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下诏将王世积押解进京,朝野一片哗然。许多将军也都纷纷上书为王世积鸣冤。他们清楚了看到了若是再保持沉默,下一个待宰的羔羊恐怕就要轮到自己头上了。
高颎也是痛心不已,不顾众人的劝说前往狱中探望王世积。
高颎看到王世积忍不住痛哭起来。王世积却显得十分的坦然,反而劝慰高颎:“丞相,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从此不再来往,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前往狱中来探视我,皇上知道了一定会疑心于你啊。”
“世积啊,恐怕我不来回更加后悔,我知道我现在是救不了你了,是本相害了你啊!”
“相国,我知道他们一定会置我于死地的。我会和虞将军一样的下场。我虽然感到冤枉,但是我并不后悔,若是我的死能为这场争斗落下帷幕,我也是死得其所。可是丞相,他们回善罢甘休吗?谁有会理解相国的一片苦心啊?”
“世积啊,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营救你。他们可以杀了你,但是他们抹杀不了你的功绩。你平定三方叛乱,为大隋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击退突厥,扬名漠北;扬帆长江,纵横千里,收复长江;以三千勇士击败都蓝数万大军。”
王世积听着露出了苦心的笑容,“丞相啊,那些峥嵘岁月真是令人怀念啊!驰骋疆场的日子真是让人畅快淋漓!可惜我最终的归宿不是马革裹尸,战死疆场,而是被人陷害,死于狱中,这或许就是我最大的遗憾和悲哀了。”
两人呢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丞相,您是世积这辈子最敬重的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您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您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吧,勇敢地面对。我和虞将军和死去的将士的英魂会保佑您的。但愿大隋能够度过这次浩劫。”王世积最后说道。
杨素和杨广暗自秘议后决定不但要将王世积置于死地,还要利用王世积的案子将高颎、太子宿卫将领元旻等人一网打尽。
杨坚早就决定要惩治高颎,所以不待高颎等人反应过来便断然下诏处死王世积,同时下诏令高颎闭门思过,后来干脆派兵包围了高颎的府邸。
一时间天下震惊,贺若弼为高颎奔走呼号,杨坚恼怒之下将贺若弼一起逮捕入狱。
但是这并没有让朝廷的人有所畏惧。刑部尚书薛胄、民部尚书斛律孝卿、兵部尚书柳述、礼部尚书牛弘等一大批朝臣站了出来,证明高颎无罪,愿与高颎一同受罚。杨素岂能放过这次置高颎死地的机会。不久有人揭发高颎的儿子高表仁曾对高颎说:当年司马仲达托疾不朝,遂有天下。父王遭遇此事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杨坚一下子神经紧绷,曹魏末年司马懿称病发动政变夺取政权。杨坚利令智昏之下,竟将高颎抓进内史省审讯。杨坚大为恼怒,高颎与其子之言,自比晋帝,是何居心?命令内史严加审判高颎。
然而就在高颎入狱的当晚,狂风大作,很快狂风暴雨席卷长安,大雨整整下了三天四夜,杨坚接到奏疏,黄河有些地段已经决口。这场大雨让杨坚似乎有些惊醒。
杨素又指使人诬陷高颎的罪状,高颎请僧人算卦说国有大丧,还说十七八年皇上大危,十九年不可过。
面对这一切杨坚却冷静了下来,迟迟不见对高颎有所动静。
杨坚似乎真的有些清醒了,他明白高颎如此的无助,如此束手就擒,足以说明他的忠心。另外也接到了蜀王杨秀和秦王杨俊的密信,高颎在入狱之前给三军将士写了一封信,严令三军心腹将领不得轻举妄动,即使是杨坚杀了自己也不能对朝廷有丝毫的怨言。
杨坚也想起了那些峥嵘岁月,想起高颎与自己风雨同舟,并肩战斗的日子:是啊,曾经风雨同舟,携手走来,如今却反目成仇,自己这么做对高颎似乎是太过不公。若真是杀了高颎,那朝廷必然会离心离德,军队中军心换撒,谁还会为朝廷效力?谁还会为大隋奋勇杀敌?自己忌惮高颎只是因为她功高震主,但是高颎并无反叛之心,反而对自己忠心耿耿。苍天已经震怒了,这个对大隋有着天大功劳的勋臣,若是杀了他,恐怕会让天下失望。
然而伽罗却要置高颎死地,屡次劝说杨坚下诏处死高颎,以绝后患。
“皇上,除恶务尽,万不能对高颎心慈手软啊。”伽罗劝说杨坚。
“爱妃啊,你说实话,高颎真的会背叛朕吗?”
“皇上,不是臣妾不相信,而是证据确凿,千真万确啊。”
“千真万确?就凭几句空言就定对朕对大隋有着莫大功劳的宰相之罪?”杨坚摇头不已,“高颎忠心与否朕心里明白,他若真的背叛朕,就不会这么束手就擒。你要知道他在朝廷和三军的威望并不亚于朕,虞庆则和王世积的死,他还在暗中百般安抚军心。”
“皇上……”伽罗不禁怔住了,“皇上,朝廷的三公九卿,六部尚书全都为他喊冤,他这是在结党营私啊,皇上必须要除掉这个隐患。”
“他若真的结党营私的话,那么朝廷的三公九卿和六部尚书就不会一起站起来为他辩护,一个有能把所有的朝臣都网罗了,那不就是结党营私,那只能说明人心向背,说明大公无私,否则朝廷的那些勋贵也不会冒死相救,朕不能逆人心向背而动。”
“爱妃,你还得吗,当年你父王去世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敢前来吊唁。唯独高颎不顾生死来祭拜你父王。别说高颎无罪,就是真的有谋逆之罪。就凭这一点我们就该感激他,宽恕他。”
伽罗似乎也有所触动,不再言语。
“朕会再给高颎一个机会,若是他支持朕废黜太子,朕仍然会让他主持朝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