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策笑了，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尽付那一笑。笑得那么满足，笑得那么绝代芳华。尽管此刻的他是那么虚弱，那么的苍白。梨若看着笑得一脸幸福的凌策。心里酸酸的。凌策也是有故事的人吧。就算是自己又何尝没有故事呢。谁又能看透一切前尘过往，能摆脱心里的欲求呢。
看着凌策越来越虚弱的样子梨若道：：“凌策，睡会儿吧。”
“小娘子不走。”凌策把头枕在梨若的腿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梨若看着他嘴角的笑，没忍心挪开。这凌策可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啊。
“好，我在这里陪你。”她说。
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跨越千年，万年是为什么呢。梨若第一次思考自己存在在这个时空的意义。
“霄……霄……”梨若从梦中惊醒。屋子里的蜡烛已燃去大半，点点烛泪留在烛台上，凌策依旧甜甜的睡着。梦里看见霄了，霄在流泪，那么淡漠的人为什么会流泪呢。霄，你此时在干什么呢，我很想你。
“小娘子，你醒了？”
“凌策？你没事儿了？”梨若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凌策站在床边。要不是他额上的花瓣印记还在，还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小娘子，走，去吃午膳吧。”
“凌策，你昨晚……”
凌策停下。没说话。
“我只是随便问问。不碍事儿的。”梨若连忙表态道。
“也没什么，小娘子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先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在这个大陆的南方有个贝洛王朝。贝洛王朝是一个小国，历任国王都是精通五行八卦之人，他们设下五行八卦阵。所以得以保持王朝多年不被外界打扰。哪里四季都开满各种鲜花，林间遍布各种珍奇异兽。终年恒温。如人间仙境般。有一天，来了一队狼狈的旅人。自此这里的生活被打乱了。那群旅人说自己是迷路误入的。纯朴善良的人们收留了他们。那天，贝洛王朝最美丽的公主出游。遇到了其中一个旅人。”
凌策看看梨若：：“下面就是很老套的情节了，旅人对美丽善良的公主一见钟情。去向国王求亲。结果国王没有答应请求，因为公主早已经许配给别人了。是公主的青梅竹马。旅人在表示遗憾后大度的祝福公主，并请求待到公主大婚喝一杯喜酒在告辞。国王自然允了。后来有人报告国王说旅人的同伴有几个人无缘无故的死去了。国王疑惑之余叫来旅人表示悲伤。旅人告诉国王，他们进来时为保护自己中了仇家的毒，毒发身亡了。国王听后很感动，派人厚葬了他们。”
凌策闭了闭眼睛接着说道：：“在公主大婚那天，整个贝洛王朝的人都很高兴。他们歌着，舞着祝福她们美丽的公主。可是就在公主即将拜堂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新郎突然倒下去了，接着是国王，王后，整个大厅的人……公主看见旅人向自己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那个笼子里的东西发着五彩的光。公主认识，那是她们国家的神鸟，也是禁鸟。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雀灵。旅人带走了公主，公主看着满城的人们都面带微笑的躺在地上。他们永远的睡下去了。公主在悲伤之余决定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旅人走出贝洛王朝，一把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
梨若看着凌策哪双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的眸子道：“旅人就是天凌朝的前任皇帝吧。”
凌策像是从回忆中醒过来：“小娘子，饿么。”
“不饿。”
“凌策，公主是你的母亲？”
“叫我洛熙吧。我的真名叫洛熙，是我母亲为我取的。”他柔柔的笑了笑。
“洛熙，我想吃酸菜鱼。”梨若睁着美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小娘子是个小馋猫。走吧。”
凌策，不，洛熙。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了。前尘往事，沧海桑田。只希望以后的日子任何时候你都不要为难自己。生命何其匆匆，我们不过都只是过客而已。以后的路还很长，但愿珍重。
“我说伊姑娘啊，你不用跟着我啦，我自己走走就可以了。”
冷冷的声音：“这是教主吩咐的。”
死洛熙，居然派人监视自己。也没说到底发病是怎么回事儿，倒是把陈年往事讲出来了。害自己又乱感概了一把。
想到一件事梨若回头看着伊歌说道：：“伊歌你是从小就跟着你们教主的么。”
伊歌看了看她：“不是。我是七年前才跟着教主的。”
“哦，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啊。”
“因为教主值得。”
得，问了等于白问。
闲啊，闲啊。梨若要抓狂了。呆在这里。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伊歌整个就一个冰人，不怕冻的贴上去。她的行动模式还是属青蛙的——戳一下跳一下。她是问一句说一句。不高兴了问个半天也就那么几个字。
对了，趁洛熙不在。去探探那个普通院子去。
“哎哟……伊歌，我肚子好痛，麻烦你去帮我端点热水来行么。”梨若弯着腰直哼哼。
伊歌怀疑的看着她。梨若又哎哟了两声说：“你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嘛。”
伊歌脸有点红。终于转身走了。梨若傻眼了。这冷冰冰的人居然为了这么一句话脸红，单纯呀，单纯的孩子呀。
看着伊歌的背影消失不见。梨若以光速向那院子跑去。哐当一声推开门。里面的摆设也很朴素。地上有一个蒲团。堂前燃着香。前面有两个牌位。
梨若看过去。
脑袋里只剩下牌位上面的字。
去年今年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仍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题都城南庄——崔护
凌霄站在梨若曾经住过的房屋前。院子里的秋千随风轻轻摇摆。凌霄走过去，用手扶着秋千轻轻的来回抚摸，好似上面还带有她的温度。仿佛看见哪双灿若星子的眸子弯弯，软软的叫着，凌霄，凌霄。想到这里，他嘴角有一丝笑容。她总是喜欢叫人家的名字，凌霄，凌霄。她说，名字就是拿来让人叫的。这丫头，她压根没把自己这个王爷身份当回事儿吧。她从来不把女子无才便是德放在心上，她喜欢看书，她喜欢种花，她喜欢和丫鬟们常常在一起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曲子，她喜欢在厨房去看大家做饭，哄得王伯他们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教给了她，她喜欢逗岬哪？……她从来没觉得大家身份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总是和大家打成一片。她说人都是人他妈生的。她说，生活这么美好。活它一千辈子都不够。她说凌霄，你咋没啥表情呢。来……小霄霄……给爷笑一个，要不，爷给你笑一个？尾音拖得老长老长的。看着她闹，我都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乔冶说我中毒了，他说你就由着她这么闹？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若儿高兴。何况，若儿的闹是大家都喜欢的吧。她总是带给别人快乐。她谁都闹，有时候她看见我出现。故意做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拉着我的手摇啊摇的。这丫头要是怕我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知道她是看我性子淡漠，不喜和人接触。才故意闹我的。她说，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用什么表情看它，它就用什么表情对你。这丫头总有那么多的歪理。她总是那么活力四射，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斗志。可有时停下来却是那么的慵懒和淡然。她让我想到一种生物：“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