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陆枫和牧蓝蓝开车回来。一到巷口的时候,便发现大事不妙。整个六楼烟尘滚滚,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大火。
夜色中,只有一两个消防人员在收拾工具,似乎也准备离开。
牧蓝蓝担心地说:“难道木木已经落在赵客知的手里?”
“不可能。”陆枫重重地说,“如果木木落在他手里的话,他就不必放这一把火。而且,我绝对相信刘天成的能力。尉迟昭木有他的保护,那就一定是安全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等刘天成的电话。”
晚风,带着烟火味道,吹进车里。陆枫贪婪地吸了一口,随即一抹冷笑出现在他的脸上:赵客知啊赵客知,你这么着急要得到尉迟昭木,这是为什么呢?一个刁蛮小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
接到刘天成的电话,是在凌晨三点。
那个时候牧蓝蓝早趴在陆枫的大腿上,睡着了。
“刘哥,你们,都还安全?”陆枫着急地说。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联系,想必,刘天成也遇到什么难题了。
“陆枫,你在哪里?快来救我们啊。”是尉迟昭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吓。
陆枫安抚着着:“木木,别害怕。你现在在哪里?你说一下你的方位,我马上过去。”
尉迟昭木报了大约方位。其实他们也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一个巷子里的一个旧仓库里。确定外面没事之后,尉迟昭木才到附近的公共电话亭给陆枫打电话。
牧蓝蓝也醒了过来,揉揉有些迷糊的双眼,说:“找到他们了?”
陆枫点点。
车子拐了几个弯,就看到尉迟昭木蹲在电话亭下,肩膀一耸一耸的。她身上的裙子早被弄得破破烂烂。见到陆枫,立刻就扑了过来,放声大哭起来。陆枫轻轻拍她的后背,等她渐渐平息下来,才用手擦过去她满脸的泪水,污渍,甚至还有血迹。脱下自己的西装,给她穿上。
在破旧的仓库里找到刘天成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右手掌被流弹击穿。只用窗帘的布条缠了几圈。又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得不到及时止血消毒,他的手掌已经被细菌严重感染。得及时送往医院治疗。
陆枫和牧蓝蓝不敢怠慢,连忙把刘天成带到市医院。
尽管这样会最大限度暴露目标,但是陆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因为刘天成现在这样的感染,非正规大医院不可。否则的话,不要说他这只右手,恐怕是他的这条小命,也要丢下了罢。
快到的时候,尉迟昭木才想起来,在刘天成昏迷过去之前,曾告诉过她一个址,说是让陆枫把他带到那里。当时尉迟怕自己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记不清楚,还特意地写在了一张纸上。
“这个。”尉迟昭木把纸条递过去,“是刘,刘大哥在昏迷之前交给我的,说是你来了之后,不要把他送到医院,到这个地方去,会有人治好他的手掌。”
陆枫怎么怜香惜玉,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生气,说话的语气也重:“你怎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任性胡为,差点害了他的性命!你的命值钱,难道他的命就不值钱。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也请你不要牵连到其他的人好不好?尤其是我的朋友!”
一席话怒斥,把尉迟昭木说得泫然欲泣。不过,陆枫并没有心软的意思。不说她,谁知道她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尉迟昭木眼里满是泪水,但是却没有哭出来。她用力地抿着嘴巴,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陆枫气犹未消:“最好如此!”
按照刘天成的地址,本来距离就蛮远,可是却因为尉迟昭木,整整多绕了差不多一倍的距离。
若是因为尉迟昭木,失去这么一个朋友,恐怕这辈子,陆枫都不原谅她。
南方,本是丰饶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卧虎藏龙。
见到老人的时候,陆枫一点也不怀疑他能治好刘天成。
不过,老人并不待见他。把刘天成安置好之后,便下了逐客令:“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陆枫道:“老先生你看,他是我的朋友。能不能……”
不等陆枫说完,老人闭上了门帘。
能人大抵有脾气,陆枫自然也懂。和牧蓝蓝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尉迟昭木的的踪影不见了。
牧蓝蓝道:“会不会是你把她骂得太重了,所以她走了?你也真是的,人家好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只有她骂人的份,哪有被骂的。”
陆枫道:“骂骂就不行?再不骂,指不定又再给我捅出什么搂子来。”
料定尉迟昭木没有走多完。陆枫和牧蓝蓝沿着河巷找下去。这时候,天边已渐渐白发,再过一会,天就亮了。
两人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落水一样。
陆枫心中暗道:别不是尉迟昭木个鬼怪禁不住骂,想不开,跳水了吧。
赶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有个女人在水里挣扎着。陆枫二话不说,跳下水去,游去那个人身边。
陆枫把她拦腰抱住,可是对方却并不配合,拼命地想挣扎开。这人,看来是铁定了心思要寻死的。
好在陆枫力大,一只手死死箍住她的腰,一点点就把带到了河岸。在牧蓝蓝的帮忙下,拖上了岸。
这个女人不是尉迟昭木。
牧蓝蓝突然捂住嘴,惊讶地指着全身湿辘辘的女人:“天啊。”
陆枫看着牧蓝蓝道:“怎么了?”
牧蓝蓝激动地说不出来话,好一会儿,才止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说:“她,她是性感女神,东方格丽啊。”
“东方格丽?外国人?”陆枫不解地问。
谁知牧蓝蓝投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亏你还是一个男人。连东方格丽都不知道。”
“咳,咳。”被大量水灌进肺部的东方格丽,艰难地咳出了两声,哇声,从口中吐出一大滩水。
因为陆枫抢救及时,所以生命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在水中拼命挣扎,被灌进了不少河水,吐干净基本就没事了。再加上牧蓝蓝的有效护理,不一会,这个东方格丽就能悠悠地说话了。
她的声音柔柔地,第一句话就说:“你们为什么救我?”
陆枫悠悠道:“哦。救错人了。当初我以为是……”
“你!”牧蓝蓝指着陆枫。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说这样的话来。
东方格丽听了陆枫这话,更是悲从中来,又要往河里跳。牧蓝蓝指着陆枫说:“你要是敢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推下河去。”
陆枫咋咋舌。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一下变得轻松起来。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在。
牧蓝蓝拥着全身衣裳都湿透的东方格丽回到车子那里,却发现尉迟昭木站在车旁,四处张望呢。
看到陆枫回来,显出很高兴的样子:“你们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
陆枫见她并不把上回事放在心上,倒也放心了。只要尉迟昭木不惹事,他就犯不着什么大吼大叫的。
“我买了一些东西,你们吃吧。”尉迟昭木拿出一袋面包,还有几瓶矿泉水。
原来她买东西去了,怪不得出来的时候看不见她。陆枫和牧蓝蓝相视一笑,经历了这事,尉迟昭木大抵成长不少。
“木木,来帮忙。”牧蓝蓝招呼着尉迟昭木,把东方格丽放进车里。
“哦。”尉迟昭木把面包放回了车里。
巷子那边的楼被毁,自然不可能再回去。看情况,只能去牧蓝蓝那边的住处了。
四个人,一下子就把空间挤小了。
牧蓝蓝忙着给东方格丽换上干燥的裙子,做一些检查,忙得不可开交。陆枫一个男生也不方便帮忙。只好到阳台上去。
不一会儿,尉迟昭木也跟着过来。
想起在车子自己确实有些过分,陆枫道:“上次,我不该这么骂你的。你不会还生我的气吧?”
尉迟昭木摇了摇头,说:“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
看着这个女孩,陆枫到底也有一些心疼。她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想必对自己也有什么期待罢,但是自己却把她骂了一通。
尉迟昭木看着陆枫,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但是我想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者还可能跟我有关。我也知道,我的出现,带给你很多的麻烦。不过,以后不会了,都不会了。”
她说话的声音,竟是渐渐地低了下去,说到最后,就只见嘴唇动,没有声音了。一颗泪水从她眼里冒出来。又被她飞快地擦掉。
“我已经告诉老爷子了。阿路,明天就会过来,把我带回去。”说话的声音,竟有一些凄婉的样子,让人于心不忍。
她慢慢走过来。陆枫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
“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以后不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很想很想见到,哪怕也是一面也好啊。我知道,老爷子他是让我出来的。所以就求莫颜姐姐告诉我你的地址,偷偷的跑出来了。这辈子,我从来没有一个人跑这么远……”她细细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同陆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