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向杨坚上了一份长长的奏疏,请求确立以孝治国的原则。杨坚深表赞同,不曾想到却遭到了一些臣子的反对,其中竟然包括李德林。杨坚便决定让苏威与群臣一起辩论,没有想到苏威却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败的是一塌糊涂。
“皇上,臣的父亲在世时,时时告诫臣子,唯读《孝经》一卷,足可以立身治国,何用多为,父慈子孝,方能天下大治。”
杨坚听后不禁点了点头。
不待李德林说话,国子博士何妥便当场反驳苏威:“皇上,苏威这是在欺世盗名。苏威所学,绝不止《孝经》,苏绰苏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绝不会说出这种话,‘六条诏书’让大周国力强盛,从未提及以孝治国。若是苏威曲解,便是对父不孝。若是苏大人没有说过这句话,那苏威便是欺瞒陛下,对皇上不诚。不诚不孝之人何以事君!且夫子有云:‘不读《诗》,无以言,不读《礼》,无以立’。儒家经典在上,岂能容苏威独反圣人之训。皇上,苏威此言实乃是沽名钓誉,不合时务。”
苏威辩解道:“皇上,中原大乱,礼崩乐坏,父不慈,子不孝,骨肉相残,大周的宇文护连诛杀了三个皇帝,且有两个还是他的同胞兄弟,全无忠孝理念。若不以孝约束人的伦理道德,难道大隋还要重蹈覆辙吗?”
“苏大人此言差也!苏大人以宇文护为例实在是牵强附会,宇文护虽然杀了他的两个兄弟,可是他却至死没有称帝,还有他虽然有大恶,可是他却对他的母亲极为孝顺。他母亲病逝,他是五天滴水未进,大病一场,几乎丧命。苏大人该怎么解释?”李德林义愤填膺般的开口说道。
苏威望着李德林顿时无语。
李德林道:“皇上,人性是复杂的,但是人之初,性本善。皇上,臣认为孝是人的天性,朝廷可以加以引导,若是将孝作为立国的原则未免有些荒谬。”
杨坚心里大为不悦,不满地说道:“朕不以孝治国,那依爱卿之意,朕当何以立国,何以治民。”
“皇上,当以开皇律为治国根基,以儒学教善百姓,让百姓人心向善,教以人伦,则父亲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则天下大盛。臣认为只要皇上实施仁政,百姓沐浴在王政之下必知仁义礼智信,天下必然会大治。”
“皇上,古人也说过德礼为政教根本,刑罚为政教之用,秦朝之所以亡,就是用法太严,若是以法治国,国家必然会陷入混乱。”
李德林轻视的望着苏威,道:“苏大人,你亲自参与修订开皇律,应该知道开皇律并不是一部严刑峻法,宽容相济。苏大人,你说要以孝治国,则是无根无据。再说乱臣贼子也不见得都是不孝之子,苏大人要以孝治国难道就能担保大隋不会出现叛乱吗!”
苏威哑口无言,杨坚却突然恼羞成怒,将御案上的奏疏打翻在。
众人吓得全都噤若寒蝉,李德林却不为所惧,“皇上,大隋立国,气象万千,当有包容四海之心。”
李德林口无遮拦,似乎并不知道杨坚认为李德林刚才是在含沙射影说自己。
“好一个包容四海!乱臣贼子难道朕也可以容忍吗!”杨坚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朝堂上只有高颎一言不发冷眼旁观俩人在唇枪舌剑。
杨坚召见了高颎,很显然杨坚的怒火并未退去,当杨坚听到乱臣贼子不见得不是孝子的时候,便以为李德林在故意映射他,顿时对李德林记恨不已。
“高爱卿啊,这是河间王给朕的奏疏,你看看朕当如何处理?”
高颎看后才知道是吐谷浑太子请求隋朝派兵助援擒获吕夸。高颎看后内心大喜,这可是千载之良机,正要说话准备支持,却发现杨坚阴沉的脸色。
高颎沉默了片刻,便道:“皇上,臣认为我们不应该出兵干涉。吐谷浑太子这是公开反叛,我们决不能支持乱臣贼子的行为。”
杨坚听后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知朕者,爱卿也。不错,朕若是出兵援助,虽能解大隋边疆一时之危,但是这无疑会助长大隋境内和其他民族一些图谋不轨的人铤而走险,天下顷刻之间便会兵连祸结。”
“高爱卿,你认为朕是否该以孝治国?”
高颎早已知道了杨坚的心思,虽然不甚赞同,但是却也不敢向李德林那般公开违背圣意,于是便道:“皇上,孝道乃是人之大伦,唯有孝,方能父子主恩,君臣主敬,百姓和睦相处。秦朝虽然以法为主,但是秦国丞相吕不韦却总结出来其实秦国的法术实乃是出自于孝。人主孝,则名章荣,下服听,天下誉;人臣孝,则事忠君,处官廉,临难死;百姓孝,则耕耘勤,守战固,不败北。夫执一术而百善至、百邪去,天下从者唯其孝也。”
杨坚听后终于笑容满面,“看来李德林也是徒有虚名,一本《孝经》,可是博大精深啊,竟然被他说的一文不值。来人啊,给李德林送去一本《孝经》,告诉他让他好好研读。”
自然长孙晟也没有得到出兵驰援吐谷浑太子的诏令,吕夸很快得知了太子的阴谋,吐谷浑太子再次遭到了杀害。吕夸为了报复大隋,时不时地派兵入侵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