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杨忠久不能寐,独自一人在孤寂的黑夜中徘徊。杨坚来到了杨忠跟前,劝告父亲早点歇息。
“坚儿啊,为父是不是错了,为父对宇文护的专横跋扈不闻不问,退避三舍,其实这也是怯弱,这就助长了宇文护的嚣张气焰。”杨忠道。
“可是父王,宇文护现在已经大权在握,不但掌握着武川军团,就连皇宫大内也都是他的爪牙,现在和他作对无异于飞蛾扑火啊。”
“飞蛾扑火,虽然是自不量力,但是那也是一种明知是死,却勇往直前视死如归的精神,这也是一种力量啊,可是我们却连这一点也做不到。”杨忠伤感地说。
“父王,侯莫将军是这么做了,可是除了满门抄斩外,丝毫没有撼动宇文护的地位,父王,你千万要三思啊。”
“哎,看来我只有继续出征在外了,我要是待在京师,早晚会被宇文护逼疯的。明天我便向皇上请辞,要继续统兵在外了。”
“父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大哥啊,为什么你去世那么早,为什么你不在世的时候就建立新的王朝,以至于现在功臣被诛,权臣当道,短短几年换了三位皇帝,如今留下了我们这些勋臣功将,却不能做个忠臣,我们该怎么办呢?”杨忠显得很是无奈,“听说丞相的四皇子继承了皇位,但愿他能够制服权臣,重新恢复君臣纲常伦理。”
杨忠翌日便觐见了宇文邕,宇文邕十余年没有看到杨忠了,自己从小崇拜的便是杨忠,如今看到杨忠这般苍老,心中很不是滋味。
杨忠躬身下拜,宇文邕急忙扶起了杨忠。
“皇上,老臣不忠,皇上登基老臣没有来叩拜皇上,心中有愧。”
“杨老将军,辛苦你了,大周能有今天的和平安宁,将军功不可没,正是老将军镇守在外,捍卫着大周的边疆,才使大周天下安宁。朕在此谢老将军了。”宇文邕拱手道。
杨忠诚惶诚恐,“皇上,这是老臣为人臣子应尽的职责,皇上这般做,折煞老臣了。”
“老将军,你今后如何打算啊?”
“皇上,老臣打算继续为大周征伐天下,不日便出征。”
“如今四海平宇,将军要去哪里驰骋疆场?”宇文邕问道。
“皇上,如今这个华夏大地不是三足鼎立,而是四国并足,大周,和齐国、陈国以及北面的突厥,现在各国实力相当,所以相安无事,但是皇上,天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早晚有一天会四国之间会再动干戈,再起波澜,所以皇上,未雨绸缪,占得先机,我们必须要先发制人。”
“那将军打算出征哪里呢?”
“皇上,我刚才去见了大冢宰,他说这次突厥要联合我们,进攻齐国,齐国在北面设重兵防范突厥,对突厥威胁极大,这次突厥就是要突破齐国的北方防线。所以这次我要北上会师突厥,与突厥联合攻打齐国。”杨忠道。
“将军,这就要对齐国对手?朕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宇文邕内心顿时有很大的失落感。
“皇上……”杨忠欲言又止。
宇文邕挥挥手:“将军这次出征准备带多少兵马?”
“皇上,这次大冢宰批准我携步兵五千,骑兵五千,共计一万余人,绕道沃野镇与突厥会合。”
“什么?一万人?”宇文邕大为惊骇,“齐国光雁门防线至少有精兵十万,一万人?这不是以卵击石吗,白白断送三军将士的性命。”
“皇上,这次大冢宰说是突厥主动联络我们的,所以出征也只是面子问题,象征性地给他们一个交代!再说若率大军前往突厥阵地,恐怕会引起突厥的警觉。”
“岂有此理,荒唐!”宇文邕突然大吼一声,双眼含着怒火,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杨老将军,你先回去吧,出征之日,朕亲自为你践行!”
杨忠走后,宇文邕怒不可遏,一股脑将所有的东西都打翻在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忠率领万余名军士浩浩汤汤地北上前往突厥阵地,穿过了大草原,杨忠举目眺望:“这到什么地方呢?”
“回大将军的话,快到沃野镇了,穿过沃野镇就到突厥边境了。”
“这里离武川军镇也不远吧。”杨忠道。
“回大将军,继续往东便是武川镇。”
杨忠沉吟片刻,“传令下去,军队往东,前往武川。”
“大将军……”众人不解。
“好不容易回到了一趟故里,当然要祭拜一下咱们的先祖。”杨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