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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大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离家出走,到社会上摸爬打滚,生活肯定很受折磨,路更是一步步充满荆棘,那段日子想必是你人生中不可忘怀的黑暗吧?”穆婷婷的目光定在布满阴晴的青年身上,用很柔软的腔调说出来。

“的确,从我离开家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今后的日子不能像在父母的保护中顺风顺水的成长,每一个脚印踏出来的路都是那么的的幸酸,可我还是咬着牙齿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因为那是我的选择。”林飞嘴角勾勒出一个微笑,可那笑容中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苦痛。

“其实每个做错事的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也可以彻底的抛弃你曾经的一切,做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穆婷婷劝导。

“我不可以。”青年用坚定的口气回答。

“为什么不可以?”穆婷婷嗤笑,“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你害怕一无所有的时候,自己就变回一个没有别人认识的普通人。”

“是的,我不想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青年认真的说道。

穆婷婷死死的盯着青年,俏脸露出了一丝愤怒。

“你知道吗,如果我此刻什么都不是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会倒在血泊中,我不怕死,一点也不怕,毕竟我不是一次两次从死神手中走出来的人,但至少我现在不能死,因为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完。”青年的目光有点游离。

“你不觉得你这是自欺欺人?”穆婷婷没好气的说道。

“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如今活着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青年喃喃自语。

本来已经露出厌恶的穆婷婷,突然,像被一根针狠狠扎了下。

.....

那晚,林飞和一个同在东风市场偷虾算得上共患难的马骝仔去溜冰场溜冰,年纪相仿的小黑不小心把一个打扮暴露的小太妹的撞倒,小黑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小太妹身边的小青年二话不说的推了一下小黑,年轻气盛的小黑当然吞不下这口气,他也动手。

可就在他还击的时候麻烦大了,小青年大喊一身:有个不长眼的鸟人欺负我。

林飞和小黑都意识到闯祸了,见机不妙的林飞和小黑立即撒腿就跑,可没想到小青年喊了一声,就有七八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迅速的把他俩围堵住,这下子他俩看到混混们凶神恶煞的面容心里不由的一阵害怕,事情已经发生,害怕也害怕不来,因为都知道免不了被揍一顿,只能做好护着重要部位的防御功课就行了。

痛,好痛,一阵散乱的拳打脚踢全部落在林飞和小黑身上,他俩没有还手,只缩成一团任他们揍,还手只会让他们下手得更重,还有明知道还手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何必还要火上加油呢?

出来漂流的马骝仔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就得服输,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所谓逞一时的威风,也许换来一辈子的轮椅。

“上,被打的是我兄弟。”就在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的林飞听到熟悉的声音,然而,身上没有发出闷闷响声的林飞,探出双手掩护住的脑袋,这时他露出了久违的感动,兄弟,共患难的兄弟啊!

癫狗和土匪“拖鞋帮”一群马骝仔来溜冰场溜冰,听到打架的他们当然也成蜂拥过来看戏的一员,一看到被打的是和他俩一起打架斗殴被退学的好兄弟飞机,他俩怒了,马上招来拖鞋帮的弟兄干架,拖鞋帮的马骝仔有十多个,最让小青年他们感到害怕的不是对方的人数多,而是拖鞋帮的人都从衣服里面抽出片刀和铁棍,赤手空拳的他们面对拖鞋帮的人只是以卵击石,有三个被砍几刀爬在地上的马骝仔,小青年他们立即吓坏,纷纷停手蹲在地上投降。

“飞机,你还好吧?”

颠狗和土匪连忙过去扶林飞,可林飞自己忍着身上火辣的疼痛艰难的站起来,林飞的表情露出丝丝苦楚,他们出手挺狠的,瞧林飞被打几下都这么难受了,好采颠狗和土匪的及时出现,要不然再被揍一会估计骨头都散架了。

“死不了。”林飞挤出一个苦笑。

“打你的家伙都趴在地上任你处置,你看着办。”

虽然,身上的伤把林飞折磨得有点萎靡,可林飞还是忍着疼痛站直腰若无其事的走到小青年他们面前,小青年他们这边的人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似乎每一个人的年纪都大过林飞这边的人,但在战力和人数上输给了颠狗和土匪他们,所以输得彻底没脾气,更没有人敢说一句狠话,面对随时都把刀拿出来砍人的马骝仔,你越是不服输,非要把你打到服输为止,这就是在绝对实力面前千万不要装B,要不吃亏的还是你。

林飞看着很不甘的小青年,而小青年还瞪着林飞,像是在说:你敢动我,我就砍你。林飞面无表情的背着小青年走开,小青年脸上立即露出不屑,心里在嗤笑:孬种。

就在小青年以为林飞害怕他们时候报复,就没有暴打他们出一口刚才揍他的恶气,然而,林飞一手夺过拖鞋帮一个马骝仔的片刀,二话不说的朝小青年身上砍,一刀、二刀、三刀,林飞猛的砍,像进入疯狂似的,看着周围的人触目惊心,个个人都在心里说:真下的手。

当然,林飞知道杀人犯法,虽然他看似失去理智,可他砍人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一刀是往要害砍的,而且他没有下重手的砍,一下子,小青年的上半身都血肉模糊,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现在他连看都不敢看林飞一眼了,更不要说警告。

果然越善良越遭人欺负,一旦你疯狂起来,不要说翻白眼,正眼也不敢看一下。

挑起这件打架斗殴的祸首小黑也忍着疼痛站起来朝小青年他们扑过去,一上就一顿拳打脚踢,揍得他们嗷嗷的大叫,他们后悔啊,早知道不招惹这俩个瘟神了,可是这个世界没后悔药买。

居然你在砍人的时候心里那个爽,当然也不要忘记被人砍的痛苦。

林飞被颠狗和土匪搀扶离开头破血流的现场,觉得被人搀扶很别扭的林飞抗议,可颠狗和土匪说抗议无效,你就乖乖的做好你病人的本份。林飞咒骂一声,就继续的享受他俩的兄弟情分了。

林飞当然没有去医院,三拳二脚还不至于把他骨头都拆散,要是这么容易被打得起不来,那他在“东风市场”偷虾三天两头被暴打一顿岂不是早吐血身亡了?

林飞跟着颠狗和土匪回到他们的聚集地,这是一栋烂尾楼,遮风挡雨还是起了很大作用,这里就是所有拖鞋帮出来漂流算得上无家可归马骝仔的住所,而林飞从进来烂尾楼的那一刻,就是拖鞋帮的一员了,他的黑道人生也是从拖鞋帮开始,开始他每走一步的头破血流,每走一步的身不由己,每走一步的泪流满面……

拖鞋帮?都是聚合一群无家可归或者离家出走到外面漂流的孩子们,就这样成为了一个乱来的拖鞋帮,对于拖鞋帮的所有漂流在外的马骝仔来说起码是一个帮派,对,是一个帮派,可没有帮派的威风八面,因为这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们的帮派,一个小打小闹掀不起风浪的帮派,和玩过家家没有什么俩样。

拖鞋?好过赤脚。

拖鞋帮有一个帮主,这也算得上一个“花名”,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其实在外面漂流的人都是用花名,帮主,他只是一个和林飞年纪相仿的小屁孩,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挺信服他的,帮主他哥在霞山这一带也算得上混得人模狗样,同年龄的孩子不但不敢惹,而且还非常的怕帮主,所以孩子们当然觉得他是一个靠山,再加上他够狠,又讲义气,所以孩子们都喜欢跟他混在一起。

拖鞋帮没有所谓的老大,更没有独立性可言,赚的钱都是以平等来分配,大多数用非法手段赚来或者抢来的钱财都是在一起腐败,这样说吧,都是一群互相扶持的兄弟,个个都非常的讲义气,没有太多的利益当头,也许是年轻吧!

“颠狗、匹夫你俩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

林飞看着这俩个经常结伴在一起和别人打架,然后连累他俩因为讲义气和他一起被学校开除的好兄弟,今晚准备被打断至少几根骨头的林飞,好采也是这俩个好兄弟救了他,对于这两个不打不相识的好兄弟,林飞都非常的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兄弟情,同样的颠狗和匹夫心里也是这样想。

“匹夫想当老大,他要像他哥那样,不对,他要比他哥还要牛。”颠狗认真的说道。

匹夫他哥也是一个混混,虽然没有混得人模狗样,但也混得个生活有保障,家里的两层马马虎虎的房子就是他哥出钱建的,据说他哥跟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混饭吃。

“我去,你比我还想当老大,飞机你知道颠狗多么的有理想不,他说,他要当一个穿黑色西装戴墨超,被一群手下簇拥,让敌人闻风丧胆,让女人像花痴一样的靠近他,站在金字塔上指点江山要谁死谁就死,要谁生谁就生的老大……”匹夫把颠狗的原话都抖落出来。

老大?对,的确很威风。

老大?哪个人坐上这样的位置,身上哪里有一点光鲜可言,不是遍布伤疤,就是被无尽的痛苦折磨,这就是你一路想上位的真实写照。

老大?这个词害了太多人,尤其是年轻人,九十年代的湛江有太多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走上这一条黑暗的道路,然而,这条看似大富大贵的道路,却是布满尖刺,随时戳你一个洞。

迎着涌流上进,肯定遭到冲击,所以在你决定要走这一条路,就没有功成身退一说了,因为从你第一只脚踏进去,就已经很难的抽身远离这条把你随时折磨到遍体鳞伤的黑暗道路了,当林飞他真正踏上这条路,就明白这条杀人不偿命道路的含义。

颠狗和土匪是同一个村的,而且还是邻居,据说他俩小时候经常干架,真验证那句不打不相识,这不是打着打着成为了好兄弟吗?

颠狗和匹夫被开除后也和林飞一样到处瞎混,一天又一天的赖活着,可是,他俩天生都是叛逆的人,更是处于年龄的叛逆时段,一个叛逆的人在家是呆不住的,慢慢贪玩个性越来越疯狂了,一天到晚跟着村里的一些出去社会“跳踏”的青年逛酒吧,舞厅、卡拉ok,久而久之都养成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坏习惯。

九十年代湛江的混乱,只要出来“嗨”的马骝仔还是小太妹都崇拜拎刀拿棍,两句话谈不拢就把你砍得人仰马翻的混混,当然,更喜欢被人敬仰,被妹子痴迷,颠狗和匹夫都是年轻气盛的马骝仔,肯定想好好威风一把,想要威风就要当混混,所以他俩跟着村里的几个小孩一起进入拖鞋帮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当颠狗和匹夫算得上一个小混混的时候,他俩觉得拎刀拿棍很威风,其实拖鞋帮的小屁孩个个都觉得很威风,因为可以耀武扬威,随时的的暴露自己的最帅一面,他们都认为目前干的欺善怕恶之事没有丝毫感到可耻,反而引此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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