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师门分别第二日,梦飞就向师傅武文轩道别,下山游历来了。
师兄弟妹就数宗烈最小,梦飞不放心他,所以就直追宗烈而来,一直偷偷尾随在后,想等宗烈到家后再走,谁知到宗烈到家后又跟人往镇里走,所以梦飞又跟着来了。
从宗烈进钱府后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梦飞当时就潜藏在钱府对面的屋顶上,见宗烈追击黑衣人,也马上跟了过来,本来也不打算现身,没想到黑衣人居然下死手。
宗烈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是二师哥及时出手,这回可就真悬了!”
“知道就好,怎么样伤的重不?”梦飞把住宗烈的手腕探查道。
“没事,只是气血翻腾内息有些散乱,不碍事的。”宗烈邦邦的拍拍胸脯道。
“没事就好!二师哥马上给你报仇雪恨去”。梦飞探查宗烈身体无碍,也就放下了心来。
“盗亦有道,见面分一半。”梦飞走上前道。
“咳咳,二师哥啥叫见面分一半?”宗烈故作不明道。
“呵呵,开个玩笑!”梦飞道。
老道打量梦飞一下道:“年轻人不要不识好歹,否则我……”
“甭废话,拿来吧您呢!”梦飞打断老道的话,直接动手了。
梦飞铁爪如勾抓向老道肩膀,老道左臂横挡,右手指掌如刀直插梦飞咽喉,招式老辣狠绝。他们一个是初出江湖的少年,一个是混迹已久的老手,两道身影在郊外野道上,攻伐不断。
“嘭”
不过百招,梦飞就像炮弹一样飞向了山坡,乱石滚落间,杂草扑倒一片。
“呃呀!二师哥你没事吧?”宗烈见梦飞挨揍,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看上去还有些小小的兴宰乐祸。
梦飞身体一挺,站了起来,潇洒的把一根沾在衣服上的杂草拿掉:“没事,跟按摩一样,小意思!”不是梦飞功力不如老道,而是他对敌经验太少。
梦飞身形一跃,又扑向了老道,或拳或掌,腿脚并用,招招攻向老道要害之处,但他身法飘忽避实就虚。相反的是,老道却想依仗修为力压梦飞,回回主动迎击,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宗烈坐在道边,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蠕动嘴唇摇摆着,时不时的喊一嗓子给梦飞助下威。
老道血红双掌连挥,封门绝路,逼的梦飞只得出掌硬接。
两人四掌相击,黑衣人眼睛微眯,面巾下嘴角微翘,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梦飞暗道一声:“遭了!”却是迟了,一股真气已被老道打进了自己体内,随着这股真气入体,梦飞变的满面通红,全身滚热。
正在这时,老道身上的包裹,因为打斗松了开了,从背后滑落,老道摆腿后踢,把落下的包裹从后面踢上了半空,正好在老道上方。
梦飞瞅见猛击两掌,纵身就抢,老道也同时向玉石抓去,就在这时,梦飞身形突的下坠,对着老道胸前空门就是一掌,老道手刚触及包袱,已然躲避抵挡不及,梦飞这一掌,让他挨了个结实。
老道挨掌连退,还未站稳,梦飞又招式凌厉的攻过来。
此时,梦飞体内,正有一股真气在延着经脉缓缓游动,真气所过之处如被火舌****般,皮肉滚烫血液也仿似在沸腾,梦飞心知自己着了阴招,不拼命师兄弟俩今天就得玩完,所以他的攻击,也越来越狠辣,招招致命。铁抓锁喉拳袭额颞,膝撞****掌击心府,无所不用其极,打的老道措手不及,招式变的凌乱,梦飞玩命,他可不想玩命,心中一有怯意便露出了破绽。
一旁观战的宗烈也看出了异常:“二师哥,你功力怎么变这么低?”宗烈见梦飞居然不能力压老道,有些不解。
“别提了,师傅怕我下山闯祸,把我功力封印了!”梦飞语气透着不爽道。
“哦,我说呢!”
“对了!二师哥,这人能用锁魂针,可不是一般的武者,你可别着了他的道!”
梦飞鼻子歪了,气的!
“我早知道了。”梦飞心里在悲嚎。
“呲啦。”
老道的袖子,被梦飞抓个正着。
“喀喳。”
包裹又被梦飞掌刀劈中,随即,一股彻骨寒气汹涌而出,只是一息间,此地便变的犹如冰域般森寒。
蒙蒙白雾笼没了三人,宗烈被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寒气,给激的打了个寒颤,寒毛直立。
近在咫尺的梦飞被这寒气一激,体内热浪顿减不少,电光石火间,梦飞思绪百转,目光盯住了那包裹。
老道感觉到梦飞的意图,心里一惊,这包裹里的玉魄对他来说很重要,事关家族未来,也顾不得什么什么江湖禁忌了,赤红的手掌幻出三道残影,要把梦飞掌毙在此。
梦飞见此也发了狠,不退反进,欺身硬抢包裹。
“砰。”
梦飞躲开了前两掌,确没躲过第三掌,老道第三掌打中梦飞左肩的同时,梦飞也抓住了包裹,“呲啦”一声响起,梦飞倒飞了而去,还未落地就大喊道:“师傅救命呀!坏蛋要杀人了。”等他身形一落,便如离铉之箭般向远处飞蹿,经过宗烈身边还吹个口哨。
宗烈抱着殇月跟着梦飞,拔腿儿就跑,跑前还从地上抓了两块石头,甩向了寒雾中:“看老夫五毒针,噬魂钉。”
包裹被夺一半,老道正欲追击,却被梦飞的话惊身形一顿,心道:“这俩小子的师傅也在这里!”
“嗖嗖嗖。”
暗器破空穿进寒雾,老道手轻挥,掌影飘飘幻化无数,孔雀展屏般挡在胸前。
“噗噗噗。”
暗器被幻掌弹落地上,老道看着地上的石块自语道:“好一个五毒针,噬魂钉。”老道虽然修为颇深,但此时胸内憋闷,肝气郁结。
老道喉头一甜,一股血,不知是从胃,还是从肺,涌到了口中。
这口血,老道可没吐,而是抿嘴一咽,“咕咚”又把血给咽了回去,什么叫高手?高手就是明明知道把血吐出来会舒服很多,可偏偏就是不吐,一丝血迹都甭挂嘴角,就算嘴没绷紧流出一滴,也要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它给、舔回去~不能留一点血迹!这叫什么?这就叫高手!高手的素质!高手的范儿~
老道吐故纳新,调稳了内息,然后伸指在臂膀伤口出沾了点血,用这些血在寒玉上画了一道符文:“以血为符,封。”红光一闪下,一层血色薄膜包住了碎裂的玉石,隔绝了寒气的外泄,薄膜下玉石内,隐约可见几颗鹌鹑蛋大小的物体,此物就是传说中由玉石孕育而成的玉魄。
老道把碎裂的玉石重新包好,系在身上,对着周围便是乱打一通,发泄完怒气后这才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片狼籍在诉说着,道上发生的故事和事故!。
“少侠请留步。”
两匹快马,道上急奔而来,马上之人看到梦飞宗烈后,便拉缰停马,少侠两字刚出口,梦飞宗烈已是在百米之外了,可见两人身法神速。
二人止步回头,看向来人,喊话之人策马回转,来到二人身前,跳下马,一脸急切的问宗烈道:“少侠,我家夫人怕少侠有所闪失,所以派我们来接应少侠,看少侠无碍我们就放心了,不知那盗贼怎么样了?”宗烈听的来人问话,知晓他们乃是钱府护卫。
“多钱夫人关心!至于那盗贼、被我们打跑了。”宗烈撒个慌,“不过、被盗的东西,我们抢回了一半。”宗烈把梦飞抢回的那半旯包裹递给了护卫。
护卫接过包裹,转身交给了同来的男子,男子接过包裹扫了一眼,拱手,驾马而去。
梦飞一旁,轻揉受伤的肩膀,歪头看着远去的男子撇撇嘴。
“请少侠上马,移驾钱府一叙,我家老爷夫人已在府中等候少侠架临。”留下的护卫礼请宗烈道。
宗烈听了护卫的话,扭头瞅下梦飞,只见梦飞刚揉完肩膀,现在又再哪儿掀着衣襟呼呼的往怀里扇风呢。
护卫见此不觉问道:“这位少侠是?”
“咳!这是我二师哥,寒玉就是我二师哥夺回来的。”宗烈介绍梦飞身份道。
“那多谢少侠了。”护卫对梦飞拱手道谢,收起了轻视之心,先前事急,无暇理会他人,现在听闻是宗烈的师哥,被盗寒玉也是被其夺回,这才摆正态度诚恳相邀梦飞道:“那也请梦少侠到府中一叙,我家老爷定会重谢少侠,殆慢之处还请见谅。”
梦飞看着护卫摇头道:“我不是帮你们,而是帮我师弟,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师弟吧,我就不去钱府了,我还有事要做,由我师弟去就行了。”
宗烈听梦飞有事要做,赶忙问道:“二师哥你要去做嘛?我跟你一起去。
“咚”
梦飞敲了宗烈一脑瓜锛儿:“你回家还没两天呢,跟我走干吗?回家好好陪陪父母,三年后,我们师兄弟、妹天柱峰再相聚。
“哦,我知道了二师哥。”宗烈揉着脑袋道。
“你跟他去吧,我马上就走!”梦飞现在衣襟敞开脸色红晕,像是擦了胭脂。
“我知道了,二师哥“
“以后遇事,量力而行,我走了。”梦飞一摆手,飞掠而去。
“少侠,贵师兄已经走了。”钱府护卫见宗烈呆在原地半天不动,出言提醒道。
宗烈低头,一言不发。
“少侠请上马与我前往钱府赴宴,老爷夫人想必已经等急了!”
“我走着就行了。”宗烈边走边回头,不舍挪步。
护卫见此,只得跟着宗烈牵马慢行。
路的尽头,梦飞手拉衣襟,目送宗烈远去:“真倒霉!刚下山就得回去,呀呀呸的,那人练的什么功法,热死我了,师傅救命啊,我快要死了!”梦飞嗷一嗓子,展开身法向师门狂,风声,耳边呼呼做响。
梦飞衣襟敞开,眼睛微眯,感受着风入怀抱掠过脸面的凉爽,为了走近道,梦飞而翻山跃林,快到中午时身体突然变的滚热,由里而外像是被蒸笼蒸一样,皮肉皆烫,脸色像熟透了的苹果,红的渗人。
梦飞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不禁有些害怕,心里变的焦燥不安,步伐变的更加急速,风一般狂飙。
残阳西坠,梦飞跑到了一处山谷处。
这时的梦飞身体变得像个火炉般,热的浑身上下已是脱的只剩一条短裤,衣服和裤子被他挂在一根棍上,背在肩上,梦飞的意识之所以还能保留一丝清醒,那是因为他手心握着的一块鸽卵大小的玉魄,这是梦飞抢到包裹后私藏的,先前热的受不了脱衣时,他才想起身上还有这东西在。玉魄不比冰魄,冰魄寒气霸道外放,十丈之内断绝生机,而玉魄的寒气则阴柔,敛而不发,不触不觉。
梦飞掌握玉魄,想利用玉魄的寒气来压制体内的邪热,可这样确引起了体内那道邪热反弹,梦飞没能压止住,让这股邪热侵遍了周身经脉散遍了全身。
梦飞双眼涨红,望着苍穹那轮残月,师傅师娘,大师兄,三师妹,四师弟的面容一个个的显现了出来。
“飞儿,小四儿,关你们入琅寰洞抄经七日,少一个时辰也不行!”武文轩一脚一个,把梦飞和宗烈踹进了逍遥宗的藏书处,琅寰洞。
“都过来,试试师娘给你们做的新衣服合适不。”武文轩之妻诸葛卿芸拿着几件新衣喊道。
“二师弟,四师弟,师傅下山前可是命我监督你俩练功的,你们要是再偷溜,别怪师兄我不客气!”林峰横臂挡在梦飞和宗烈身前,木讷的脸上有些怒气。
“嘿嘿,梦飞想到这些笑出了声,一丝血迹从干裂的嘴唇上溢了出来,咸咸的。
梦飞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举步踉踉跄跄的往山谷内走去,溪水淙淙草木静谧,小指大的小鱼在溪流中游蹿戏嬉,谷中一切,都现的那么的安逸。
梦飞蹲在溪边掬了捧水撒到脸上,月光下溪水倒映:“多帅的小伙子!就这么死了真可惜呀!”
手中玉魄寒气阵阵,梦飞紧握手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起身继续深入山谷。
片刻后,他来到了一株二人难以环抱的巨树下,盘坐树下,于沉默中漠视苍穹。
“啊……”
梦飞双眼通红仰天长啸,啸声震的四野鸟兽惊慌,连溪水中的小鱼儿都是尾巴一甩,钻进了卵石缝里躲了起来,道道血丝从干裂的嘴唇上沁出,梦飞仿乎未知,任它流落。
“呵呵。”
梦飞把玉魄贴在面庞,冰冰的,凉凉的:“要不是下山前师傅封我修为,同境之下谁能伤我?”梦飞感受着那丝丝寒气,自语道。:“搏一回!若我胜,海阔天高任我逍遥。若我败,曝尸荒野,葬于禽兽之腹!”梦飞决然,“咕咚”把玉魄一口吞入了腹中,他手掐印决,敛神息灵,运转起了玄武决中的龟息决,身与心彻底沉眠,失去了对外的一切感知,专心引导玉魄之寒与那股邪热相抵相逐。
谷内,一座山腰间的石屋中,一个盘坐石床练功的的人缓慢收功,睁开了一双充满煞气的眼睛:“何人夜闯断尘谷,害我灵台险失,差点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