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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文字狱

(总算到家了,磕头磕了一整天,要死了……求安慰,求推荐啊o(>﹏<)o)

在无嗔和尚处住了半个多月,秦乾每日除了练功和钻研医术之外就是和小灵素拌嘴,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占不到什么便宜,还会被小丫头奚落一番,但他却依然乐此不疲。

眼见回归的时间将近,虽然心中不舍,但秦乾也不得不准备向无嗔告辞。

这一日吃过早饭,秦乾对无嗔说道:“这段时间却是打扰老爷子了,晚辈今日便告辞了。”

无嗔道:“这便要走?怎么不多住些日子,难不成是嫌老和尚招待不周?”

秦乾连忙摆摆手,“老爷子哪里话,在下是还有事情要办,不得不离开。”

无嗔点点头,“既然如此老和尚便也不留你了,老和尚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做客,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记得来看看老和尚。”

秦乾道:“那是自然,我还许多问题想请教老爷子呢。”

“秦哥哥……”

小灵素拉着秦乾的袖子,小脸上满是不舍之色,两人虽然每日斗嘴吵架,但关系却已是极为亲近,宛若亲兄妹一般。

小灵素聪慧过人,有一种能看透人心的直觉,自能分辨别人是不是真的关心她。

从小到大除了师父无嗔,从没有人像秦乾这般待她,陪她嬉戏玩耍,被做弄了也不生气。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小灵素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光,今日听到秦乾要走,心中满是不舍之情。

秦乾看着抓住自己衣袖眼圈都红了的小灵素,心中也是颇为不舍。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秦乾早就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摸了摸小灵素的头,道:“小丫头别伤心,哥哥又不是不回来了,办完了事情我一定回来看我们聪明可爱的小灵素。”

“真的?”小灵素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秦乾。

被小灵素天真的眼神望着,秦乾感到一阵阵的心虚,毕竟自己也不知道下次再进入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真的,哥哥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然后掏出一本书递给小灵素,“这本书送给你作为离别礼物,小丫头你要好好学,下次见面哥哥要检查的。”

小灵素将书抱在怀里,狠狠点了点小脑袋,“嗯,灵素一定认真看。”

无嗔拿起书一翻,只看了两眼却是面色大变,“秦小子,这书太贵重了,你……”

秦乾不在意的拜拜手,“不过是本医术而已,书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老爷子着相了。再说小灵素是我妹妹,这只是哥哥送给妹妹的一件小礼物罢了。我那位撰写这本医术的长辈心胸开阔,慈悲心肠,若是知道我为他找了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丫头传承医术,必然也是十分高兴。”

若是怪医知道秦乾把他一生的心血用来哄小萝莉开心,只怕会气的破碎虚空来找秦乾的麻烦。

无嗔和尚推辞不过,将书交给小灵素让她小心收好,并且不可向外人透露一丝书上的内容。

秦乾告别无嗔和尚与小灵素,来到白马寺镇之上找到陈仇,主仆二人便离开了。

————————————————————————

岳阳城的衙门外停着十几辆囚车,奇怪的是这十几辆囚车之上尽是女子,一个男子也无。

那囚车之内的女子们掩面哭泣,旁边看守的清兵恼了,狠狠一脚踢在囚车之上,“他娘的哭什么哭!还以为自己是太太小姐啊?都给老子闭嘴,不然有你们好瞧的!”

秦乾眉头一皱,向旁边桌上的一名老者问道:“老人家,这群女子犯了什么罪?居然被如此对待?”

那老者叹了口气,“犯了什么罪?朝廷说了,谋反!”

谋反?没听说这里有人起义啊?

秦乾十分疑惑,但再发问,那老者却是闭口不言,无论如何不肯再透露半点消息,似是担心惹祸上身。

秦乾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带着陈仇起身准备离开。

但还未走到门口却听到酒楼一包间之内传来小声地议论这件事,声音很低又隔着门,若非秦乾内功了得,五感灵敏远超常人,也是难以听到。

“子渊先生一家实在是冤枉啊,那岳阳知府分明就是挟私报复。”

“是啊,老先生一身正气傲骨,没想到居然被刘晓这小人陷害,惨被凌迟,子孙坐斩,妻媳为奴,这、这真是苍天无眼啊!”

“哎,不知这伪孙嘉淦奏稿一案何事能够过去,听说只咱们湖北一省便抓了四百余人,闹得现在人人自危,这样下去恐非国家之福啊。”

“只怕没那么容易过去,今上对此事甚为恼怒,已然处置了数个追查不利的官员,连广州总督都被下旨责骂。上月陈御史上折子劝谏,请圣上勿要牵连过广,接过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被革职查办,贬为苦役了啊。所以现在各地官员是宁抓错,不放过。我看那,日后咱们这些读书人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今上初登基之时亲发诏书“凡告发旁人诗文书札等悖逆讥,刺审无实迹,律照诬告反坐”,天下皆称圣明,现在看来却也只是说说而已啊。”

“是啊,这伪孙嘉淦奏稿虽是伪作,但其中的五不解,十大过却是一点也没说错,圣上不思己过,却全天下的乱抓人,哎……”

“文兄、李兄,二位慎言,这话若是被人听到杀头可都是轻的。”

“伪孙嘉淦奏稿?这似乎是乾隆那个好大喜功的老畜生在位时最著名的**之一。”秦乾皱着眉头回忆当年看过的资料。

清朝时期的**是空前绝后的,而且随着统治的稳固而加深,越是统治稳定的时期,**就越是登峰造极,至乾隆时期,以是无以附加的强化,中国的传统文化,也因此而扭曲变形。

按照鲁迅的说法,“文苑中实在没有不被**的处所了”

据统计,顺治帝兴**七次,康熙帝兴**十二次,雍正帝兴**十七次,而乾隆这位被后世奴才吹出来的“千古明君”、“圣主”、“十全老人”兴**一百三十多次,超过了顺治、康熙和雍正时期的**的总和的数倍。

其捕风捉影之荒唐,株连之广泛,处理之严酷,也超过了乃祖和乃父。

伪孙嘉淦奏稿案乃是清朝最大的**之一,孙嘉淦在乾隆时期身居要职,以敢于直言极谏著称,声望很高。

乾隆十五年,民间出现了一个假托是孙嘉淦写的奏稿,稿中的内容“五不解,十大过”,直指乾隆帝,主要内容是批评乾隆南巡扰民,奢侈浪费和奖罚不公等,并把当时的朝中大臣几乎全部进行揭露斥责。

全国十八省皆争相传抄伪稿,后伪稿被朝廷发现,其中所言却是刺到了乾隆的痛处,乾隆恼羞成怒,说:“此案文诬谤朕躬,全属虚捏。”

命令在在全国追查伪稿作者,还命令负责追查此案的侍郎钱陈群“不得存稿,若欲留以取巧沽名,将来别经发现,并尔子将不保首领。”

意思就是你要是不把这稿子销毁干净,或是私下存留,不管什么理由我都要砍你的脑袋!

由此可见那稿子上的内容只怕不假,而且却是刺到了乾隆的痛处,揭开了这位“圣主”给自己打造的金灿灿的遮羞布,把他最肮脏不堪的一面写了出来。

所以乾隆怒了,他需要,也只能用怒火、酷刑和杀戮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害怕。

他是“千古明君”、是“圣主”,这般诬谤自己的话语怎能让其存留于世,损害自己的形象?所有传抄这稿子的都要死!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知道那尊贵奢华的龙袍遮盖之下的那位“圣主”实际上是多么的肮脏丑陋!

然伪稿流传甚广,其党羽众多,地方官员在办理此案时,故意推诿、拖延,查了两个月也没查出什么结果。

乾隆为此大发雷霆,命军机大臣传谕各督抚,所有诬捏撰写、分散传播之犯为首恶渠魁:传抄之犯中,凡借以煽惑众心,为之注释,及仿效词句,私自记载者,均当从重办理。

又向各督抚提出警告,倘若姑息养奸;苟且了事,不实心查办者,均从严处置办理。

皇帝督促之下,各省督抚全力缉查、不敢怠慢,宁抓错,不放过,在全国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各省都查拿不少人犯,其中以湖广、江西最多,仅四川一省就捕获了二百八十余人。

御史书成上疏委婉提出劝阻,说此案旷日持久,“株连终所难免”,恳将现在人犯悉行免释。

乾隆读后勃然大怒,连降二道谕旨申斥为“丧心病狂之言”,书成遭革职服苦役处分。自此无人敢谏。

然而查来查去,涉嫌者及传抄之人,不是互相指责,就是将责任推向已故之人,有的在严刑逼供下则认罪,松刑又复呼冤,使案情纷繁复杂,一直没有结果。

最后乾隆没有办法,随便抓了几个人顶罪,将之凌迟处死,又以办案不力的罪名处置了几个官员,草草了结了这场历时一年七个月,蔓延京师、山东、山西、江西、江苏、安徽、浙江、福建、湖南、湖北、贵州、广东、广西以及边远土司等地区的惊天大案。

伪稿遍及全国,正说明此议深得人心,皇帝该“闻过即改”才是。

然而乾隆丝毫不想到自己确有过错,反而因此恼羞成怒,降旨道:“此等奸徒,传播流言,俦张为幻,关系风俗人心者甚大,不可不力为整饬。”

从此**波澜壮阔,**的腥风血雨中,正气与傲骨俱丧,敢于直言的人就更少了。

直到以修四库全书为名义,从而查办禁书,彻底抽掉文人的脊梁,摧毁汉人的民族精神。

而那囚车内的女子便是襄阳一名士王回的家眷,只因此人十分清高,而岳阳知府刘晓贪财**、鱼肉百姓,两人素来不和。刘晓早就想将之除去,奈何王回为岳阳大儒,名声太大,使得刘晓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这次乾隆大兴**,确是让这襄阳知府找到了机会,直接把王回诬蔑为谋反,乾隆正在气头之上,直接下旨将王回凌迟,子孙坐斩,妻媳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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