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王府,途中皆未言语。
苏染从汐怜楼的小院中挖出一坛浮生醉,萧若离一付不解的表情:“染儿,你何时在此藏了一坛酒?”
不厚道啊,平日里问她要,说已经喝完了,岂料居然有私藏。
“上次回相府的时候带回来埋下的。”苏染眸光中流光溢彩,有不可一世的风华:“如若早早拿出来,怕早就没有了。”
萧若离语塞。
很明显,若是知道苏染还有私藏,他定天天过来,喝的涓滴不剩。
飞雪漫天,园中草木似承载溶溶雪色,飘渺得有点不太真实。
石桌,石凳,两只白玉酒杯,一坛浮生醉。还有两个绝世人儿。
此情此景,当真如诗如画。
苏染喝得很优雅,却是杯不停盏,一杯接着一杯没有丝毫停顿,看得萧若离不由暗暗咂舌。
心下担忧:“染儿,酒多伤身,况且你怀有身孕,不可饮酒。”
苏染抬起一双似有醉意而分外流光潋滟的眸子,眼波迷蒙如梦:“这红尘繁华的清醒,不胜人间一场醉,若如....真能喝醉倒好。”
萧若离突觉自己的心慢调了一拍,茫茫然转首看去,苏染秀逸的侧面在分外清冷的月夜下,如淡墨勾勒出的诗画,玉润写意。
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然而那一身白衣胜雪,在月下闪耀潋滟波光,如风中 一株悄然绽放的寂寞幽兰。
遗世独坐灵透月,长袖漫卷影暗香。
这般如诗如画的绝代风华,令见者目眩神摇,意乱情迷。
触手可及的就是她的唇,那水润沁凉的触觉,令人迷恋的温柔......
萧若离猛然抽回了手,皮肤像是烧着了似的火热。
无论看多久,她终是让他丢了心,葬了魂。
苏染若有所思:“萧若离,你可知'碧寒天'是何毒?”
萧若离沉思,眸中略显挣扎:“本王知道。”
“碧寒天:慢性毒。每旬服一剂,连服一载。中毒者全身机能渐渐衰竭,十载可至丧命。”
苏染颌首,不再言语。
直至一坛酒饮尽,已经月斜夜深。
苏染微醺的闭着双眼,淡淡的晚风吹来,她衣带翩然,宛如谝飞惊鸿。
萧若离见她雪白脸颊泛着红晕:“染儿,可是醉了。”
苏染托着头,不发一语。
萧若离悄然一叹,将她从石凳中抱起,缓步进了卧房后,将她轻放在榻上。
她长而微翘的睫毛不时的颤动,萧若离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的触摸着。
低头一看,苏染躺在床榻上,正淡淡仰望着他,双目一片清明:“萧若离,那毒无药可解。”
“本王知道。”
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这般镇定。
苏染垂下头,语气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萧若离,我......”
“染儿,你醉了,睡觉吧。”萧若离抢先说道,打断苏染接下来的话,似怕听到下面的话。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萧若离微微一笑:“染儿,无须自责。”
他又怎么能忍心看她自责,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也许是冷香太太催情,也许是月色太醉人,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等待得太久,渴望得太久。
压抑的感情如火山般爆发!
待回过神,两人已交缠拥吻在一起!
强压下心头欲火,萧若离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嗓音因忍耐而性感沙哑:“染儿,你怀着孕,不可。”
苏染用那双深情且宁定的眼眸凝视她:“无妨,大夫说三个月后也可以。”
萧若离再也不压抑。
他在她耳垂边轻喃一句:我的染儿啊——
这便是咒,世间最禁锢身心,绕人心智的魔咒。
于是。
白袍委地,玉簪解散,长长乌丝披落于双肩。
烛影摇红,辉映一室春光。
修长雪白的五指突然握住他的手,苏染双颊绯红,轻咬水润薄唇,那双情迷的双眸里有羞恼,有委屈,有不知所措。
“别看。”
萧若离反手握住那人的手,怜惜的深吻了下去“好。”
随着一道极细的指风掠过,摇曳的烛火被“哧”的熄灭,一缕青烟袅袅上旋,然后飘散风中。
蓦然降临的黑暗让苏染在极短的瞬间丧失了目光的焦距。
待到它们重新恢复的时候,她的唇已然被烙上了独属于萧若离的气息——
激烈的吻,灼热的爱抚,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迫切和期待,霸道而疯狂地掠夺侵袭。
细细碎碎的啄吻游走全身,半是压迫,半是吸允,绯艳桃花烙上初雪般的肌肤。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冷风入户,吹得轻纱漫飞。
层层叠叠的轻纱帷幕后面,一枕乌丝纠缠缭绕。
低低喘息,轻声呢喃,细碎呻吟。
帷帐中春色旖旎。
听得他呢喃如梦:“染儿,你如此玲珑易碎,聪颖坚韧不似凡尘中人,这样的你,让萧若离每每觉得,你是否是那天上谪仙,闲暇无事便下凡游走一遭,令十丈软红中的萧若离动心追随,然后于某一日乘风而去,只留我一人在尘世徘徊怅惘,对影成双。”
炽热的吻在她眉宇间流连。
“若真有那一日,你的记忆中可否有我?”
火热的手销魂爱抚。
“若真有那一日,萧若离定会守护好你所重惜的东西,然后便随你而去。”
埋首在她优雅脖颈轻轻噬咬。
“若真有那一日,你一定要在奈何桥边耐心等我,千万别走的太快太急。”
黯然销魂,抵死缠绵。
天鹅般低哑轻柔的私语:
“若真有那一日,萧若离一定会上天入地追寻你,无论穷极碧落还是下坠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