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个路口,路上穿过大片人流,推开几个向自己拉扯的姑娘,看到一朝南开的镖局大门开着,门口一对大石狮子,站着两个健壮家人,想必是史家的镖局了,武传玉便上前去问,那两个家人听说是少爷的师侄来了,也极为客气,将武传玉接了进去。
一进门,两边练武场上,正聚着数十趟子手,正押着大车,捆好镖旗,正欲出发,一人从正门出来,那人身材极长,对着太阳,也不怕阳光,正是负着手的史志,这些年史志武功增长,江湖上人称“玉面剑客”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了。
史志看到武传玉进来,便迎了上来,大声道:“传玉你可来了,我这正等你,昨天罗师兄来过了,与我说起你的事情。”
原来,昨夜罗白支路到了史志的府上,向史志说起胡一达分派武传玉与程立挺两人到山东,而现在,站在史志身后一年青道人,仔细一看,正是程立挺。
武传玉与史志打过照面,史志自是向镖队的镖头打招呼,带上两人同行,此时武传玉才有极会转头去问身后的程立挺,此时程立挺一身道衣,神情冷漠,便是对人开口笑,也是带着三分冷意,委实笑不像在笑。
此时大队趟子手正在场中收拾东西,史志正与带头的镖局趟子手说话,两人得了空,武传玉急声道:“我记得你是家中的独子罢,你为何出了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罗白支冷声道:“以后,我便叫杀光道人,我要杀光两湖一帮崽子,杀光段德义一伙人。”说罢,便再也不言语。
史志将要说的一些话都说完了,看到将要起程,便拉着武传玉到了一边,看到武传玉的样子,似是担心程立挺,便道:“立挺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不要声张,听我道来。”
原来,程立挺回到巴山以后,跪求胡一达,求胡一达出手,将段德义一干人杀死,不想在胡一达门外连跪了两天,胡一达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程立挺一急之下,竟然想到一个主意,原来向断石也是道人,自然少不了要一个道童前去侍候,若是能到向断石跟前,自然有能见学到更为高深的功夫,于是便做了道装,终于接近了向断石,程立挺见到向断石,便一天三求,求向断石出手,向断石却不答应,后来胡一达知道程立挺混到了向断石身边,极是恼火,将他派下山,要他到山东去,正是眼不见心不烦。
武传玉听到此节,心中黯然,只是决定将自己学的武艺全都分与程立挺,也许对程立挺报得大仇有助,此时体镖手们一声吆喝,一群人向城门开去。
武传玉已然吃了面,便不再跟着史志一起下馆子了,跟着一众人而去。
武传主与程立挺两人各有一匹马,各自乘将起来,挤过极为拥挤的干道边,向城外开去,这一次,保得是什么东西,两人皆是不用知道。只是知道这一路,正是顺路保护而已,反正同是去山东。一行人挤出了城门,少不得要向官长打点,两人跟在身后,跟着镖队向北而去。
这时官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武伟主与程立挺两人跟有后面,这时,武传玉似是眼中一花,看到一人影,不由策马停住了。
程立挺策马上前问道:“你盯着别人家女眷的马车看什么,如此失神。”
这一队镖车前面正是一队车马,两辆马车,十多个家人,跟着十多个军士保护,还拖了许多家资之物,看样子是要远行的。
武传玉对程立挺道:”刚才我看到一人影,极似是衡山派水明苫姑娘。“程立挺亦是惊异,这些日子衡山惊变已然传开了,方慧青执掌衡山派,净字辈的人物已然不现于江湖,江上的有名的美人,水明苫的踪迹,也少人可以看到。眼下武传玉说看到了水明苫,叫程立挺如何不惊。”片刻之后,程立挺道:“传玉,你打算做些什么?”武传玉摇头道:“不知道,师门之事为重,我们还是跟前车队罢,到山东找到许志平才是正事。”
两人一路北行,此时开出城门数十里后,两人人物往来渐渐少了,一轮落日西挂,刚才走到镖队前面的马车因为有女眷,不能在荒野之地露营,只得在一个时晨之前,还有店面之时,便停下来打尖,而镖队都是江湖人出身,武程两人亦是从小习惯于贫苦生活,对于露营也不在意。
镖头不是巴山派的弟子,是史志的一个本家,名叫史天德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知道怎么安营扎寨,也知如何放风,做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武程两人是史志的师侄,加之巴山派名望极高,李群山声动江湖,无人不知,是以这镖队也不支派两人去做些什么事情,两人看着众趟子手们来来往往,各自有事,而两人却立于火堆之边,不做什么事情,武传玉心中过意不去,便打定主意,要去帮忙一下,砍柴生饭,都是武传玉从小做过的活计,程立挺也跑过去助一众趟子手收拢马匹。
这四月的天,夜里还是十分寒冷,是以不得不烧火,加之荒野之地,说不准,便有食肉野兽在此间,便有十多个人去伐木去了,武传玉施展轻功,步入路边的森中,手执砍刀,对准一些杂木,若是伐木少了,夜里寒气太重,那时再伐的林木,便不易烧起来,是以必须多做准备。
武传玉看到众人在身后,便走得远了一些,不多时,林中飞鸟亦无,当真一片安静之色,武传玉砍下一堆柴火,抱在怀中,正打算转头便走之时,突然看到林中黑影闪动,隐有兵器反射的月光,武传玉当即施展轻功,纵身上了林子,落树无声,身影与林木合为一体,丝毫不让对方发觉。
难道是有人来夺史志的镖车?
武传玉暗问自己,但是看这一行人的速度,配合,在林中的反应,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队人齐整无比,统一身着夜行衣,众人在林间飞奔,落地之时,竟然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这一队人,每一个的身手,至少都是二流好手,这些人兵器各不相同,有的人还背了弓箭,落地之时连声音也没有,这一股好手,如果只是为了夺史志的镖,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只用出动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就可以将没有武传玉和程立挺的镖队杀得落花流水。
带头之人一声招呼:“停下”这总数超过二十的黑衣夜行人齐齐停住身子,原来,几个趟子手正在前面百步拾柴,前面的趟子手丝毫没有发现这隐于林中的一众黑衣人。
带头的黑衣人一挥手低声道:“绕过这一队镖客,刚才探子来报,他们就在前面二十里处的官驿内,整队出发,一柱香之内到达,两柱香时发动攻击,三柱香时撤出,夺得目标,不留活口。“众黑衣人齐声道:“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