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纾转回殿中,见皇上已经起了身,像是要回宫,想起心中的请示,连忙快步走过来。
查办此事倒不难,只是,白颖和银杏皆不是名正言顺的宫中女子,此刻冒然在偏殿,也多有不妥,而处理此事,最好还是皇上开口,于是他便急忙过来回了皇上:“父皇,两位姑娘家,在偏殿住着也多有不妥,还请父皇示下,该如何安置才好?”
皇上想了想,看了一眼殿中之人,此刻殿中,还有西域王夫妇,蔓澄,银岳。银杏毕竟是银府的长小姐,留在宫中也说不过去,但是冒然移动,也多有不妥。
思量间,皇上有些沉吟的开口回答道:“两人都不便出宫,那便留在宫里吧,至于安置在何处…”
皇后见皇上没有立即拿定主意,心下有些侥幸,于是接话道:“既然白颖是臣妾宫里的人,又与下毒一事有关,那么,便安置到臣妾那里吧,正好在那,有她的屋子,请皇上放心,臣妾定然会让太医治好白颖,然后再行问罪。”
皇上点点头,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皇后,她此刻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气闷,脸色虽谈不上好,到底还是一副精神的样子。
想了想,皇上又补充道:“皇后今日……是有些僭越了,为着远亭心挂白颖,也不至于气成那个样子。”
皇后贵为六宫之主,一人之下,既然皇上开口说她僭越,那便是……
皇后想着,急忙跪下:“皇上,臣妾今日是给气糊涂了,您也知道,臣妾一直心挂远亭的婚事,可是如今……他竟然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这不是伤臣妾的心吗?”
皇上也算是同意皇后的说法,但并不同意皇后的见解:“门当户对也得要他们喜欢才好,勉强又有何意?你且先好好照顾白颖吧,不可出了差错,此事尚未查明,白颖不可出事。”
皇后沉沉的应了一声,继而又接着说道:“那银杏不如……”
“银杏交由贵妃照顾吧。”
还未说完,皇上便已打断,皇后听了,却不同意,接着说道:“皇上,银杏在我宫中走动最多,不如还是臣妾来照顾吧,妹妹事忙,就让妹妹好好歇歇。”
于贵妃听完,心下对皇后的做法瞬间明白起来,于是她带着略微嘲讽的口气开口道:“姐姐严重了,妹妹哪有那么多事,照顾银小姐,妹妹还是有空的,皇上虽然天天过来,可是还有下人们呢,不比姐姐,白颖已然在姐姐宫中了,只怕才是真正的分身乏术,况且平时,姐姐也不让银杏到妹妹宫中来啊。”
于贵妃一席话说的真切,皇后听完,面子上有些不好看,却也没有理由再争。
皇上亦是属意贵妃,故而细细的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贵妃留神听着。说完,皇上便疲惫的抬手,示意回宫。
众人送过。
弘豫看着此刻外臣已不方便在场,索性也馋了绮澜告辞。倒是绮澜,有些谄笑的问了一句:“王爷,蔓澄方才进去了呢,可要唤她一起?”
弘豫看了看天色,回道:“不必,你先回去休息要紧,她自然会回来的。”
绮澜笑着应了,两人离开。
白颖这边,太医来过之后细细查看了一番,有些找不出原因,孟远亭在一旁看着着急,摆了一副冷到不行的脸色,让人看着不寒而栗,蔓澄也着急的在一旁候着。
榻上,白颖的脸色霜白如纸,嘴唇有些微微的变了色,蔓澄无意中看了一眼,心下有些明白过来,走到太医身旁,问道:“会不会是…中毒了?”
太医有些惊愕的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另一个箱子中抽出银针来,刺向了手部,再缓缓拔出时,只见手上刚才被戳的部位已经开始呈现暗黑色,而且并不是一点…
孟远亭连忙坐到榻上,拉过白颖的手探看,一时间,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对太医低声吩咐道:“你快些医治,她一定不可有任何事,再者,回话之时,勿要泄漏此事。”
太医急忙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医治。
孟远亭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是对蔓澄说道:“这里我不可以走开,蔓澄,你悄悄的去和远凡碰面,看看他此刻可有查到些什么?”
蔓澄脸色凝重的点点头,随即离开,只是才到门口,便见到了正快步而来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