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澄还未出殿门便让身边的人先去探了探孟远凡在哪儿,见那人去了未归,蔓澄估摸着孟远凡在长鸳殿,于是悄悄的往长鸳殿去了。还未进后门,便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路灯火引了过来,这个时辰朝长鸳殿正门而来的,必是皇后了,想来是与孟远亭说完了话,回宫了。
既然如此,蔓澄索性站在门口等,果然不一会儿,孟远凡带着个人往后门走了出来。
“蔓澄,你怎么在这儿?”
孟远凡看见蔓澄,明显惊讶了一番,此刻这个时辰,外臣是不能留宫的,即使是女眷,也不得多待,而蔓澄却在这等,难道是因为不想回去的缘故?
“远亭哥哥让我来看看,我们…”
说罢,蔓澄看了看四周,孟远凡会意,拉着她的衣裳向前离开。
走到御花园的一个僻静才放开问:“白颖如何了,可醒过来了?都这会儿了,你怎么还不回府,且不说一会儿招来非议……有人也会担心啊。”
蔓澄微微的笑了笑,就着月光和一旁的灯火,显得有些勉强,半晌,才说出一句:“担心我的,难不成是你?”
孟远凡听完,心没由的发涩,却又因这句话有些兴奋,还没等开口,蔓澄又说道:“看吧,连你都不担心,谁还会这般……好了,我此番是受远亭哥哥的嘱咐来问问你,可有什么结果?白姐姐还未醒过来,太医说原因未明,不过,方才倒是有了些许迹象……像是中了……毒!”
“什么?”
孟远凡听到最后,本有些惊讶,但是却也逐渐变得了然。
缓了缓,他开口道:“你是否熟识一个小侍者,叫小全?”
蔓澄点点头,解释道:“白姐姐初入宫时,我让她照顾照顾,不时的传个话,怎么了?”
孟远凡听罢摇摇头:“无事,今日托他在茶房查些事,他回话时,略提了你,依我看,是个机灵的,做事手脚也轻便,你果然选对了人,为我省了些事。”
“那你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孟远凡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才刚出来,我便去看了茶房,什么也没有,并且问了文姑姑,她说白颖来时,就只是学了学礼仪规矩,其他的人,除了一个来领过茶叶的小宫女外,也没有旁人了,我又把银杏饮的茶叶拿出来仔细看过,什么事也没有,后来去了长鸳殿看白颖的寝宫,也无事,说来奇怪,若是有人在她的日常细软里动了手脚,也没什么发现,凡是一应可以碰的,我都细细验过了,什么也没发现,后来,我让人找个在前面办事的奴才来回我,他们便找了小全来,据他说,大殿上一应能查的东西都查了,除了银杏的杯子,都无毒。”
“依你这么说,倒还十分奇怪了……可是,你确定了吗?宫宴上确实没有毒物?”
“宫宴……是大哥查的,他说没有……想来必是没有了。”
孟远凡一句话说的干涩,表情极为微妙,蔓澄在一旁看出了怪异,插话说道:“怎么表情这么难看,你们闹矛盾了?”
孟远凡看了看蔓澄,扯出一摸微笑:“哪有的事,不过此番没有收获,估计二哥会失望,如今他守着白颖,知道了又要劳神,我想着托你不要告诉他,等到明日我再想法子查查。”
蔓澄想想,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一事,便再次开口嘱咐道:“有些东西……你可先拿好了?如果错了时辰,说不定就没了。”
孟远凡了然,点头道:“你放心吧,该拿的,一样也错不了。好了,愈发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这天也怪冷的。”
蔓澄听罢,故作淡然的抬头看了看天,夜空中一片漆黑,今天本是除夕,阖家守岁的日子,可是却是这样的冷清,还是头一次,她这样过除夕。
“你不必送了,去做你的事吧,或者快回府去。”
压下心头的苦涩,蔓澄略有些疲惫的开口道。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神色,落在孟远凡眼里,全都成了故作坚强,事实也是如此吧,蔓澄只是一个小姑娘,在他的眼里,她从来没有像最近这般,眼里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他宁愿这些东西通通都是他来背负,她就像从前那样,天真无忧,就好。
“有什么,不过一段路,况且,你还从来没有这般好好与我说过话呢,如今才好了,就赶我走?我们难得不拌嘴,多好啊。”
蔓澄看了看孟远凡,只见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不禁弯了弯嘴角,随后向前走去,孟远凡紧随其后,两人便并肩出了宫门。
从宫中到西域王府,路程也算不上太长。
出了宫门,倒是南边许多寻常人家住的地方充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只有那里热闹些,灯光晃眼。
蔓澄放下车帘,将目光转回,带着些许勉强的笑意同孟远凡说道:“我也想放烟花,不如我们找时间同去?”
孟远凡听了,顿时来了精神,想着也可以让蔓澄放松心情,于是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兴奋的说道:“年下热闹,不如我们明日出来吧,就着节气,也有趣。”
蔓澄答应。等到了西域王府,下车来,蔓澄才回头对孟远凡笑道:“新年快乐。”
语气和缓,没有了平日的活泼。
孟远凡有些意外,等回过神,蔓澄已经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