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停的啊着,我爸也不听的质问我那四个问题,一边打着。
大概维持了两三分钟吧,我爸可能打着打着气反倒上来了,居然抽起了房间里的凳子,冲我扑了一下。
这下我挡了一下,但是手上的骨头,感觉一阵剧痛。
这下那帮子穿制服的家伙,终于是坐不住了,上来拉住我爸说:“干什么啊,新伢子。”
“新别,放下来!”
“新哥,侄少爷还是个小孩子呢!”
各种拉扯,各种话语传来。
我爸终究是消停了下来。
我爸看了我一眼,笑了说:“你到时候牛,一个打十个,现在外面你博哥威名可大发了,一打十,还自己屁事没有,别人全重残了。”
我不说话,听我爸训我。
我爸又继续说:“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我说:“没什么。”
我爸说:“呵呵,那好啊,那你就搁里面待着吧,树哥,别弄了,这种人,还是好好关在里面得了。”
我看着那个所谓的树哥,妈的,一看就是高官,肚子大得吓死人。
树哥摇摇头,开口说:“呵呵,侄少爷,你跟你爸爸就别闹了,你好生低个头,认个错,不然你伯伯我这把骨头,还真顶不住了,这两天投诉的电话,都打到省里去了。”
我说:“伯伯,就是你让我卡在里面半天动弹不得的啊,原来。”
这树哥,居然憨憨的笑了,说:“这个事情,你问你爸。”
我爸接过话头,说:“就是挫挫你气焰,然后让你看清楚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些什么人,没想到你小子命还不错,居然还真有个称得上兄弟的。”
我闷哼一声,终于知道这上头压着这事的人,是打得个什么主意。
我也第一次发现,我爸的实力是多么强大,黑白通吃的货色还是,我草!
我爸只要说我兄弟的事情,我就想和他重两句。
我再次开口说:“我兄弟还多着呢。”
我爸笑着说:“那人呢?人在哪里,我就看见一个。”
我说:“告诉他们,他们除了担心并不能多做什么,不过如果你枪毙我,我觉得他们还是很有可能会劫法场的。”
我当然只是说说,我充分相信我们哥几个的感情,但是劫法场这种事情的话,还是。
我爸也是哼了一声,然后没再说什么。
我也是个熬的住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本来我觉得我是会好好认错的,然后我爸把我弄回去的。
但是不知怎的,我又和我爸杠上了。
几个叔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也都不做声。
良久,我才说:“我过两天就去株洲,学门艺术,好好考个大学,寒假不回来了。”
我爸看着我,说:“哼,每次交流就是次交易,你是不是劳资亲生的!”
我眉头一皱说:“你问你自己,这事你问我?”
我爸眼看着就要起身,被几个叔伯迅速压住。
叔伯们又开口说;“侄少爷啊,你这是干什么!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么?”
我自知理亏,不再言语。
我爸自然是怒不可遏,吼着说道:“你们看看,你们说说,这是做儿子的吗?”
我依旧不言语,接下来的时间,仿佛就成了他们的茶话会,一直在叙旧,说些他们那时候喊打喊杀的事情,我好奇这里面除了我爸其他的都是警察局的高官,他们居然和我爸当年有一阵能现在拿出来津津乐道的喊打喊杀的往事?
当然,很快他们就从那些往事中走了出来,开始谈论最近的政治人文,等等等等的话题。
我就在想,你们能决定上层的决议么?
都在这里说的唾沫横飞的,有意思么?
半晌,我爸终于开口说:“这小兔崽子,我还得带回去,让他妈见见活人,几天没睡过觉了,天天被他妈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烦死了,我是根本不打算搭理他的,如果不是他妈……”
我爸又是扬扬洒洒一大堆,我是准备开句口说:“那你别搭理我啊,我愿意睡拘留所啊,舒服啊。”就这样诸如此类的大话的,不过想想,理智还是告诉我,最好别这样。
扬扬洒洒的批斗完了之后,我爸打着招呼说:“过两天,我请饭,你们把人叫齐了,敲诈我的机会可不多,我家老虎特批的经费,难得哦!”
叔伯们全是笑的不行居然,然后树哥说:“你请客,确实不容易,弟妹可是真把你这只飞天蜈蚣给管的死死的。”
我爸也是一笑说:“没办法啊,就吃她那套啊,哈哈!”
又吹了几句逼,我爸说:“树哥,我儿子是能直接走,还是?”
树哥笑着说:“你可快把你家宝贝儿子带走,其他的我来就行了,不然弟妹可不得恨死我,以后我有个啥事叫你出来,估计是一辈子叫不动你了。”
我爸也笑着说:“你可太打击我了吧,你弟妹都不在,你还这么打压我,讨好她,她要是在这里,我还能从你嘴里剩不剩根骨头?”
树哥只是笑着,也不再说话,摆摆手。示意快走。
退出房间的同时,我连忙问树哥说:“树伯伯,我那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树伯伯往我面前一走,伏在我耳朵说:“本来就没什么事,如果公事公办的话,你那些路人的口供全部都是说他们十几个人先拿刀砍你的,你那小巷子里头的人,跟你关系都挺好的吧?”
我说:“呵呵,没有,这不是事实么,十几个人不是他们先砍我,我还敢动他们啊?”
树伯伯笑着说:“你小子跟我还装什么装?你难道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一愣,随即笑了笑,说:“谢谢伯伯了。”
树伯伯只是笑着,没再搭理我,也没再看过我一眼。
终于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突然而至的阳光着实是亮瞎了我的狗眼。
仅仅是稍微抬了下头,我就确实眼睛一阵黑眼晕。
真真在在的瞎了几十秒。
站在原地不动几十秒,然后才追上了我爸。
我跟我爸直接上了辆的士,一路上,两父子一句话都没说。
都沉默着,的士司机看上去还是健谈的人,自顾自的说了几句。
看我跟我爸都不搭理他,于是也识趣的闭了嘴。
付钱下车,一前一后,我跟着我爸往我家方向走,上楼开门。
一切都是那么机械,模式化。
我居然觉得这条路陌生的很,甚至于连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没有。
进了门,我妈那倔强,强势的性格,又再次体现出来,一副臭脸,不是我爸说的似模似样的话,我根本不敢相信我妈为了我,给我爸吵了几天了。
我爸开门直接说:“你家宝贝儿子,带回来了。”
我妈既不说话,也没动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对我妈还是比较尊敬的,我轻声喊了句:“妈妈!”
我妈哼了一声。
再次没说话,我爸进门就进了厨房,准备弄饭吃。
我也坐到了沙发上,跟我妈挨着。
依旧是沉默,诡异的气氛,电视都没开,两个人却都盯着电视的方向。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一直到最后都是沉默,坐着,吃饭,吃完,坐着。
整整两个多小时,一直都是沉默,我简直就快疯了。
我可以让他们骂,让他们打,但是我就是害怕这种冷暴力。
我完全接受不了。
终究还是我爸开了口,我爸走向他的包,拿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然后说:“这是你那朋友为了你,跑关系的花费,还给他,你什么时候去株洲,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爸说完进了电脑房。
我爸进去后,我泪又涌了出来,我起身,原地跪下,哭着。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我妈才说:“起来吧,能考个大学,别再让我们操心就行了。哎,你这是……”
我妈也哭了出来,我大吼一声:“我错了,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我一定好好考个大学!”
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完头,我拿起桌子上的钱,就想走。
我妈又叫住我说:“别太早恋爱,没好处。”
我疑惑的回头,看着我妈。
我爸这时候走出来,说:“你在外面一举一动,我都知道,雨奇一个吧?佳雯一个吧?赵颖一个吧?那个叫萧晓的是不是?”
我直接整个人斯巴达。愣在原地不动。
萧晓就是小小。
我并不是震惊于我爸妈知道我谈爱,而是震惊我爸的情报能力,除了初中的两个,我这基本被他们摸透了,连这些都知道,那我那些打架,身边哪些人玩,这些我爸妈肯定也是清清楚楚的。
我回过头说了句:“知道了,不会了,后天的样子,我就出发去株洲,等到毕业再回来。”
说着,我就出了门。
出了门,我就靠在我家门前,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想,我草,我实在觉得我爸实在**炸天了。
我在想着,我爸既然这么强,人脉这么广,黑白两道全是认识的大人物,那我家为什么这么穷?
这不是说笑的,我家那时候真是不富裕,只是有地儿住,有饭吃,仅此而已。
我高一的时候,还看着我爸妈为了我的学费发愁,我爸是老老实实上班那种,拿点死工资,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其他门路的事情,我妈也是一样。
说句实话,感觉怪怪的,不说我爸那阅历,就是我手里抓着这些人脉,我都能发个小财,过个小康生活。
不过我爸的事不是我该考虑的。
我眼下还是快点找繁老板的好,走下楼,一个电话打给繁老板,问他在哪里。
嘟嘟嘟,电话通了,我笑眯眯的说:“繁老板啊!你爸爸我出来了哈!”
繁老板先是一愣,然后才叫到:“什么个情况,你个****的,怎么回事?”
我说:“别废话,你在哪里,我过来。”
繁老板说:“劳资不就在家么,尼玛才刚醒来没几分钟,你就催死样的,急着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