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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黄皓献计

发觉对方似是隐有所指,吴万财不由得心中更是惊疑,脸上神色也变幻不定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就此愣在了当场。

黄皓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诡色,摇了摇扇子,挑眉笑道:“吴老员外不说话,看来也是认同黄某所言了。呵呵,今日偶遇于此,若不嫌弃,不如同饮一盏如何?”

吴万财这才如梦初醒,不由啊了一声出来,随即便省悟过来。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笑道:“既然黄押司有此雅兴,老夫自当奉陪。”

黄皓哈哈一笑,洒脱的一转身,亲手挑开帘栊,折扇刷的一并,伸手做邀请状,含笑道:“如此,请!”

吴万财点点头,不再多言,坦然迈步而入。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对方要说什么。

这些个雅间的布置各不相同,如眼前这间,便没了桌椅之物。整个房间,便是铺了一张大大的竹席。四周遍布盘载的竹柏,甚至屋角处,还砌了个小小的水池,里面水花翻动,隐隐有鱼儿游动。

靠窗处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香炉,里面已经燃起了三炷香,看那香灰的长度,却是点起不久。

房屋中间,一张竹木编就的长案,上面摆满了各色茶具。这小小的雅间之中,便如同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小世界,竹木水石相映,自有一番别致。

两人脱了鞋子,便就长案两侧,效古人跪坐。那一直默默随在一旁的侍女,这才上前撩起衣襟,开始取水烹茶。

黄皓打从进了门,就双眼微阖,面上一片恬静陶醉之色。他不说话,吴万财也只得耐着性子,闷声不语。一时间,房间里便唯闻水声哔啵、线香阵阵,倒让吴万财渐渐也安下心来。

待到水声三沸,茶女取茶洗煮一番,提壶轻点。黄皓这才睁开眼睛,挥了挥手。

茶女会意,起身微微敛衽一礼,慢慢倒退着出去,又细心的将房门掩好,屋中便只剩下他二人对坐。

黄皓先两指捏起一盏,对着吴万财微微一敬,慢条斯理的小口啜了一下,脸上便显出陶醉之色。

吴万财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有样学样的捏盏饮了。待到三盏过后,黄皓这才放下手中折扇,微笑着看着他。

吴万财微微皱眉,不悦道:“黄押司,即蒙相招,有话何不坦言说之。如此拿捏做状,怕非待客之道吧。”

黄皓轻笑一声,忽的又再敛去笑容,双手扶案看向他,沉声道:“吴老员外,你此刻大祸便在眼前,竟还有心来此品茗,黄某实在是佩服之至啊。”

吴万财心中咯噔一下,眼神猛的一缩,随即强自镇定道:“你…..黄押司,你这话是何意?吴某何来的什么大祸?你莫要危言耸听。”

黄皓眉峰一挑,身子忽的又坐了回去,提壶在两人空盏中点了点,将茶水重新注满,一边冷笑道:“吴员外何必自欺欺人?如今你进不能抵挡萧天逼迫,退不能再控制京口盐市,照此下去,不用几日,怕是你吴家连自保都难。这还不是大祸吗?”

吴万财闻言,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瞬间便阴鹜起来。两眼中射出狼一般的目光,狠狠的盯向黄皓。

黄皓却如同未觉,自顾将茶水分点完毕,这才施施然举杯就唇,轻啜一口,这才缓缓的道:“前日英雄楼之事,如今早已传遍城中。吴员外费尽心机,找来府台之人,最终却是铩羽而归,呵呵,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吴万财神色瞬即大变,再也绷不住了,不由得身子猛的前倾,急问道:“难道你便知道?”

黄皓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只是举起手中茶盏向他微微一敬。吴万财微微一窒,只得悻悻坐了回去,取过茶盏一口饮下,随即又看向黄皓。

黄皓做足了姿态,这才心满意足的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将桌上的折扇再次拿起,刷的展开,轻轻摇了摇,淡然道:“王夫子固然后台硬实,可是萧天的也并不遑多让。”

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黄某曾听过一个传闻,说是当日梁溪先生归程,于县尊大人别庄会宴之时,那萧天因缘际会,不唯和梁溪先生攀上了交情,更是结交了一个大有来历的人物。”

吴万财呼吸一紧,急问道:“可知究竟是何人?”

黄皓斜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知。”

吴万财顿时气结,愠怒道:“押司可是在消遣老夫?”

黄皓哂然一笑,叹气道:“我虽不知究竟是何人,但却恰巧还听过一个传闻。”

吴万财一愣,嘴唇抿了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只死死的盯着他看。

黄皓道:“某听闻,梁溪先生昔日在京之时,曾与一人相交甚笃,传言此人甚至已经拜在先生门下,以弟子礼之。这个人嘛…………”

说到这儿,他忽然拉长了语调,吴万财不由的心中焦躁,恨不得上去将手伸进这厮喉咙里,将后面的话直接拖出来。

好在黄皓却并未拖的太久,只是略抻了一下,随即便吐出了一个名儿。这名儿一落入吴万财耳中,却顿时让他瞬间张大了嘴巴,当场石化。

但是转瞬之间,却又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彻底瘫软下去,身子微微颤抖之余,脸上已是一片死灰。

“………五皇子!这个人便是当今肃王,单名一个枢字的五皇子殿下。”

这便是他从黄皓口中听到的名儿。

五皇子啊!真正的天潢贵胄,那萧天贼子何德何能,竟能搭上这么一座靠山,怪不得,怪不得那王文炳老匹夫临阵缩了头。他在京口一地可以耀武扬威,甚至在杭州府也可摆出一副大爷的架子,但是和当今的肃王相比,那可就真的是天差地远了。

那萧天贼子竟有这般后台,吴家哪里还有可能与他争锋?罢罢罢,这次回去后,趁早便也早早打算,干脆了结了京口的生意,远远的避了才是。

吴万财想到这儿,一时间不由的心灰意冷,不由的便起了退缩之意。

正自万念俱灰之际,耳边却忽听黄皓一声轻笑,抬头看去,却见他满脸嘲弄之色,不由的又是憋屈又是愤怒,忍不住怒道:“你笑什么?”

黄皓哼了一声,冷笑道:“我笑员外,还不曾临战,便已先怯了胆,只怕此时多半是打算着一走了之了吧。”

吴万财满面羞红,不忿道:“对方既有皇子做靠山,吴某一个小小商人,不走又能怎的?哼,便是你黄押司,难不成就敢去跟一位皇子掰掰腕子?只怕未必见得吧。”

黄皓面色波澜不惊,轻摇折扇,淡淡的道:“和皇子掰腕子,呵呵,黄某自是没那个胆子。不过嘛,谁又说过要和皇子去掰腕子了?皇子虽尊,但却远在京师之中。某虽职微,却只在京口勾当,又与他皇子有何干系?更何况,这事儿孰真孰假还不一定的说。即便是真,想来不过一面之缘,作为一个皇子,还真能为了区区一个小吏,便降尊纡贵的来为难我不成?”

这番话落入吴万财耳中,吴万财陡然如同再次回到了水里的鱼,眼中顿时放出希冀的光芒来。

“可….可就算如此,他还有县尊、县尉维护,我又…又能奈他何?”不知不觉中,他已是顺着黄皓的思路而走,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脱口吐露了出来。话才出口,便悚然而惊,顿时心中后悔不迭。

要知道,这黄皓再怎么说,也是官府中人。平日里两下虽也有些交集,但远未到可托心腹的地步。自己忽然吐露出心底的秘密,于他而言,实在是祸福参半,由不得他不心中栗六。

黄皓却是似乎并未察觉,听他说完这话,猛的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吴万财脸色发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心中惊疑不定。

“他有县尊县尉靠山,你吴员外何尝没有府尊大人为后?你又怕些什么?”

眼前,黄皓打住笑声,淡淡的说道。

吴万财深深吸口气,索性放了开来,叹气道:“可是………”

黄皓不客气的打断道:“可是什么?可是那王夫子顾忌了他身后之人,不肯出头了对吗?”

吴万财不禁点了点头。

黄皓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哼道:“黄某刚刚便说过,他身后之人,首先是离得太远,再来就是未必肯为了他真的出头。莫忘了,如今北方大战在即,南方又有方匪为乱,朝廷上下,都在为了这两件大事儿图谋。若是某人真为这点小事而妄动干戈,难道就不怕失了圣宠?再说了,只要做的巧妙些,不直接针对萧某人,他身后那位,又有什么理由出头?只要是能绕开那尊大菩萨,怕是那位王夫子,也不肯甘心再去低头了吧。”

一番话,吴万财听的先是一愣,随即不由的便是两眼放光起来。越想越是有理,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有什么法子,能做到所说的,心中一时间不由好似一百个猫爪子挠一般。

忍不住想要再追问时,抬头却猛然看到黄皓嘴边的那丝诡笑,忽然不由一个激灵,瞬间一个念头闪过心头,顿时清明过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帮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吴万财商人的精明从新抬头,两眼直定定的望定黄皓,沉声问道。

“为什么?”

黄皓轻轻的重复着,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将手中折扇放下,伸手端起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抬眼看着吴万财,淡淡的道:“因为我们都是乡人,这京口,是我们的京口!终不能让一个外乡人,最终掌了大局。他今日能先逼走了你吴家,只怕不用多久,就要向咱们这些人下手了吧。嘿嘿,须知人心贪婪,得陇望蜀,从来如此。黄某可不想临到那一日,再来后悔懊恼。哼,若吴员外非要问个原因,无非唇亡齿寒罢了。”

吴万财静静的听着,两眼自始至终不肯放过黄皓任何一丝表情,直半响后,始终没发现异样,才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黄皓所言,他虽不尽信,却也挑不出毛病来。毕竟,他说的也是情理之中。

“计将安出?”

既然跳过了怀疑,再接下来的谈话,便也免去了试探掩饰。吴万财略一沉吟后,便坦然问计道。

黄皓阴沉一笑,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折扇,冷笑道:“那萧某人之所以如此嚣张,所依仗者,无非是县尊的宠信,再就是那东大营的兵马罢了。而这其中,东大营那边,又比咱们县尊大人的份量更重的多了。只要将那边搞定,去其羽翼,届时,有王夫子在此,县尊大人那儿,又岂能大的过府尊去?如此,没了依靠的萧某人,还不是任咱们搓扁捏圆吗?”

吴万财听的眉飞色舞,连日来的郁闷不由的霍然而飞,凑近前去,低声问起细节。

黄皓嘿嘿一笑,也凑了过去。雅间里面,一阵低低的密语,便碎碎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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