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在意,像只餍足的野兽便打理自身边看着榻上媚态未散的女人,对于她的漠视他感到不可思议,前一刻还那般投入的与他共舞这曲欢愉之歌,怎的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看着她湿亮的身子上布满了他烙下的痕迹,以及他一次又一次洒在上面的热液,他似乎觉得自己今夜有些过了,害得她连拿被子遮羞的力气都没有了。
束好腰带的他弯唇一笑,取来布巾坐回榻上,想要轻柔的为她拭去身上那些黏液,她却冷冷的挪开了身子,避开他的好意。
“苏儿,你……”
“不敢劳烦皇上动手为臣妾清理污秽的身子!”她无力的抓过被褥盖住了身子,冷冷道。
很好,那个冷漠拘谨的白苏又回来了!
尉司隐眸色发沉,俊脸布满了阴鸷,陡然起身,将那布巾发泄般扔出很远,转身就走。
“皇上以后可以命人给臣妾送避子汤,或者由臣妾问鬼卿御医要,如皇上在臣妾这里无法尽兴,臣妾的罪很大。”
有气无力的嗓音充满了疲惫在身后响起,尉司隐停下脚步,侧首若有所思的望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不可以怀上朕的孩子!”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才建议皇上下次赐臣妾避子汤!”白苏冷冷勾唇。
她是白家的人,而他是势要将白家铲草除根的人,所以,他不可能让她有怀上他孩子的机会,自他与她的初次欢好她就已经看清了,只是当时的她还存着一丝天真,天真的以为那是因为在宫外,来不及备避子的药物,所以他才……不得已抽身洒在外边……
今夜,恰是把她那丝丝薄弱的天真给毁得不留痕迹……
“你若跟鬼卿要避子的药,朕会直接问罪于他!”尉司隐深深看了她一眼,撂下话,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呵……那还真是为难皇上了!”白苏讥笑,双手却紧紧抓着被褥发泄心中的怒气。
既要避开她背上的疤,又要在最快乐的时刻抽身而出,控制自己的欲望,还真是为难了啊!
他用了很多姿势抱她,碰她,要她,唯独那些能让她背上的疤展露的姿势他从不用。
他的嫌弃如此明显,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抱她,要她,不知节制,自己这具身子真能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欲.望吗?
那方才他为何答应她那样无理的要求,为何要让她拥有那样遥不可及的幸福?
只是,出于怜悯吗?还是觉得只要他能满足的他都毫不吝惜?
短短三天,这已经是白薇收到的第三封信了,而且每次她看完信后都会飞快的把信烧掉,面露少有的冷静和凝重。
娘不止一次又一次的说现在很安全,等再过些日子,她会想办法面圣,告诉皇上一切真相,一个可以铲除白苏的真相,整个白家算什么,娘俩的性命才是重要的。
言下之意似乎是想告诉皇上说她冒名顶替进宫的真相,以此来求得皇上宽恕她们母女俩欺君之罪,将整个白家陷入危难中。
她倒不担心白家会不会灭亡,她关心的是自己若是失去了白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皇上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宠她?她知道皇上宠她不止是因为她出身良好,还是白家大小姐,若娘这样做了,白家灭亡,而苟活下来的她也成了罪臣之女,就算不被打入冷宫,在这后宫里又还有何盼头?
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娘!居然会走上鱼死网破这条路!
这个母亲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帮上她什么忙,每次都是慢一步,每次都给她找麻烦,这次还想毁了她的前程,她真是受够了!
她一定要阻止她这么愚蠢的事!没有人可以毁掉她得来不易的辉煌,没有人可以!!
“娘娘,太后邀您过去一趟。”迎春进来禀报道。
白薇好似被什么人偷窥了秘密一样,不悦的瞪了眼迎春,谨慎的看了眼火炉里燃成灰烬的信,拂袖出去了,被瞪得莫名其妙的迎春赶忙跟上。
“宸妃啊,你娘失踪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哀家没来得及救出你娘哀家也很遗憾。”寿康宫里,太后语重心长的拉着白薇的手面露自责。
“太后,臣妾不怪您,是家母福薄,等不到太后相救,不过……臣妾相信家母定能平安无事的。”白薇做出哀怨却又不得不微笑的表情。
“宸妃能这样想就好,哀家还以为宸妃觉得哀家言而无信,所以拿裕亲王来出气了呢!”太后放开了她的手,凤眸倏地凌厉十足。
“太后,什么拿裕亲王来出气?臣妾不懂。”白薇愕然不已,太后怎会突然提到裕亲王上面去了?
“今日早朝谈及裕亲王参政的事时,所有与白家有关系的大臣们都纷纷站出来反对,身为白家大小姐的宸妃你会不懂?”太后冷嘲热讽的道。
所有与白家有关系的朝臣都站出来反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身为白家大小姐的她不知道?
肯定又是白苏搞的鬼!
“臣妾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心里早就怒极了的白薇,脸上仍是不得不扬着笑。
可是,她不明白,太后似乎关系裕亲王的事关心过头了呢!
“宸妃无需怀疑,裕亲王死而复生,丧失记忆被迫沦为草寇才与朝廷对抗多年,哀家看着心疼,所以才想要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孩子。”太后看出了白薇眼里的疑虑,她笑吟吟的解惑道。
“是啊,裕亲王的遭遇的确很值得人同情,太后放心,这件事臣妾立马去处理。”白薇再无疑问的信了。
丧失记忆成了天鹰教教主的裕亲王挟持太后,与风云王大战林中,而后重获记忆的事早就天下皆知了。
白薇处理事情的结果大失所望,白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愿意信她的话,尽管这几天她已经召见了不少相关人士,可这些人统统都只认白家的信物。
该死!她必须赶快夺得玉印,这样所有白家的人才会听命于她!白苏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煽动了他们,她暂时没时间知道了,眼下,她只要玉印!只要玉印在手,不止她的身份被坐实,什么都好办了。
外边冷风呼啸,白苏淡定的坐在关雎宫里漫不经心的抚过一块锦帕,锦帕上绣着牡丹和芍药并蒂开花。
“娘娘,这就是未央宫昨日的动静。”剪秋把未央宫这几天来的动静每日详细禀报完毕。
“嗯,是时候了。”白苏眼底闪过精光,勾唇笑了笑,抬头看着剪秋道,“剪秋,随本宫去见石氏吧。”
石氏杀死缘空大师的案子被太后层层压了下来,皇上也有意卖太后这个面子不再去查,这正好让她把石氏安然无恙的藏了几天,恶狗关了这么久也该是放她出去咬人的时候了。
白苏带着剪秋来到了繁缕苑,入门就看到鬼卿静静的钻研医书,涯儿在旁钻心为他磨墨,看起来还真的像一幅神仙眷侣图。
“人还在,娘娘自便。”鬼卿提笔的手顿了下,冷幽幽的道,而后完全当白苏主仆俩不存在。
白苏无奈看了他一眼,转身又出了屋子,直奔用来贮藏药材的小屋子。
暗黑的屋子里,药味呛鼻,白苏拧着眉,剪秋立即上前一步将石氏从一堆晒干的药草里揪出来。
谁又能想到,她把石氏藏在了鬼卿的院落里?谁又能想到,石氏其实就是鬼卿从宫外带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