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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和建设(3)

1942年,镇江敌后根据地还广泛开展了以建立各级参政会(参议会)为重要内容的民主运动。参政会是民意咨情机关。建立各级参政会并充分发挥其作用是敌后抗日根据地实行民主建政的重要措施和内容。镇江敌后县区级抗日民主政府大都相继建立了参政会,并在各级党组织领导下积极开展活动,团结各界人士共同为争取抗战的胜利而贡献力量。仅在1942年7至9月间。句容、茅东、丹阳等县就召开17次县、区两级参政会,发动组织各界人士共商根据地建设大计。抗日民主政权实行“三三制”,即共产党员、进步分子及中间分子在抗日民主政权中各占1/3.目的在于保证敌后抗日民主政权体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性质,保证共产党对抗日民主政权的领导,更好地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对汉奸实行专政。抗日民主政权实行“三三制”,吸收党外人士参政议政。其条件是:

1、赞成抗日,不与日伪勾结:

2、拥护民主,不反共;

3、接受中共领导,遵守政策法令。通过开展民主运动,镇江敌后各级抗日民主政权成功地团结了一批拥护抗日民主的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和开明地主、士绅的代表。包括国民党员到政权机关工作,有的还担任一定的领导职务,从而进一步巩固和扩大了镇江敌后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三、巫恒通壮烈殉国

面对皖南事变后敌顽夹击的险恶局势,镇江敌后广大抗日军民在殊死保卫根据地的斗争中同仇敌忾,浴血奋战,表现了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和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伟大民族精神。

许多共产党员、领导干部更是率先垂范,为了国家的独立、民族的解放和人民的幸福,甘愿牺牲一切直至生命,无愧是党和民族的精英。苏南第五行政区督察专员兼句容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巫恒通即是他们中的杰出代表。

1941年5月,投笔从戎的共产党员巫恒通任苏南第五行政区督察专员兼句容县长后,一直坚持在日伪据点林立、敌顽疯狂夹击的游击环境下。边恢复抗日根据地,边开展民主建政工作。

由于巫恒通系茅山抗日根据地的重要军政干部,德高望重,在群众中有广泛而深厚的基础,因而必然引起日伪的恐惧和嫉恨。敌人抓不到巫恒通,就一再对巫恒通的亲属进行迫害。先是巫恒通的胞兄巫全仁和怀孕的嫂子惨遭敌人杀害,继而巫恒通年仅11岁的幼子又被敌人掳至句容城内,妄想扣为人质对巫恒通进行威胁。动摇其抗战意志。但适得其反,巫恒通每念及国仇家恨,则更加义无反顾,誓死抗战到底的斗志更坚。1940年5月28日,他在送给新四军第四团副团长(政委)钟国楚的照片背面题诗述怀,写下“准备流最后一滴血,高唱凯旋之歌”的誓言。1941年2月,在新四军第二支队政治部机关报《火线报》任编辑的胞弟巫恒达牺牲时。巫恒通再次慷慨陈词:“坚持抗战,有敌无我,有我无敌!有敌人在,房屋被毁,人被杀,这是必然遭遇,只有把敌人驱逐出国境,才能保全生命财产。现在什么是我所有的呢?我只有抗战的决心,这是我应有的,而且是我应尽的天职”。他的这种坚强的革命意志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是爱国知识分子,也是共产党人的光辉典范。

1941年9月6日,巫恒通与句容县抗日民主政府机关少数随行人员驻句容第二区中心乡柏巷大坝棚子,因通讯员陶发根外出送信,遇敌被捕,供出巫恒通驻地,遂突遭日军袭击。当时细雨蒙蒙,敌人已至眼前,哨兵才发觉,终致陷敌重围。巫恒通立即命令警卫员还击,自己指挥众人突围。巫恒通和秘书、警卫员4人仅有3支短枪和4枚手榴弹,虽然巫恒通甩手榴弹趁爆炸硝烟的掩护冲出包围,但敌人已从陶发根口供中得知巫戴眼镜、穿白色衣裤等相貌特征,因而被穷追不舍。巫恒通数次与扑来之敌拼死搏斗。敌句容警备队指挥官铃木见状咆哮如雷,即开枪将其击伤,巫恒通不幸被俘。被押解至句容警备队看守。

日军俘得巫恒通,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奉巫为上宾,盛宴笼络,但巫恒通冷目相向。敌即百般威胁,诱逼巫充任“清乡”专员,巫恒通闻之勃然大怒,厉声痛斥:“你们这些无人性的野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今天到此惟有一死以赴之。我生得光荣,死得光荣,想让我卖国求荣,那是妄想!”

此后,巫恒通便拒医绝食,决意以身殉国。敌人无奈,忙授意巫之幼年老师、伪句容县长陈希周出面劝降。巫恒通卧于囚室,闻陈希周至,即面壁以背相向,不屑一顾。陈希周自报姓名道:“我是陈希周呀!”巫恒通骤然转身,怒目逼视道:“不,你不是陈希周!陈希周是中国人,你是汉奸走狗卖国贼,我不认得你这个民族败类。你赶快滚开!”陈希周在严词训斥下无地自容,只好败兴而去。其后,大汉奸、伪行政院长周佛海得知巫恒通负伤被俘,即以昔日江苏省教育厅长旧谊,致电慰问,并派心腹前来劝降,妄想以抗战前教育界上下级关系拉拢规劝巫恒通就范,但同样被嗤之以鼻,毫无结果。

敌人黔驴技穷,最后又将早被掳来的巫恒通幼子巫健柏(12岁)带人囚室,逼其劝父进食,企图以父子之情软化其不屈意志。

巫健柏见父伤重体弱,面容消瘦,不禁失声泪下。巫恒通在生命垂危之际见到幼子,一时百感交集,只恨壮志未酬,而今唯有前仆后继,以竞神圣的民族解放事业,乃谆谆嘱咐幼子:“你要永远记住你的伯父、叔父是怎样牺牲的,你伯母是怎样被敌人杀害的,你爸爸是怎样至死不屈的。如今你哥哥在苏北抗日,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你要继承父辈遗志,长大后献身革命,做一个有志气有骨气的中国人”。9月14日晨6时许,巫恒通在拒医绝食8天后壮烈殉国,时年38岁。古人云:“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巫恒通宁折不弯、宁死不屈的革命意志和英雄行为,与日月同辉,彪炳千秋。

巫恒通殉国的噩耗传出,苏南抗日根据地党、政、军、民无不肃然起敬,沉痛致哀。10月,新四军第十六旅在溧阳塘马隆重举行追悼大会,赞誉巫恒通烈士为“民族英雄,万古流芳”。新四军代军长陈毅发来唁电,以文天祥诗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为悼词,并在1942年7月为《新四军抗战阵亡将校题名录》所写书端中评价巫恒通“加入本军后。即在家乡领导抗日游击于京畿近郊,出入重地,敌寇无可如何。不幸于去秋被围,弹尽援绝,卒至被俘。被俘之日起,即义不食敌寇水米,敌寇利用其旧友亲朋来劝降,均遭严拒。周逆佛海为巫公之素识,旧同隶所谓江苏教育系者,以旧谊欲移巫公意志,亦不果。最后敌寇勒逼幼子哭泣劝巫同志进食,巫同志执意不从,计绝食凡8日而气绝,死节之惨烈,抗战以来所仅见。方诸古贤文天祥、左懋弟,足以无愧。”1945年5月,陈毅在中共“七大”作题为《新四军抗战始末》发言中再次高度评价了巫恒通的献身精神,指出:“我党同志中光荣殉国者计有彭雪枫、邓振询、巫恒通……等同志。这些损失皆四方人才,十年精锐,贡献抗战事业,铸就了伟大的成绩,其壮烈英勇,照耀人间,永志不忘”。

四、中共长江工委、江镇县委和铁道工委的建立

1940年以后,敌人发现新四军东进、北上、南下人员来往频繁,加强了对长江和京沪铁路沿线的封锁。仅丹阳境内,敌人在沿江、沿铁路线即增设18个据点,其中日军据点7个;沿铁路线,架高了电网。并且每隔1公里左右设1个哨棚,强迫群众参加护路团,日夜轮流值哨,遇有情况鸣锣报警。镇江特工站和丹阳日军宪兵特高课还训练了一大批情报员,在沿江、沿铁路线建立起秘密情报网。同时还增加了经常性扫荡的次数。针对这种严峻的形势,1941年9月。华中局和新四军第六师师长兼政委谭震林指示中共(京沪)路北特委,要迅速采取一切必要的有力的措施,着重加强长江南北和京沪铁路两侧交通线的工作,确保这一战略通道在任何情况下的安全和畅通。

为此,中共(京沪)路北特委采取了一系列重要措施,进一步巩固并拓展跨越长江、铁路的南北走廊。路北特委于华中局和谭震林作出指示的当月即建立了日伪军工作委员会(简称敌工委),彭炎(后王龙)任书记。特委所属各县委也明确专人负责日伪军工作,并成立敌工站(科)。同年11月,敌工委副书记强毅奉特委之命,通过内线关系秘密争取伪警护军第四旅第十二团第一营营长陈震获得成功。1942年初,陈震率一个连百余人枪在镇江近郊丹徒镇起义反正。路北特委将其整编为苏南第四行政区保安司令部警卫营。委陈震为营长。不久,该部上升为新四军主力部队。

路北特委在成立敌工委,积极开展日伪军工作的基础上,接着又相继建立了中共长江工委、江(都)镇(江)县委和铁道工委,大力开展长江两岸、江中岛屿和铁路沿线的秘密交通工作,确保大江南北战略通道的安全与畅通。

1941年10月,中共长江工作委员会成立,彭炎任书记,江坚任副书记,凌菲为委员。长江工委工作范围是以镇江为中心,东起丹阳、西到南京一线长江两岸地区,驻地和主要活动地区在和尚洲(又名和畅洲,现名江心洲)、焦山、世业洲、瓜洲、十二圩和镇江城区黑桥、麒麟巷等地。主要任务是调查侦察,摸清情况,站稳脚跟;积极而又慎重地发展党员,建立党的秘密组织;开展日伪军工作,争取社会上层分子,获取敌人政治、军事情报;在活动地区建立小型武装,开展抗日锄奸反顽斗争,开辟沟通大江南北的战略通道。长江工委前期和中期(即1943年3月前)以半公开的武装斗争为主,后期转为隐蔽的地下斗争。长江工委不辖区级党组织,辖区内也不建政权机构。

1941年11月初,长江工委成立伊始,彭炎即率徐盘荣(化名王大中)等人,通过苏南第四行政区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部司令韦永义的内线关系,越过几道封锁线,从谏壁附近江边渡江到达江中小岛和尚洲,对和尚洲伪自卫团团长陈安义进行细致人微的教育争取,并派人深入其部队宣传教育,经过半个多月上下结合的工作,比较顺利地争取并掌握了这支武装。然后以此为立足点,逐步向镇江的高资、下蜀对面的世业洲发展,直到龙潭、南京、仪征间的八卦洲,从而有效地控制长江中的这些小岛。同时,长江工委派江炤隐蔽在谏壁镇一个药店开展工作,在与和尚洲隔江相望的孩溪村、苦竹村发展党员,建立秘密交通站。彭炎又通过和尚洲陈安义的关系,结识了焦山定慧寺方丈静岩,并通过团结教育,发展其为中共特别党员。接着又通过静岩与镇江、南京政界、宗教界中上层人物的频繁交往、获取大量重要情报资料、同时把焦山退居寮建成为长江工委的一个重要的秘密活动基点。1942年春起,长江工委在镇江城区积极开展日伪军工作,成功地争取了伪军第九师雷振明营长、赵万和连长等一批中、下级军官和士兵,还发展了赵安愚、赵万和等一批党员,建立了又新街口天昌布店、江边大有柴行、黑桥白衣庵、麒麟巷麒麟庵等多处秘密联络点和交通站,从而开辟了镇江经和尚洲至江都仙女庙和镇江经高资、世业洲至江北瓜洲、十二圩等多条连接茅山、苏中、淮南3个抗日根据地的秘密交通线。同时长江工委还开展了镇压叛徒聂行的斗争。同年10月,彭炎调任中共镇丹中心县委书记,凌菲继任长江工委书记。随后,镇江以东和尚洲、新民洲一线日伪军关系和地方工作全部移交给中共江镇县委。是年冬,长江工委在镇江处决了暗杀陈安义、抓捕徐盘荣并企图杀害赵万和的汉奸、特务、原和尚洲伪自卫团副团长赵成章。1943年3月,凌菲调南京工作,李希之接任长江工委书记,增补孙石为工委委员,工委划属中共茅山地委(后为苏南第一地委)领导,直至1944年底撤销,工作移交给中共镇句县委。

1942年2月,中共(京沪)路北特委在镇江的新老洲及长江北岸的江都仙女庙、大桥、嘶马一线以南地域范围内建立中共江镇县委,康迪、陈西光、陈云阁、江坚、吴翼先后任书记,汪云龙、克宁先后任副书记,下辖南洲、新洲、北洲和滨江4个区委。这里原属镇江县第七区和江都县第三区全部及第二、第五区各一部分。是镇江、江都两县交界的边缘地区。这一区域的土地大部分集中在少数地主手里,社会两极分化严重,贫苦的基本群众数量多。觉悟高,且除本地伪自卫团少量武装和黑桥驻有一连伪军外。并无日军驻扎,对开展抗日斗争十分有利。江镇县委成立后,首先以新老洲为立足点,深入广大农民、滩民、渔民群众中,通过宣传教育和调查摸底,逐步开展发展党员、建立秘密党组织和发动组织群众、争取伪方人员转化反正等工作。经过艰苦工作,比较顺利地控制了高桥、黑桥、头桥、沙头、施家桥、和尚洲等重要港口、码头伪军据点及自卫团武装。随着建党和发动群众工作,特别是日伪军工作和两面派工作的深入开展,江镇地区的抗日斗争形势不断好转。逐步由抗日同情区变为游击区,有的地方还建成为抗日的后勤基地。从而确保了新老洲南北两岸交通线的安全和畅通。在江镇县委建立的同时,行政上也建立了相当于县级抗日民主政权的江镇办事处,陈辉、戎藩、吴翼先后任主任,虞荣和、徐桐秀、陈东曙先后任副主任。江镇办事处设民政、财经、敌工、粮政、供给5科和交通支站。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特别重视,江镇办事处在1944年春以前,未建立区级抗日民主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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