秦尔芙的脑袋扳向自己,板着脸皱眉道:“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秦尔芙瞪了眼,吕文博害的自己一家不得安宁,如今他受了难还不准自己看看高兴高兴了?!不等她还嘴,就被霍荣轩一把抱起,对吕文博道:“我的女人都敢动,你是找死!滚回家等着,秦家退亲的人随后就到!”接着又对冯县令道:“冯县令,今日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我的人在你这吃了亏,你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那这梁州府衙也该换换新主子了。”说完抱着目瞪口呆的秦尔芙大步流星的走了。
“三爷放心,定给您个满意的交代!”冯县令抄手向着霍荣轩的背影追了几步,待霍荣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立马转身快步走到吕文博身旁,咬牙道:“本官真是叫你害苦了!你找谁麻烦不好,偏偏找他霍荣轩的人麻烦!我跟你说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必须给本官一个交代!”
吕文博一听那人竟是霍家的霍荣轩,顿时头皮发麻,不过转念一想他霍荣轩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个商人罢了,自己可是即将上任的官员,接口道:“他能怎样?不过是个地位低贱的商人罢了,你我可是官员,岂是他能招惹的!”
冯县令见吕文博竟如此蠢顿不堪,气的跺了脚:“霍家虽是商户人家,可霍家家主常年待在京中与朝官打交道,京中的朝官岂是你我这小小九品比得了的啊!且那霍荣轩的拜把兄弟乃是麟王府最得宠的嫡幼子啊!我劝你一句,明日就带着你那个小妾去秦家赔罪,至于秦家人是将她打死也好卖了也罢都由他们去,欠秦家的银子也要一分不差的还了,总之你要给本官个交代给霍三爷个交代!”说完拂袖离开,徒留坐在地上呆愣住的吕文博。
霍荣轩一路抱着秦尔芙往衙门外走,她挣扎多次想要下地都被他无视,秦尔芙瞪着一双杏眼直勾勾的望着霍荣轩,也不知这人是犯了什么毛病,莫名其妙的对旁人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他的了?而且从出门开始就板着一张脸,虽他救了自己自己应该感激,可看着他这幅模样感激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反而有些恼。
秦尔芙拽着霍荣轩的前襟嚷嚷:“你放我下来!我腿又没受伤自己能走!”
霍荣轩也不看她,冷声道:“乖乖待着别动,小胳膊小腿的仔细我弄疼了你。”
“你...”秦尔芙压下恼意,硬的不行来软的:“大白天的,你这么抱着我出去若是被人瞧见会影响你我的清誉,而且我也怕你累着。”
霍荣轩低头看她半响,说:“不用担心清誉,我会纳你进门。”又勾唇笑笑,将秦尔芙颠了颠:“你该多吃些,太轻了。”
秦尔芙有些怔楞,想着他的这句‘纳进门’,是纳不是娶,也就是说他要纳自己为妾,是了,这个年代的男人哪个不是早早的娶妻生子三妻四妾宠婢无数,像他这种豪门大户更是屡见不鲜了,就像与吕文博的婚约,自己还没进门人家便先纳了个妾养着了,给他做妾么?从正妻变成妾侍,虽自己不稀罕吕家那所谓的正妻,可两者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为妾毫无人权可言,正妻若是好相与的还好说,若是遇到个狠辣不容的,找个由头将人直接弄死了都无人过问,如今因为吕家人自己的名声已经受损,今日霍荣轩更是当众说出自己是他的女人,估计过不了几日便会闹得人人皆知,到时若是不跟了他,怕是也没人肯要自己了。
霍荣轩望着秀眉轻皱的秦尔芙,停下脚步将她放到地上,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我早已娶妻,家中还有三名妾侍,但都是早些年进门的,我知让你做妾委屈了你,但你放心我会护着你,如今我已对人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就只能跟着我,旁人你想都不要想!”
本是一番好话,怎的到了他嘴里就变了味儿了?!前两次听他说话也是个巧言玲珑的,怎的说起这些事横冲直撞的!秦尔芙越听越不是滋味儿,瞪他一眼掉头就走,脑后的发髻因之前的一巴掌歪歪扭扭的,如今随着她的脚步一颠一颠的甚是滑稽可笑,霍荣轩紧走几步跟上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衙门谁也不理谁,颇像是闹了别扭的小两口。
秦尔芙一出大门,就见自家父母站在一辆马车旁来回踱步,愣了愣,扯出一丝笑唤道:“爹~娘~”
秦家夫妇听到这声猛地望向秦尔芙,呆在原地,孙氏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秦尔芙,哭道:“娘的好闺女啊,担心死娘了,都是娘没用让你受苦了!来让娘看看可受伤了。”说着就松开抱着秦尔芙的手直起身打量起来,待看到她左脸的红肿与血丝时,倒抽一口凉气,摸着她的脸哭的说不出话来。秦正在一旁也看见了秦尔芙的伤,立时红了眼圈背过身,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为父无用、为父无用啊!”
见自家父母这般伤心,秦尔芙也落了泪,轻抽道:“爹~娘~女儿没事儿,那个吕文博才惨呢,三爷他将吕文博的手指折断给女儿出气,快别哭了。”
秦家夫妇听了这话突然想起自家女儿能这么快出来,多亏了霍荣轩,自己只顾着女儿,却是忘了道谢了,秦正抹抹眼上前拱手道:“三爷的大恩秦家老小铭记于心,改日....”话还没说完,就被霍荣轩上前扶起,出声打断:“伯父莫要多礼,一家人无需客气。”说完这话还特意转头看了眼秦尔芙。
霍荣轩此话一出,立时惊到了秦家夫妇俩,这一家人是何意?老两口不明所以的望着霍荣轩,霍荣轩对着二人微微一拜,说:“赎荣轩唐突,没来得及与伯父、伯母说此事,荣轩准备纳尔芙进门,至于她之前的婚约余事,伯父、伯母无需担心,荣轩会一力办好。”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秦家夫妇更加惊讶了,齐齐望向秦尔芙,秦尔芙嗔怒的瞪了眼霍荣轩,上前拉着秦家夫妇道:“爹、娘~这事儿等回家再说,女儿现今肿着一张脸,难不成你们就让女儿在这站着给人瞧?”
秦家夫妇一听也是,这种事实在不该在这大街上说,加上心疼自家闺女的伤,便双双点头称是,秦正面色有些尴尬的看看霍荣轩,说:“三爷...可随我们一道前往?”
霍荣轩瞧了瞧一脸羞恼的秦尔芙,狡黠一笑:“叫我荣轩就好,自是要随你们去的,还有些事要与二老商议。”说着便命车夫掀了马车帘子,先将孙氏与秦正扶上马车,待轮到秦尔芙之时,故意将手托在她的臀上往车上一送,秦尔芙被他这动作弄得恼怒不已,可奈何父母在场她也不敢之言,小声的道了句:“登徒子!”狠狠瞪了眼一脸调笑的霍荣轩怒气腾腾的进了马车。
见她这幅吃瘪的模样,霍荣轩心情愉悦的笑出了声,收了笑,低声对车夫道:“回宅子里找曹管事,让他去找我院子里的彩屏要冰凝露,亲自送到秦家,另外再让他带上几个护院,让护院在外面等着就好不用进来,去吧快着点儿,我来驾车。”车夫领命而去。
霍荣轩望了眼衙门冷笑一声,坐到了车夫的位子,鞭子凌空一甩像模像样的驾着马车往秦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