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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永恒

“我要学会燕爷爷说的武道战魂,永远也不要被你们欺负。”

冷冷清清的机甲学室,蜷缩在角落的小天南,用力抹掉了脸上的泪花,拖着伤痕累累的瘦小身躯,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学室。

赤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碑林,这片被龙城镇人们视为不祥之地的存在,除了小天南一家外,平时鲜有人来,就连碑林中住着一位慈祥老人的事情,也只有小天南一家知道,并没有向外人提起。

随着夜幕的降临,阴风呼啸,似鬼泣,又似狼嚎,凄戾刺耳,点点幽绿色的鬼火,在万千石碑间闪烁不定,时而高空还会传来几声鸦鸣,更是为这片本就地处偏僻的碑林平添了几分诡异色彩。

碑林中央,还是那片平坦而不太宽阔的小地,见小天南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来,燕爷爷浑浊的老眼中不要闪过一丝怒意,他知道,他的小天南又被打了,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天南,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教授小天南武道战魂的决定。

“天师弟,为兄食言了,这个孩子,注定不属于这里!”燕爷爷缓缓收回目光,望着远方天际,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平定了心情后,并没有问小天南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而是笑眯眯的走上前去,满是溺爱的抚摸着小天南的双颊,和蔼的说道:“南儿,今晚,爷爷教你怎么去修炼武道战魂。”

“真的,太好了!”单纯的小天南一听燕爷爷马上就要教自己武道战魂了,先前低落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激动的看着不停抚须而笑的燕爷爷,满是期待的眨着那双余泪未干的大眼。

小天南对武道战魂的热情,让燕爷爷颇为满意,不过,他还是最后问道小天南:“南儿,爷爷最后问你一句,修炼武道战魂,十年如一日,异常艰苦,你能坚持下来么?”

被燕爷爷这么一问,小天南用力点了点头,异常坚定的说道:“我能,我一定要修炼武道战魂!”

“既然这样,那我们今晚便开始。”燕爷爷道。

******

“燕爷爷,这样好累的!”

半个时辰后,碑林不远处的一座山间,年仅八岁的小天南,那两条瘦的可怜胳膊上,竟是吊着两筐足足有三十多斤的碎石块,在燕爷爷的催促下,一步一步艰难的朝山顶移动,时而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燕爷爷一眼,单纯的他,完全没想到修炼武道战魂刚开始就这么累,这才走了没多远,就打起了退堂鼓。

“南儿,难道你还想被那些同学欺负么?”面对小天南的祈求,燕爷爷一脸严肃的问道。

燕爷爷的话,正中小天南内心脆弱之处,一想到自己三年来在学院所受的欺辱,小天南稚嫩的小脸略犹豫了片刻,紧接着大声说道:“不要,我永远也不想被他们欺负!”

“南儿,你底子太弱,武道之极,战体为先,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如何凝聚战气,蜕变战体,没有战体,哪来的战魂!”燕爷爷道。

“燕爷爷,南儿错了,不应该说放弃的!”迎着燕爷爷的目光,小天南微微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小天南现在体质太弱,强来只会适得其反,一切还都得慢慢来,对于这一点燕爷爷心里比谁都清楚,在教训了小天南几句后,上前帮小天南擦掉了额头的汗水,语气也缓合了下来:“今天的修炼,先到此为止,从明天开始,从学院回来后就不用去碑林了,直接来这里便是!”

听燕爷爷不让自己练了,小天南还以为自己惹燕爷爷生气了,于是强忍着身体的疲惫,眼神中带着决绝:“不,我还能行!”

同样不服输的眼神,同样的血脉,向来柔弱的小天南竟表现的如此决绝,出乎燕爷爷的预料,恍惚间,眼前这个弱小的孩子,是那样的熟悉,倔强,燕爷爷眼睛湿润了:“傻孩子,跟爷爷回去,明天再炼!”

“燕爷爷,你曾经说过,男儿当只手擎天下,更何况是这两筐石头,今晚我一定要把它运到山顶!”没有理会燕爷爷的劝阻,小天南态度决绝,骨子里不服输的劲这一刻在小天南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竟是拼着全身的气力,再次提起了那两筐碎石,摇摇晃晃的向山顶走去。

看着小天南纤弱的背影,燕爷爷眼睛再次陷入到了痛苦的回忆中:“天师弟,这个孩子,又让为兄想起了当初在三清岛时年幼的你,还有我们的李师弟,可如今.”

天刚蒙蒙亮,此时此刻,碑林,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正熟睡打鼾的小天南,燕爷爷欣慰的笑了,昨夜,这个小家伙可累的够呛,在登上山顶那一刻,便陷入了梦乡。

悠悠钟声,久久回荡,小天南刚要走出机甲学院大门,就被杨少十几人堵在了里面。

“****虫,忘了本少昨天说的话了么?”说话的,自然是杨少了,只见他用力抓着小天南的衣领,大有出手之意。

“呸”

回应杨少的,是小天南一口浓痰。

“啊啊啊啊,给我打!”

杨少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个,气的连脸上的浓痰都没来得及抹掉,一脚便把小天南踢倒在地,同时招呼着身后十几个少年将小天南团团围住,拳脚相加。

这一次,小天南没有哭,他只是默默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平静到了极点,直到杨少几人离开后,这才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默默看着扬长而去的杨少几人,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跟燕爷爷学武道战魂。

“燕爷爷,我来了!”山间深处,小天南在跟正盘膝吐纳的燕爷爷打了声招呼后,刚来便主动拎起了那两筐早就备好的石块,朝山顶跑去。

“这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主动?”燕爷爷微微睁眼,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天南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武道战魂,炼体为先,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便不能吸收战气,蜕变战体,没有战体,便没有战魂。

燕爷爷昨晚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正是这句话,不断激励着小天南,就算在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

从八岁只能拎起三十斤碎石到十四岁扛着五百多斤巨石还能在大山间健步如飞的小天南,历经六年刻苦训练,长大了,昔日瘦小稚嫩的天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高八尺,力能扛鼎的英俊少年。

深山峻岭,重峦叠嶂,蒙蒙晨雾间,黑发如瀑,一席白衣飘而虚渺,那是一名如山岳般伟岸的英俊少年,眉心血痕隐隐若现,消瘦的脸颊如刀削般冷峻而刚毅,深而幽邃的眸子,永远闪烁着不屈和桀骜。

十四岁,没有了同龄人的稚嫩,更多的,却是一种看破人情的沧桑和成熟。

六年间,他受了太多的磨难,在学院,他默默受辱,六年如一日,为的,就是今日,即将修成的战体。

“杨少,只需一年,我天南必破你钢甲!”俯视茫茫大川,久违的自信,点燃了天南内心深处狂涌的战意,不过,现在他还没到与杨少动手的时候,因为接下来的一年,将是他成为一名真正战士的关键,引战之气,修战之体,聚战之魂。

“燕爷爷,我回来了!”

碑林,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盘膝在碑林中央的燕爷爷睁开了眼睛,满意的打量了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强壮少年一眼,悠悠开口道:“南儿,今天的训练,进展如何?”

“力举五百钧,行十里而不息,已达修炼战体要求!”说完,见燕爷爷没任何反应,天南不解,于是问道:“燕爷爷,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杀人!”燕爷爷淡淡的应道,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

“嘶”

听闻燕爷爷的话,天南当下倒吸口冷气,杀人,这在蛮荒古地可是要偿命的,六年来的刻苦,虽锻造了他坚毅不屈的性格,可一听燕爷爷要自己杀人,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燕爷爷,杀人者偿命,我.”

知道天南在担心什么,燕爷爷开口打断:“蛮荒古地,不适合你!”

“燕爷爷,南儿不懂!”天南低头,一脸受教的样子。

“南儿,爷爷若送你离开蛮荒古地,你愿意么?”燕爷爷突然问道。

“燕爷爷,除了蛮荒,还有其他世界么?”对于燕爷爷的话,天南有些吃惊的问道。

“自然!”燕爷爷点头,随即起身,手指南天:“世界之大,远非你能想象,那里,便是传说中的永恒,武者的天堂,没有法度,更没有机甲,在那里,杀人者恒杀之,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

“真的有那样的世界?”顺着燕爷爷所指的方向,天南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眼里,蛮荒古地便是唯一的世界,这里科技发达,地大物博,他完全没有想过,在蛮荒外还有另外的世界。

“爷爷便是从永恒而来!”这时,燕爷爷说了一句让天南意料之外的话。

“什么?燕爷爷你是从永恒来的?”其实,随着天南日渐长大的同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燕爷爷的来历,可在燕爷爷主动说出自己来历的时候,天南惊住了,隐约间也猜出了什么,突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燕爷爷面前:“燕爷爷,就算那片世界真的存在,我也不要离开你!”

燕爷爷轻轻扶起了天南,其实,他又如何舍得让天南去那种险地,不过,想要武道大成,也唯有进入永恒:“傻孩子,战气,即为杀气,只有杀戮与战斗,才能聚杀气,养战体,凝战魂,生活在那里的,是我们的敌人,对他们,我们不能手软,唯一能做的,便是杀,杀到他们怕,杀到我蛮荒人族能重返祖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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