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昼夜驰骋很快便来到了汉水,准备渡江南下前往襄州。杨坚驻足在汉水江畔望着烟波浩渺的江水,不免心潮澎湃。江面平坦开阔,一眼望不到边际,天边的晚霞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五光十色,杨坚如置身于仙境一般。杨坚似乎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从小生活在北国的土地上,见到过雄伟的华山,看到过奔腾汹涌的黄河,看到了辽阔丰腴的大草原,却从未看到过如此浩瀚宽阔的江水,它如此浩大却又如此的平静。杨坚闭上双眼并没有听到惊涛拍岸,层层浪花席卷而来,内心出奇的平静,脑海中浮现出一条山涧的河流静谧地潺潺地流淌着。
杨坚蹲下身去用双手缓缓地掬起一捧水,任水从指尖缓缓划落,杨坚若有所思地望着深不见底的江水,喃喃道:“或许世界本应该这般平静,世间也不应该这般混乱无序,早晚有一天会恢复太平,恢复平静的。海晏河清与日晏,与君同做太平人。在我们有生之年,人们早晚会迎来太平的岁月,过上和平安康的生活。”
杨坚乘着一叶扁舟顺江南下,杨坚在一望无垠碧波万顷的江水中漂泊。杨坚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敬畏感,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敬重。“大自然中定有神灵,是它们造就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渺小而又伟大的,沧海一粟,但是人又是这个世界的住在,在历史的长河中,人让世界变得多姿多彩,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明,一个个令人叹羡的盛世王朝,可如今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就是在这长江之上,为了王霸之业,多少英雄豪杰上演了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争斗,从春秋时的吴越之战,到苻坚的投鞭断流,横渡长江,以及曹操与孙刘联军的赤壁鏖战,百万大军转眼间灰飞烟灭。滚滚江水演绎了多少爱恨情仇,平静的江水也曾暗流涌动,而如今一切都归于沉寂。如今所有的英雄豪杰,皇图霸业,就如江水上泛起的点点涟漪,真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杨坚的思绪就这般静静地随着江水绵延着,杨坚望着浩淼的江水心胸豁然开朗,杨坚突然大声吼道:“天地之间,任我遨游!”
杨坚很快抵达了襄州府,依礼拜谒宇文直。宇文直早已得知杨坚就任随州刺史的消息,但是对杨坚素无好感。宇文直在府衙接见了杨坚。宇文直和杨坚寒暄了几句,便以傲慢的语气教导了杨坚。杨坚明显的感到宇文直的傲气和盛气凌人,杨坚也明白如今宇文直是于文护的大红人,炙手可热,自己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自己虽然离开了京师,但是在随州同样也不能躲开宇文直的监视,在这里宇文直可以决定自己的前程甚至性命。杨坚知道以后自己要万分小心,不能让宇文直抓住自己任何把柄,更不能得罪了宇文直。
杨坚在襄州逗留了数日便起身前往随州,临行前特意向宇文直辞行。宇文直见杨坚如此谦恭便出于礼节派部下庞晃为其送行。
庞晃乃是宇文泰的扈从亲信,与宇文护交情颇深,深的宇文护器重,宇文护为了加强对南方陈国的攻势,令庞晃协助宇文直操练军队,加紧备战。
庞晃也对杨坚早有耳闻,当年宇文泰在太学堂当众赞许杨坚的时候,庞晃就在跟前。庞晃也知道杨坚在皇宫内担任宿卫将领,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厮杀和政,居然能够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绝非是等闲之辈。
庞晃来到驿馆时杨坚早已在驿站等候,庞晃看到杨坚时不禁惊呆了,杨坚表情沉毅,浑身散发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微微的笑容中透露着淡定和从容,庞晃顿时感到有些神情恍惚,脑海中竟然浮现了宇文泰的身影,庞晃不由自主的喃喃道:”老丞相。”
杨坚似乎并没有听到,满脸笑容恭维道:“下官随州刺史杨坚拜见庞大人。”
“臣万万不敢。”庞晃急忙拱手作揖。
庞晃的举动令杨坚大为诧异,众随从也是惊讶不已。杨坚见罢急忙跪拜在地。
庞晃似乎此时才醒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将杨坚扶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杨坚为了打破尴尬的场面急忙道:“庞大人啊,下官特意备了一桌宴席略表下官的一番心意,还望大人能够屈尊前往笑纳。”
“好,杨将军的宴请,本大人甚感荣幸啊。”
俩人在宴席上推杯置盏,谈笑风生,相谈甚欢。宴席过后,庞晃又亲自为杨坚送行,杨坚在疑虑重重中不明白庞晃的用意和目的,但在异乡之地受到如此热心的关照,与宇文直的冷淡相比让杨坚顿时感动不已。
杨坚带着几分醉意踏上了南下随州的船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