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小月的举动总是出乎他的意料,看着院子里两大堆兵器,岳然傻了眼。天才蒙蒙亮,他是被院子里兵器碰撞的声音吵醒的,可是他没想到拉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清晨的阳光有些淡淡的凉意,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兵器堆里忙碌着,阳光下,兵器的光亮投影在黑色的身影上,带出一片波光粼粼的跳跃。
“你这是干什么?”岳然走出房间,站在历小月的身后,看着她将兵器一件件的分类。
历小月直起身,却看也不看岳然一眼,伸一个懒腰又一头扎进了兵器堆里。
贺三爷带着山寨里众兄弟来到院子里,也被历小月奇怪的举动怔住了。现在山寨里是表面上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众人都不敢开口问,不得已,还是贺三爷硬着头皮开了口。
“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寨子里的兄弟都召集起来了。您这又是干什么呢?”
听见贺三爷的话,历小月这才不慌不忙的转过神来,冲寨子里兄弟们一个灿烂的笑容,手指着那些兵器。
“每人挑一件,从今天开始,兄弟们要将功夫练好了。我爹在世的时候没有怕过任何人,他说,历家寨的儿女要顶着天地做人。现在爹走了,可是历家寨还在,不管是谁来了,我们历家寨也绝对不会低头的,即便是夜囚,也不会!”
院子里明明没有风,可是众人心底却有些豪迈被吹动了,相互看看,大家伙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一个有序的走上前挑选了一件自己和手的兵器。
历小月满意的点点头,弯腰从兵器堆里挑了一把镶了宝石的长剑,挺直了胸膛,募得将长剑抽出,她扬着笑,阳光洒下,那模样,柔弱却要强撑着天。
不知怎么的,那一刻,岳然淡漠的心境曾有过一瞬涟漪。
募得,岳然目光闪动。嘴角勾起笑,他静悄悄的排在众人的最后,也走到兵器堆旁,随手便拾起一把长剑,那长剑没有镶嵌宝石,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颜色比一般的兵器黑上了几分而已。
“你干嘛?这里的兵器可没你的份儿!”历小月眼尖,一眼便看见了岳然的小动作,急冲冲走到岳然面前,伸手便要拿那长剑。岳然手里拿着的长剑,只要是有点学识的人都能看出来,那可是玄铁铸成的好剑,她心中那个悔恨啊,刚才为什么却独独漏了这么一眼呢。
岳然浅笑,转身便躲过了历小月的手,挑眉道:“不干什么,只是想既然身在历家寨,总要有自保的能力,要是夜囚的人真的攻来了,好歹我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过岳然的话,历小月显然是不相信的,“阶下之囚还说什么自保,到时候死了也是活该,别浪费了我们的兵器。谁知道你带着兵器是想干什么?”
历小月说着便将长剑架在了岳然的脖子上,“拿来!”
岳然扫了一眼历小月冷酷的面,嘴角浅笑,将长剑递到她的面前,历小月一把便接了过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哎,”岳然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生了一张好面孔,却找不到一点女人的感觉。”他说完这句,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一般,抬起指尖,将历小月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推开了去,径直转身进了屋。
历小月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怒火却被挡在了门外,见众兄弟正在等着自己,历小月不得不压住胸中怒气,这才带着众兄弟离开了院子。
走在最后的贺三爷忍不住望了岳然的房间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个阴柔比女人更胜了几分的男人,不是寻常的人物。
这几日在历小月的带领下,历家寨变得红红火火,整日里都能听见院子里传来训练时刀剑碰撞的声音。
历小月忙着训练弟兄也没空闲来搭理岳然,寨子里唯一一个休闲自得的人,反到成了他。不过历家寨虽为山寨,但是藏书到是不少,岳然到也并不沉闷,只来回在房间和书房两个地方,最多偶尔黄昏的时候,在几个兄弟的监视下在山上放放风而已。
山上的夜,总是冰凉。
后山本是一一片桃林,只是这个时节不是桃花开的时候,所以夜色里,只葱葱郁郁的一片黑。躺在桃林中的巨石上,能看见一小块没有被树枝遮住的天空,到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不过这天,好美。
只可惜,漫天繁星灿烂,却及不上历小月眼角的泪来得灿烂。仰头望,这天明明好美,可是天空越美,她的心中却越黑。想起了以前爹娘和大哥一起陪着她在这块巨石上仰望星空,吃着零嘴,喝点儿小茶的情景,历小月鼻头一酸又落下了泪来。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没了白天的张狂。拿起剑,宝石的光芒被星光映得璀璨了几分,心中突然一阵疼痛,她哽咽着似乎是在问那长剑,“连你也觉得我身上找不到一点女人的感觉么?”
历小月将头埋在膝盖间,星光下,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只是她没有看见,桃林的深处,一抹深邃的目光已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哽咽,虽然飘渺,可是却被岳然听了个清楚。
他只是夜深的时候随便逛逛而已,却没想到会看见历小月这么柔弱的一面。岳然转身离开了,步子缓缓,心,却有些说不出的震颤。忍不住回头望,突然觉得,历小月的身形似乎比他印象中的娇小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