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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哪条路通向未来?(1)

为金钱频繁接片,高产难免浪费才华。《难得有情郎》初结戏外良缘,《对头冤家》续写父子情深,《飞进未来》激发不泯童心。首次获奥斯卡肯定,好莱坞惊现喜剧奇才。

以色列的特拉维夫机场,一名美国旅客正在绞尽脑汁接受海关人员的盘问,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下来。他来以色列干什么?会在此逗留多久?他和巴勒斯坦组织有什么联系吗?他对当时的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所知多少?

全副武装的机场警察怀疑面前的这名旅客是恐怖分子,决定轻易不能放他过关。他们整整扣留了他两小时,直到正在以色列做国事访问的撒切尔夫人乘飞机离开。

夜幕降临时分,这位心惊胆战的旅客终于被允许登上了前往美国的班机。看上去这一幕像是汤姆·汉克斯在演某部大片。实际上,这不是表演,一切都是在现实中发生的。

汉克斯来以色列是为了拍摄低成本影片《战火爱火》,一部由莫谢·米兹拉希编导的爱情片。汉克斯之所以在《美人鱼》之后接演该片,目的是想改变一下以往的喜剧戏路。

他饰演的戴维是美国蒙大拿州的一位新教教徒,在特拉维夫爱上了美丽的犹太女子莎拉。然而他们的恋情却遭到莎拉极端保守的家庭的反对。

在异国他乡拍片给了汉克斯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他记得和其他演员一起躺在沙漠里仰望夜空的情景。“我看到漫天的星星离我如此之近,”他说,“这是我第一次用肉眼看清12星座,这边是巨蟹座,那边是狮子座。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如此美丽,如此令人浮想联翩。”

影片是在以色列的多处历史名胜拍摄的,但汉克斯并非一个普通的观光客。“耶路撒冷这样的地方是不适合走马观花的。这是一座让你的脚步禁不住放慢的城市。”他说,“在特拉维夫,我想看人们如何布置他们的房子,了解他们如何看待政治。那里没有许多我期望看到的骆驼,我也因此放弃了用骆驼代替出租车的想法。你不需要太多的宗教知识来理解以色列在世界上的重要性。这里是所有西方人寻根的地方,它的历史曾变成了无数伟大的故事。作为一个美国人,我嫉妒犹太人有如此丰富的遗产。”

不幸的是,这并非一次快乐的旅行。在特拉维夫拍外景时,父亲和继母意外地以游客身份出现在现场,他们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看汉克斯拍戏。第二天,汉克斯本想陪他们去四处观光,结果却遭遇到了小偷。弗朗西丝的手提包连同汉克斯的夹克均不翼而飞,而夹克兜里还有他的旅行支票和信用卡。正是缺少了这两样东西,当他在影片关机后准备返回美国时,才发生了被机场海关扣留的那一幕。

更为不幸的是,虽然是由哥伦比亚三星这样的大公司投拍,《战火爱火》上映后却遭遇到票房惨败,迫使发行方临时取消了在多家影院放映的计划。尽管如此,汉克斯仍表示该片“可能是我所拍过的最美丽的一部电影,我当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角色”。

当他的个人生活依然颠簸不定之际,汉克斯也遇到了事业的十字路口。随着《美人鱼》意外地大获成功,他也许还够不上家喻户晓,但毫无疑问已经是一个有市场潜力的明星。

因为无法拒绝大把大把送上门来的金钱,他演了一连串很快就被人们遗忘的电影。这些电影除了能给他的履历表增加一些篇幅之外,对他在好莱坞刚刚确立的新星地位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却有榨干他才华的危险。

早在1983年底,当《美人鱼》进人后期制作且无人意识到它会成为一部卖座片时,汉克斯签下了《疯狂今晚夜》。这部喜剧片讲述的是一名年轻的校车司机在结婚前夕所发生的故事,它的导演和编剧尼尔·艾斯雷尔和帕特·普罗夫特是卖座片《学警出更》(PoliceAcademy)的幕后搭档。在汉克斯进入剧组之前,20世纪福克斯公司已经在拍这部电影,但几天后导演发现保罗·雷塞和凯莉-麦吉利斯并非合适的男女主角人选,尤其是后来凭借电视剧集《为你疯狂》(MadAboutYou)成为明星的保罗·雷塞。“他很擅长搞笑,”艾斯雷尔评价说,“但他缺乏我们想要的综合素质。”

在得到公司许可的情况下,剧组决定走马换将,先是用托妮·凯塔恩换掉了麦吉利斯,随即开始寻找新的男主角人选。碰巧,该片选角导演的助手温迪·乔·斯佩伯是《红妆小子》的演员之一,她极力推荐汉克斯顶替保罗·雷塞饰演校车司机里克·加斯科。

“这是一部不理智却需要一个理智的人作为核心的电影,而且这个人要比周围的任何人更可乐。”编剧普罗夫特说,“这正是汤姆能带给我们的。另外,他是那种你一见到就会喜欢的人。”

普罗夫特认为换上汉克斯是该片的一个英明决策。“他的准备很充分,通常不需要想一个晚上来决定角色应该如何做。我们设计了一场蠢人派对,要求他跳舞,于是他跳到一架钢琴上,一会儿模仿游泳,一会儿模仿小马驹。我们从监视器里发现摄影机镜头一阵乱晃,原来是摄影师已经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疯狂今晚夜》于1984年6月上映,比《美人鱼》晚了3个月。它成为了那一年夏季的卖座片之一,在全球赢得了4900万美元的票房。汉克斯在该片中的表演肯定不会引起奥斯卡评委们的关注,但却得到了评论界的喝彩。《综艺报》认为“观众选择看这部电影的原因在于汉克斯的表演……他精力过剩,无时无刻不在准备逗你捧腹大笑”。《纽约时报》的影评人贾尼特·玛斯林说,“汉克斯先生的聪明劲儿颇有比尔·莫瑞的风范,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他也是银幕上的焦点。”

汉克斯向《滚石》杂志谈了他决定出演该片的动机,他说:“演《疯狂今晚夜》与演《理查三世》或《亨利五世》截然不同的,但演员的乐趣就在于能把别人写的东西尽可能准确地演出来。实际上,有时更难的事情是把穿过一个大厅或与某人谈话这样简单的行为变得有趣。这就是我拍大片的心得。演莎士比亚的剧作和演《疯狂今晚夜》肯定不是一回事,但其中的过程却是相同的。尽管演莎士比亚的戏、演经典的舞台剧是一种奢侈,但我是一个演员,演员必须表演。我想我还能做什么——难道让我坐在家里?”

与莎士比亚的剧作相比,《疯狂今晚夜》只能算是一部廉价的喜剧,但它对汉克斯的演艺事业却不乏重要性,至少它证明了他在《美人鱼》中显示出的票房号召力绝非偶然。

在《疯狂今晚夜》关机之后,汉克斯马不停蹄地赶赴华盛顿参加《穿一只红鞋的男人》的拍摄。该片根据曾在欧洲大获成功的法国影片《穿一只黑鞋的高个金发男人》(TheTallBlond:ManWithOneBlackShoe)翻拍,汉克斯在片中扮演一个小提琴家,误打误撞地卷入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秘密行动。女主角由洛丽·辛格饰演,她与汉克斯之间还有一场床上戏。不幸的是,该片甚至不能在美国以外的银幕上放映,直接制成录像带在全球发行。在接受《首映》杂志采访时,汉克斯毫不隐讳地称该片是“垃圾”,是他从影生涯里拍过的最差的一部电影。

然而,在为这个角色作准备时,汉克斯却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学习演奏小提琴,虽然实际的演奏部分是由职业琴师代劳的,但他力求要让自己在银幕上像一位真正的音乐家。他还在角色的外形上下足了功夫,比如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大部分时间里都穿着睡袍。

相反,在为该片作巡回宣传时,他却很少注意自己的形象。“我习惯了不修边幅,”他说,“我也许是化妆间里最不好合作的人,我讨厌每天换一副打扮。”

1985年汉克斯出演的另一部电影是在墨西哥拍摄的《难得有情郎》。这部以1962年为背景的喜剧片是他继《美人鱼》之后与约翰-坎迪的再度合作。他扮演的劳伦斯·伯尼三世是嗜赌如命的耶鲁大学毕业生,为了逃避赌债,他自告奋勇,顶替大学同屋以和平组织自愿者的身份前往泰国。在那里,作为美国政府亲善大使的成员,他陷入了一群理想主义者的包围之中,他们决意要努力使当地人像美国人那样生活。在当地一个小村庄里,汉克斯饰演的以自我为中心的角色与团队成员贝丝·威克斯勒一道试图帮助农民摆脱地主的剥削和压榨。最终,他对人类的责任感被唤醒的同时,也发现自己深深爱上了贝丝。

对于汉克斯来说,该片使他有机会接触到一个更复杂的角色,他既是一个自以为是、愤世嫉俗的贵族,也是一个肩负重任的英雄。汉克斯承认他在《难得有情郎》里的角色“是我第一次改变自我本能的演出”。为了演活这个花花公子,他拜好莱坞著名的台词教练鲍勃-伊斯顿为师,请求对方录下所有的对白,在开车时一遍一遍地听。另外,他还请该片的服装设计师为他特别制作了一件超大号的外套,以使他的角色在严肃之余获得了一种喜感。

该片导演尼古拉斯·梅耶称与汉克斯合作就像驾驶一辆玛塞拉蒂跑车,“你动它一下,整个动力系统就会发出轰鸣。”他说,“他总是十分职业。你无法敷衍他,而他也会完成你交给他的任何事情。”

《难得有情郎》于1985年8月上映,距离《穿一只红鞋的男人》的首映刚刚过去了一周,不过它的票房成绩好了许多,仅在美国本土就收回了20207j‘美元。影评界第一次将汉克斯与昔日的大明星加利·格兰特相提并论,《新闻周刊》的戴维·安森在文章中写道:“汉克斯的表演赋予了该片一种嘲讽的精神。他既有比尔·莫瑞外在的幽默,又具备了加利·格兰特内在的优雅。大部分时间里,他是在用脑子表演,对一个喜剧演员来说,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在《难得有情郎》的拍片现场,汉克斯对任何人都很热情,尤其对扮演女主角贝丝的丽塔·威尔逊格外呵护。实际上,这已经是他与丽塔的第二次合作,早在1981年,丽塔就以客串的身份参加了《红妆小子》的演出,饰演斯科拉里的女友,只是与汉克斯同台的机会不多。在墨西哥拍摄《难得有情郎》期间,汉克斯发现丽塔“令人吃惊地冷静,丝毫没有其他女演员爱慕虚荣的陋习”,两人因此走得很近。然而,他们的关系始终是柏拉图式的,因为丽塔在洛杉矶有一个男朋友,而汉克斯当时尚未与苏珊解除婚约。

在与苏珊的离婚官司陷人胶着状态之际,汉克斯把拍片作为他唯一的排遣方式,而包括《美人鱼》在内的几部卖座片也使得片商们纷纷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于是,在1986年一年内,汉克斯接连演出了3部电影,除了《战火爱火》之外,他的履历表上又多了《钱坑》和《对头冤家》两部影片。

出演《钱坑》进一步加深了他与加利·格兰特的不解之缘,因为该片翻拍自格兰特于1948年与米尔娜·洛伊联袂主演的喜剧片《布兰丁先生建造梦之屋》(MrBlandingsBuildsHisDreamHouse)。汉克斯与因电视剧集《喝彩》(Cheers)走红的女演员谢莉·隆在片中饰演一对夫妻,他们从纽约迁居到乡村,很快就发现他们宽敞的新房子需要大把的金钱和时间加以修缮。面对各式各样因修房而造成的灾难,他们的婚姻几乎破裂。

《钱坑》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及其安布林影片公司心仪已久的一部电影。斯皮尔伯格很喜欢其中的打闹情节,因而极力说服环球影片公司出资将它打造成1985年圣诞节档期的一部喜剧大片,但由于种种原因,该片直到1986年才最终上映。该片由以《我最喜欢的年代》(MyFavoriteYear)成名的理查德·本杰明执导,制片人弗兰克·马歇尔和凯瑟琳·肯尼迪是斯皮尔伯格拍摄《ET外星人》和《印第安那·琼斯》系列时的原班人马。

这是汉克斯第一次与斯皮尔伯格合作。他也创下了职业生涯里的第一座里程碑——他因该片拿到了100Tj‘美元的片酬。涉足影坛仅有6年的时间,汉克斯便能跻身百万身价明星的行列,这多少是个奇迹,但好莱坞却认为物有所值,因为他们发现不管汉克斯演何种角色,他都有能力赢得观众发自内心的反响,这在年轻演员中是极其少见的。

不过,汉克斯却为他的昂贵片酬付出了代价。《钱坑》中的角色需要他身体力行地表演许多高难度动作,有一场戏甚至要求他浑身打满石膏,驾驶自制的飞行器飞到建筑工地的上空。更糟的是,这样的场面需要重复拍摄,直到导演满意为止。尽管常常会被吓出一身冷汗,汉克斯却认为这样拍戏满足了他自幼便有的冒险情结。“我喜欢这种方式,”他说,“在大多数职业里,你找不到尝试危险的机会。我喜欢成为拍摄现场唯一一个去面对危险的人。”

《钱坑》耗资1000万,属于当时的大制作电影,尽管它从美国本土挣回了3750万美元的票房,但汉克斯的表演更多地被淹没在接连不断的视觉笑料里,以至于很难让人们记住他曾演过这样一部电影。

汉克斯曾对《洛杉矶时报》坦言,“我演过了太多的电影。当《美人鱼》出来后,我开始不断地接到片约。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拒绝,所以我没放过任何机会。回头去看,我发现这是一个错误,因为我在一些没有价值的电影里耗费了太多精力。我不后悔作出了那些选择,因为我其实别无选择,好像我得到的都是些愚蠢而又平庸的角色。”

与汉克斯早期的许多电影一样,《对头冤家》的亮点集中于主人公的精彩表现——即使这部电影本身遭到了评论界的口诛笔伐。但与其他不同的是,该片没有愚蠢和平庸的角色。汉克斯扮演的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就在他为接一笔大生意绞尽脑汁之际,老父老母却决定离婚。父亲原本就患有糖尿病,离婚后病情恶化。通过父子之间的情感交流,汉克斯在片中充分展示了他全面的表演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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