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白苏快了一步!”白薇愤恨的握拳,目露凶狠,“她以为杀了孙嬷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她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要本宫咬着不放,本宫就不信她还能以假乱真!”
孙嬷嬷已经出宫,她在宫外死了也不关宫里的事了,就算官府要查也不敢查到宫里来,就算能查,也查不出是白苏背地里动的手脚,可是白苏这三天都被关在佛殿,她是怎么下手的呢?
经过这么多事,她必然是不敢再小瞧白苏了,原来这女人过去善良的样子都是装的,要真耍起狠来可不逊于任何人!
她得防着点……
“龙修,如何?”
“回皇上,晚了一步,孙嬷嬷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食物里没有毒,有毒的是孙嬷嬷抓馒头的手,微臣查过了,是孙嬷嬷戴的手套筒曾泡过毒药!”
“手套筒来自何处?”
“微臣查过尚衣局的登记簿,并没有给孙嬷嬷做过手套筒,且手套筒无论是布料还是针线都属于上等,却非来自于宫中。”
“其实凶手是谁,你我心中都有答案了,孙嬷嬷若要论也是犯了欺君之罪,总算白苏还有点良心,让孙嬷嬷到了宫外才死!”尉司隐往椅背一靠。
其实,孙嬷嬷迟早逃不过一死的,以白苏的处境来看,她这么做也合乎常理,该怪她狠吗?
为何,他一点儿也不想怪她呢?只是有点心疼,心疼她的不择手段……
如果她知道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在他面前隐瞒的真相他已经知道了,她……会怎样?
“皇上,微臣还发现宸妃好像也派人跟踪了孙嬷嬷。”龙修谨慎的道,他不知道皇上为何要他赶去追一个已经离宫了的老嬷嬷,但是,他隐约也猜得出来这跟苏妃有关。
又是苏妃啊!
“是吗?看来,是拖不得了。”他再不临幸她,迟早会出事啊!
唉!出事不好吗?就让她们狗咬狗,一点一点把真相咬出来,然后他再判他们白家一个欺君之罪,最好判重一点,诛连九族,如他所愿,白家即将连根拔起!反正她又不知道那一夜她失贞于他!
他该狠一点的,他是皇帝,谁敢说他卑鄙?
可他不忍,这几年来他一直想要从白薇身上找回那一夜的归属感,却原来一直弄错了对象!
他知道,他强烈想要再试一次找回那种归属感的念头并没有转移到白苏身上,他对白苏……很有耐心!就算没知道她就是那一夜的女人,也如是!耐心得连他都感到不可思议!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三天打扫佛殿的责罚在夜幕降临时结束了,白苏浑身酸疼的回到关雎宫,却一句累也没喊,只是吩咐剪秋备好热水,沐浴更衣。
剪秋说白薇曾让迎春去内务府查找当年她入宫时为她验身的嬷嬷,白薇为何突然要找孙嬷嬷?是只想要收买陷害她,还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如果是后者,那必定是石氏给她告的密。
石氏又如何能肯定找到孙嬷嬷就一定能扳倒她呢?
难道是爹……
不!爹再如何相信石氏,也不会拿整个白家来冒险,如果不是爹……
“剪秋,你去繁缕苑请鬼卿大人过来一趟,本宫身子不适。”
娘,极有可能真的出事了!
很快,鬼卿在涯儿的陪同下来了关雎宫。
“娘娘可能这几日待在佛殿寒气入体,才会觉得遍体不适,下官开贴药让娘娘服下就会好了。”鬼卿例行性的为白苏把了脉,冷幽幽的道。
“鬼卿大人,我托你办的事不知可有结果了?”白苏挥退所有人,焦急的低声问道。
鬼卿对上她着急的模样,默然看了好久,才缓缓摇头,“娘娘,下官无能为力。”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有人刻意把我娘的行踪封锁了,再有本事的人也不会找到的,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你。”白苏失望的叹了口气,没所谓跟他道谢。
依鬼卿行动不便的样子还愿意答应帮她那就不错了,她不敢要求他一定帮她把人找到。
只是,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明儿是和娘在一起吗?
如果石氏真知道了明儿的存在,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娘娘无需过于忧心,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下官再出宫的话会继续帮娘娘留意看看。”
鬼卿冷冷的说着安慰人的话,白苏忍不住勾唇而笑,“鬼卿大人,你安慰人一向都这么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吗?”
“下官很少安慰人,娘娘有福了。”鬼卿努力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扯不出一丝不至于吓坏人的笑弧,于是干脆保持原样。
明明会说调侃人的话,表情却还是千年不变的冰山,这样倒显得白苏一人在自娱自乐了。
她不自在的收敛笑弧,“那就有劳鬼卿大人继续帮我留意家母的行踪了。”
鬼卿不再说话,只是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静静的盯着她出神,一开始白苏还些不介意,可是久了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鬼卿大人,恕我冒昧问一句,雪里青的来历为何?”
一瓶雪里青能让皇上差点失控掐死她,起初她以为他是为了白薇,后来在见到他在那名叫素问的女子坟前吹曲,她知道,他掐死她的目的绝不是因为白薇,极有可能是因为鬼卿的夫人——素问!
她想问鬼卿有关于他和他夫人之间的一切,可是,又担心触及到他内心的伤口。
鬼卿眉心微微挑了下,转动轮椅作势要离去,似乎不想谈。白苏也知道自己问到别人的痛处了,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正要开口唤剪秋和涯儿进来,突然,鬼卿却说话了。
“雪里青是一份来不及送出的礼物,一份本该是在洞房花烛夜送出的礼物。”
听着这句话,白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沉重、哀痛、遗憾、以及……所有不幸里流淌着的淡淡幸福。
“为何是来不及?”她情不自禁地问。
“……”
鬼卿静默不语。
良久,门被推开来,涯儿走进来,很不谅解的瞪着白苏,仿佛她问了不该问的事,那眼神像是要跟她拼命。
“涯儿姑娘,我……”她被涯儿冲出来保护鬼卿的那种勇敢震撼了,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涯儿,我没事。”鬼卿出声缓了涯儿的怒火,涯儿不甘的低下头,乖乖上前推他离开。
看着主仆俩离开,白苏心想,鬼卿对涯儿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吧,重要到不许任何人伤鬼卿一分一毫,不许任何人谈及鬼卿的过去,她把鬼卿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不止鬼卿神秘,就连涯儿也让她想知道关于这个哑姑娘的故事……
翌日,太后请了四妃到寿康宫小叙,白薇与云茯苓不断的拿太后的头发来奉承,白苏和莲妃静默的待着,时不时陪笑一下,才一日一夜,莲妃整个人就像没了魂魄般,脸色上了浓厚的胭脂水粉也掩不去她的苍白。
闲聊着,直到皇帝下朝,手牵着小皇后进来,大家才止住了话题,开始切入主题。
在来之前,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太后聚集她们无非是要从她们四人当中选出一个可以代小皇后掌管后宫的人。
“皇上,这后宫大小事务总要有个人来做主,原先都是宸妃,既然皇上体贴宸妃累了,那就再选别个吧,总不能让哀家这把老骨头了还得别人说哀家把权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