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彦云被许虎张豹搀扶回来之后,由于受了梁如水倾力一掌,不得不在‘狼’帮划分的人为禁地中休养。
张豹许虎也不想打扰他休息,于是寻了个借口告辞而去,留下郁彦云一个在这里。死牢里没有什么药物,只能等着身体的自我恢复,好在郁彦云受伤都习惯了,要不然单单这伤势就够他受的了。
二人走后,郁彦云席地而卧,精神完全的放松下来,不一会儿意识就有些模糊了。半刻钟后,鼾声渐起,眼看着已经睡熟。
……
不知过了多久,郁彦云自睡梦中醒来,还未完全睁开眼,就有一抹强烈的光射进了他的眼睛,于是不自觉的眉头皱起。
“不对!”
郁彦云猛然惊醒,死牢根本没有这么强烈的光,一种野兽的直觉让他本能的感觉到莫名的危险。他强自定了定心神,眯眼打量起这个地方。
这一打量不要紧,只是看着让人惊心。成片的竹林随着微风摇摆,随风而来的清新的竹子的香味,闻一下就让人陶醉其中,这里的一切看着都是这么地美好。
郁彦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又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良久,他怔怔无言,自己设计那么多计划想要从死牢里逃出去,为此吃了那么多苦,偏偏这一觉睡,自己就莫名其妙出来了。
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朝着四周大声喊道:“喂,有人吗?”
四周也立马传出了‘喂,有人吗?’的回音,随后回音又消散在翠竹的摆动声中。
既然这是真的,那就说明自己确实从那个黑暗无光的死牢里出来了。
“哈哈哈哈……”
确定自己出来之后,郁彦云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之情,嚣张的大笑道:“出来了好,还是出来了好啊……”
笑声传遍竹海四方,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你高兴的太早了吧!”
一道声音仿佛自高空中传来,扩散四方,这声音浑厚宛如黄钟大吕,直震得郁彦云有些头晕目眩。
“谁?”
他蓦地惊醒,大声质问刚刚那发声之人。
这时,一道身影从漫漫林海中踱了出来,只见那身影明明是一个中年人模样,可是浑身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那看破红尘万物的眼眸朝郁彦云看来,只一眼,郁彦云便觉得自己的脑海被锐利的刀光给洞开,生死全在中年人的一念间。
中年人没有回答郁彦云的话,在离他还有十来丈的距离随意的坐了下来,踌躇良久,他说话了。
“小娃娃,你很不错。”
没来由地一句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又不敢有所质疑,只能在原地待着,焦急的模样第一次从郁彦云的脸上浮现。
“别紧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中年人淡然道。
沉默片刻,郁彦云鼓足了气才道:“敢问前辈是谁?”
“本座涂山,我说我是凡人之外的存在,你信吗?”那叫涂山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一些揶揄,笑着说道。
闻此,郁彦云有些打颤,但还是点了点头。“前辈我相信。”
随后他忍着心中的害怕,弱弱问道。“前辈,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什么在这里?前辈您神通广大,我相信您肯定是知道的。”
“这里?这里当然是死牢!”涂山依旧淡然。
“死牢?”
听到涂山的话,郁彦云无法抑制不住心中的疑问,不由脱口而出道:“这里怎么会是死牢?完全不一样……”
“其实你们所在的地方,不能算作死牢,毕竟还有着活物。这里才是死牢,除了我之外,没有一点活物。”涂山指着脚下的土地,很是淡然的解释道。
郁彦云很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对于中年人的话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
“不相信?”涂山有些诧异,随即了然。一挥手,整片竹林楞生生的消失不见,整片土地土地都是荒凉,偶尔刮来的一缕风都是尽带着死气,仿佛这里毫无生机。“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幻化的,毕竟一个人待在这里肯定有些无聊,所以幻化了一些竹子来解解闷。”
涂山有些无奈,略微有些叹气。“这里是一座逆天困阵,空气中所有的灵气都被烈日蒸发的干净,这才没有活物,当然这一点儿都不重要。由于我体内的灵气不能随意动用,再加上这里有无数死牢死去之人产生无数的怨气纠结在其中,所以我被困了整整有三百年了。”
郁彦云为涂山被困三百年感到惊诧,原来一个人可以活这么久,但是他更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他又壮着胆子,准备再次提问刚才问过的第二个问题。
涂山仿佛猜透了他心中的想法,在他还没有开口时就含笑说道:“不用问了,是我拘你进来的,要不然凭你怎么可能走进这片阵法空间。”
涂山没有给郁彦云说话的机会,又说道:“郁彦云,你知道我为什么拘你进来吗?”
他有些诧异,不由脱口问道:“前辈,你知道我?”
此话刚一出口,他就暗暗觉得自己愚蠢,有什么是仙人不知道的?被困的仙人也是仙人!
沉默了一会儿,郁彦云回答道:“不知!”
“你知道死牢的来历吗?”涂山依旧发问,丝毫不为他的一问不知感到恼火。
郁彦云惶恐,但还是如实回答。“不知!”
“你知道我为什么困在这里吗?”
“不知!”
“那你想出去吗?”
“想!”
涂山这最后一句话,郁彦云只觉有如雷霆,一下子在脑海中炸开,甚至连简单的思考都不能做到,只能本能的回答,就如当年他问许虎那样。
死牢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涂山的注视之下,他不仅知道郁彦云想出去,而且他正在做,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凡人想做就可以做得了的。涂山知道,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前的少年不知道。
郁彦云本以为只要自己整合了所有犯人,就有希望可以冲出去。在看到涂山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甚至一度放弃出狱的想法,哪怕心有不甘。
就连仙人都被关押在这里,自己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对抗那关押仙人的人。此时涂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仿佛重新被点燃了心中那叫做希望的火焰,整个人都陷入了狂热状态。
等待郁彦云清醒了一些,涂山也开口了。“我想,听了我的经历之后,你就会知道我问的那几个问题了。”
郁彦云重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就没有再说话,静心的听着涂山的诉说。
“三百年前,我和师兄探索一个修真遗迹。那遗迹是我偶然发现的,除我没有任何人知道它再哪里。但是那座遗迹太大,我一个人根本就取不完。当时,我和师兄的感情很好,于是我便带着师兄一起去探索。那时我和师兄已结丹大圆满,两人相互扶持之下生存几率也会增加许多。
很幸运,那场探索之后,我和他都活了下来,并且各自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机缘。他得到是一件仙器,威力很大。而我得到是一本修仙法门,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修真法门……”
说到这里,涂山突然停住了,好长时间之后他才缓缓说道:“那是传自上古的法门。上古法门虽然强大,但是我们宗门不是没有,可是这法门实在太过诡异,他可以让没有资质的人踏上修仙路。
如果哪位老祖级别强者的后辈没有修仙资质,这时如果有人将这本法门献给老祖强者的话你说会怎么样?
而且当时我师兄卡在结丹大圆满的境界已经很多年,他本来觉得突破无望。可是只要将这法门随意献给哪一位老祖,让那老祖赐下一缕修仙感悟,他就可能跨入元婴,成为老祖强者。”
涂山语速略微有些停顿,目中露出来一丝痛恨和无奈。“好巧不巧的是,那法门只能一个人练,我答应了准备将他送给我一好友的子嗣,自然没办法再答应师兄了。
于是……于是那晚师兄诳我来到这里,我和他感情深没有防备他,就被他骗入他早就设好的困阵里面。为了怕被人查出,他入人间帝王的梦中,让人间帝王在此设立了死牢。
随后,他派遣了手底下二十八个纳气弟子镇守死牢,每人镇守一个阵眼。最后他们那些纳气修士们定期清理干净死牢所有的凡人。利用他们死时所产生的怨气冲刷阵内的灵气,导致我不能修炼,灵力日渐衰退。
为了防止他抽取我的记忆,我甚至不敢随意挥霍灵力,这样在他动手之前我还可以自爆,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等,我也在等。他在等我灵力衰竭,我在等一个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