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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回忆亦是痛

下楼时,他从楼梯上探出身子,看到了厨房在忙的肖晔。她是公司09年招过来跟在他后面的助手,一直以来对他工作生活照顾的很好。当初父母一直催他结婚,他都一拖再拖,直到父亲心脏病突发去世前,他拜托了她装成女朋友去病床前看望父亲。可也是奇迹,父亲看到独生子有了女朋友竟然有了康复的迹象,就逼着他俩结婚。于是,就从简地举行了婚礼,本来俩人说好了假结婚分房睡,可是老父亲竟然天天趴在门口听动静。情急之下,俩人只好分被睡在一张床上。肖晔也享受其中,每天忙里忙外,照顾着他们一家,尽心尽力。去年,父亲去世了,他想跟肖晔摊牌,让她回去过自己的生活,可每次还没有说出口,都被她巧妙地挡了回去。其实,他内心知道肖晔是爱他的,可他内心却铁了心不会再跟哪个女子结婚了,只因为当年对萌萌的那个誓言。

“起床了啊!洗漱完了,赶紧吃早饭,你今天不是有个重要的会议吗?对方公司好像来了个新代表,听说很厉害”肖晔也看到了他。他礼貌地点点头,走进卫生间,看见牙膏都已经挤好了,这些都已经成了习惯。三年了,肖晔每天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次他都想跟她说,我们还是趁早分开,不能拖着你,可肖晔都是笑笑:我愿意,我没有关系,等你找到能照顾你的我会离开的。

俩人吃了饭后开车去公司路上,他又没有忍住:“肖晔,你也老大不小了,真的,你要为自己打算下了,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别说了,孙畅,我愿意,真的,就这样过也很好”她打断了他的话“这周末我要回老家,衣服什么的都已经帮你搭好了,吃的冰箱里也弄好了”孙畅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到了公司后,他俩分别上了两部电梯,一前一后,没有人知道他俩的关系。这么多年来,肖晔跟他后面的确也很辛苦,他自己也曾经想要不给她一个婚姻,但一想到自己的病和对萌萌的誓言,还是算了。他自己也曾经努力过,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为了男人的那点自尊他不打算再努力了,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好。

“孙总,您好。这是我们公司新派来的业务代表,艾萌萌!”刚进会议室,这个名字就如同冬天里的春雷将他一惊。他看到了站在桌后面的她,还是个火柴棒。9年了,自从毕业后,他们这么久都没有再见过。虽然彼此脑海里曾经幻想过多次人海中相遇的画面,可唯独缺了这张。他有些慌乱,而她却大方的伸手出来:你好,孙总,好久不见。

“原来是就相识,那就好办了。”萌萌的老总笑道,“希望这次我们能合作顺利,尽快将合同订下来。”而孙畅却有些恍惚,开会时,走神了好几次,老想拿眼睛去瞄萌萌,可她却是很镇定。今天的反常让肖晔也有些起疑,这在以前是从来么有过的,这是怎么了。会议进行的超乎寻常的顺利,连合伙人都觉得平常咄咄逼人的孙畅去哪里了,对方提出的条件全都一一应诺了。终于结束了,孙畅吸了口气,眼睛开始死盯着她,可她却毫无所动。

等人都走完了,孙畅还在会议室里,迟迟不走。也许她还在恨我,她恨我是应该的,我当初就不应该伤害她,她以为我是骗她的,可我是真的不能给她想要的啊!

十二年前:

萌萌9点下楼时,孙畅已经等在宿舍门口了。尽管晚上她汉子般地让他无了后顾之忧,可他还是心有余悸。晚上很自然的俩个人,现在再见面却有些难为情。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并肩往教室走去。到了三岔路口,却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孙畅愣了愣,往萌萌的方向追了过去,再追上时,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怎么搞的,别弄丢了。”萌萌扭过头,笑了,抓的更紧了。俩人又开始了昨晚夜行的疯癫。这应该是算谈恋爱了吧!俩人心里都在想着。

萌萌回宿舍宣布她有男朋友消息时,刚好嘟嘟在跟异地的男友煲电话粥,听到消息时,话筒都没有拿的稳,差点掉了下来。梦汀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开玩笑地说:哪方圣神将你这个妖收了啊!当听说是他们的班草时,都纷纷咂舌。“死人(大艳对萌萌的爱称),你可要想好了啊!他好像长得还行,可感觉是个花瓶啊!不中用啊!”“中用不中用,你晓得个屁啊!”萌萌已经开始帮着孙畅了。姐妹们虽然不怎么看好,但还是奉上了美好的祝福。

跟大多数情侣一样,因为临近期末,他俩绝大部分腻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复习。这段时间萌萌是有成就感的,孙畅果真如大艳所讲“不中用”,以前都是沉迷于电脑游戏,上课经常逃课去打当时刚开始流行的CS。萌萌每天都把一堆试卷摊在他的面前,让他在那里抓头。俩人最快乐的时光是9点教室关门后那段时间。灯光球场见证了他俩那段时间的快乐,每次萌萌一喊:来,帅哥,走一个,给老佛爷秀一个。孙畅都会配合地来个三步上篮,再甩个头发。

等考完试,就意味着放假要分开了。大多数情侣这时候都会选择在回家前一天搞个整夜嗨皮,对他俩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因为俩人是一个地方的。去年第一次放寒假回家时,是李迪帮她买票陪她回家的,这次她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坐车回家。说到李迪,中途找过她一次,说替她不值,为什么选择孙畅而不选择他,不是说了不想谈恋爱的嘛?萌萌自己也搞不清楚,李迪这样子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不是都有了女朋友了吗?怎么还来过问我的事?

放假前,大家也都收到了成绩单,孙畅这次竟然没有挂科,他跟个小孩子一样乐的啊,抱着萌萌直亲。辅导员也称这是爱情的力量。宿舍里其他三姐妹每人都至少一门挂科,尤其是梦汀,红了四门,她决定暑假不回家了,在这里复习准备下学期补考。

暑假58天,萌萌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半夜等父母都睡着后,到楼下等电话,每天都抱着电话聊东聊西,中途偶尔也在城里约会过几次,但又生怕遇到熟人总是小心翼翼的。终于熬到了8月28日,萌萌跟父母说要去给室友辅导就踏上了返程的客车。见到彼此时,俩人都笑得跟朵花一样的,但就是静静地并排坐着。晚上,孙畅喝了点啤酒,在灯光篮球场,他用力地抱着萌萌,俩只手有些不安分,在她身上不停地游走。萌萌知道他有些醉了,没有拒绝,只是抱着他,摸着他的后背。回到宿舍后,萌萌给孙畅宿舍打电话,室友说他去网吧打游戏了。她心里一惊:不可能啊,俩人在一起后,他基本上已经不玩了,怎么又去了呢,还没有跟自己说。但一想,可能是被其他同学带去玩玩,毕竟同学们分开一个暑假,刚开学肯定手里比较宽裕,想出去放纵下,也无妨。

开学没有几天,就开始迎接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萌萌也开始一阵小忙,每天跟孙畅也就打打电话,偶尔一起吃个饭,公共课一起上课。萌萌对自己的忙有些内疚,觉得作为女朋友已经好久么有陪他有些说不过去,特意挑了个周日下午,想去他宿舍帮他洗洗衣服收拾下房间,顺便给他个惊喜。

推开宿舍门,房间里就彭兴友在,其他都不在。问了才知道,原来又结伴打游戏去了。萌萌有些失落,只好到孙畅床边,帮他理下床铺就走。枕头下面有本《玉石入门指南》,萌萌有点好奇,翻开了看了下。看到上面有笔记的痕迹,便问彭兴友谁的啊?“哈,我们老三说下个月你20岁生日,打算给你买个挂件,从图书馆借来学习的啊!”萌萌的心头一暖,但立马决定,还是当不知道的好,到时候让他有点成就感。收拾完床铺,萌萌跟室友交代了不要说她来过的事情后就走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的过去了。

就在萌萌和孙畅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的同时,宿舍里又有了爆炸性新闻:大艳恋爱了,对方是个刚进门的学弟,比她小了四岁。任嘟嘟、梦汀和萌萌怎么劝,她是铁了心要和这个小学弟在一起,并且一个月后竟然学起了研究生情侣,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真如所有青春言情剧一样,没有哪个女主人公不去流产。天真的大艳姐还为那个渣男学弟跑到黑诊所去堕胎,导致输卵管堵塞,至今不孕。大学毕业离校后,学弟劈腿了,爱上了另外有一个学妹。大艳一个人在海南流浪多年后做了四个孩子的后妈。再遇到大艳时,问她后不后悔时,她依然很执着的肯定:我俩是相爱的,只是时机不对,我用一生没有孩子的代价去祭奠我那段朦胧的爱情。我不觉得代价大了,只有和他的孩子,我才觉得是延续。

生日那天,萌萌特意起了早,还化了淡妆,就在宿舍里等孙畅给她电话喊她下去。从早到晚,宿舍里电话都么有响,她有点按耐不住了,问大艳今天他有没有去上课。大艳说去了啊,下课后宿舍里一帮子人一起往校外走了。萌萌的心是揪着的,他不会记不得的。萌萌清晰地记得他桌子台历上今天描了红心。等到9点晚自习后,电话铃终于响了,她抢过去接了电话,用几乎唱歌的语调喊道:找谁啊?“看来,寿星今天很高兴啊!生日快乐啊!”原来是李迪,她的心又坠了下去,“谢谢!”“只要你开心就好,我祝福你”挂完电话后,她的心彻底空了,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和室友一起切蛋糕吹蜡烛的,那天她没有许愿,因为她自己都知道,如果许的愿不能实现,自己又会更加失望。

第二天是个周末,萌萌虽然睡不着觉,但因为心里空空的,一直赖在床上直到孙畅打电话给她约她吃中饭。刚下楼,他替她把背包背着,挽着她的肩,但一声不语。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不说话,萌萌努力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告诉他昨天是她20岁生日。他也装着不知道很吃惊的样子说:你怎么不提醒我的啊!我都忘了!

“也没有多大关系,不就是个生日吗?以后有的是机会过,既然阴历你忘了,就记好给我补过阳历吧!”萌萌替他解了个围。孙畅点点头,同意了。饭后,孙畅提议俩人一起去外面的小录像厅看电影,有点洁癖的萌萌本来也不打算去,但又怕他生气,欢呼雀跃道:好啊!刚好我去把《流星花园》再看一遍。看电影时,刚开始俩人都很规矩,老老实实的坐着,可慢慢地孙畅就慢慢地靠近了她,往她身上贴。萌萌也有了回应,俩人在最后一排忘我的吻了起来。他的手也是越来越不规矩,开始往她衣服里探,萌萌拉了几次后就由着他揉捏,后来他的手开始慢慢往下探,被萌萌厉然拒绝了。孙畅调皮地做了鬼脸,萌萌安慰他:公共场合,注意点,不许欺负人啊!

等她们将《流星花园》全部看完出来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宿舍已经关门了。萌萌有点着急,怪他只知道肉麻不看时间。“要不,我们出去开个房间吧!你放心,我们分床睡。”孙畅提议。萌萌一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之前因为同学们呢老翻墙,现在院墙上又加了碎玻,显然是行不通了。俩人只好到附近镇上的小旅馆找了个房间,太晚了,标间已经没有了,只有一间大床房,萌萌正犹豫时,后面又有同学过来准备要。“算了,就大床房吧!”萌萌瞪了一眼孙畅,艰难地答应了。

推开房间门,萌萌倒吸了一口气,条件很差,电视机连信号都没有,打开只有雪花一片,更不要提所谓的卫生间了。萌萌决定不洗澡和衣而眠。孙畅蹦上了床,跟个孩子一样的高兴,他招呼着萌萌赶紧过来一起聊天,好久没有这样子俩人长时间单独一起了。俩人并肩坐着靠着床背,萌萌想问孙畅昨天是不是真的忘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但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宝宝,生日快乐,对不起!”萌萌已经原谅了他,也回应了他。俩人第一次在没有外界干扰的环境里开始了深吻,多年后萌萌回忆起来那个吻是真挚的、饱含深情的。

房间隔音效果比较差,隔壁传来了吱呀吱呀声,萌萌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孙畅看见她娇羞的样子,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抱着她的手裹得更紧了,在她耳边喃喃自语:萌萌,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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