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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公老婆(1)

像薷花那样幸福

结婚前,几个早已被“套牢”的死党一再告诫:对男人一定要学会忍,忍受他们的各种恶习,更要忍受他们的的家务活。

你忍不住、看不惯,就得自己去做,结果就像你妈那样。说罢,她们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一副前车之鉴警钟长鸣的神睛。

是啊,我绝不能成为“老妈二代”,让老公像我老爸那样在家里当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不干。可说起来倒比谁都冤:“我想干活,你偏不让,嫌我干不好,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时候,我妈有段时间在外地进修,老爸又当爹又当娘,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看上去没出过什么纰漏。老妈完成学业回家后,才发现老爸犯了一系列错误:做饭没做熟,扫地只扫屋中间,屋里脏得像狗窝,衣服起码半年没洗过,就算洗了,也是脱的时候什么样,洗完了还是什么样……从那以后,老妈就认命了。全面剥夺老爸干家务活的资格,还总结出一套理论来:男人就要有男人样,洗碗扫地根本就不是他们干的事情,男人的天地在外边。

有了这样的指导思想,老妈对老爸的要求越来越低,但崇拜感却是与日俱增。凡是家里的活儿一律不让老爸插手,凡是外边的事情一切听老爸做主。反正,对所有“外交”事宜,老妈对老爸是永远信任,无条件支持。

我结婚了可绝不这样,活儿可以一起干,主意得我来拿。

老公对此毫无异议,用他的话说:你做决定你负责。这倒好,东西买贵了,事情做错了,不仅赖不着他,反而有苦说不出,肠子悔青了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难怪老爸做任何事都先申明一句,你妈是领导,我听她的。原来其中自有小算盘。

其实也难怪老妈对老爸言听计从,老爸确实是聪明能干。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家那套家具,是老爸亲手做的,从山里一根根挑回的上好木头,自己设计自己打造,当做结婚礼物送给老妈的。用了三十多年,别说一点没坏,样式还没怎么落伍。我一拿这事情来树榜样,老公就反对:“我送你的礼物,哪一样不是用自己的血汗钱换来的?大家都付出了劳动,就不能搞歧视。”

作为反击,老公也经常提醒我要见贤思齐:“像你妈那样疼自己的老公。比如说,你爸经常半夜胃疼睡不好,你妈就每天煲粥,整宿守在床边端粥倒水,你能做到吗?”他这家伙,从来只记赖不记好。他上次感冒发烧,我不也整宿没睡好吗?

在家里,向来都是由老妈与我们联络,老爸是不会给我们打电话的,但每次妈妈一拿起电话,老爸甭管什么事,马上就会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电话机边,要他说几句,还颇有“怨言”:“老打电话干什么,又没有什么事。”然后他不情不愿接过电话,没等我们这边说完,就赶紧把电话塞给老妈,一副大男人不屑于小儿女情长的样子。可没等老妈放下电话,就又紧追慢赶去问:“说这么半天,小鲁都说什么了?”

每年离春节还有几个月,老爸就开始三番五次地提醒老妈,孩子要回家过年,得把被子晒晒。等老妈反问一句:“想女儿了?”老爸马上声明:“谁想了,知道你爱干净,早点儿做准备到时就不用瞎忙了。”好像做为一家之主,要是坦白了想女儿就失去了做家长权威似的。老妈也不点破,只是打电话时才告诉我。

要是没什么事,我们每年都回家,可是今年实在是走不开。刚过完年,就接到老妈的电话,说老爸想到北京看看以前的老战友,顺便给我们拿点儿东西。等到火车站接他们的时候,发现老爸头上鼓出一大包。原来半路上火车忽然紧急刹车,行李架上一个大箱子掉下来了,老爸英雄救美,冲上来把妈妈推开,那箱子就正好砸在他头上了。为此,老妈心疼了一路,见了我们还直怪爸爸冒傻气:自己明明站得远远的,非要冲过来接箱子。

路上人多,老爸都60的人了,还爬火车窗户和别人抢位子,说怕老妈晕车要占个靠窗的位子。我简直都愤怒了:“老爸,你以为你多年轻,还学铁道游击队?

想吓死我们呀。”老爸倒一脸得意,指手画脚说他是怎么爬窗户的,什么一个鹞子翻身、鲤鱼打挺,飞进了车窗,一火车的人喝彩如潮,甚至还有人说他是练家子出身云云。

他们说是顺便给我拿的“一点东西”,整整有三大箱子,卤鸡腊肉熏鱼咸菜,简直把年货全拿来了。所谓看战友,那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其实是来看他的宝贝女儿的。

老爸确实是打心底里疼我,可就是不明说,还非找出各种借口,好证明自己没那么婆婆妈妈。就像他对妈妈一样,三十多年的夫妻,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就连稍微亲热一点儿的表示都没有。对于结婚纪念日、生日这样重要日子,总假装忘记。到时候,他总是忽然从厨房里端出妈妈最爱吃的东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呵呵,还真巧,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对于情人节、圣诞节他总是嗤之以鼻,干脆挑明了说:那都是假洋鬼子过的,真正中国人不过。

可是今年情人节,老妈打电话来,幸福无比地说:“你爸送了我一簇花!”天啊,老爸居然也会送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没等我感叹。妈妈来了个大喘气:“是菜花。”

我听了,当即晕倒。

老妈继续絮叨地说:“你爸还说,情人送鲜花,老夫老妻了就送菜花,还说感谢我这么多年的辛苦。送菜花呢,又能看又能吃,又浪漫又实惠。

赶巧,老公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大束酒红的玫瑰。老公一脸的汗,说大街上人都在抢玫瑰,足足走了三站地,才从别人手里抢回一把来,11朵,是一心一意的意思。

老公总是这样,把形式看得重于内容,天天把“老婆老婆我爱你”挂在嘴边,连我都嫌肉麻,可是说到底,我还是喜欢。就像老妈喜欢老爸送的菜花,两种花儿,一样的幸福。

新婚10日,爆炒爱情

婚后第一天,老公不肯起床,嚷着肾虚腰寒,我啐他,然后让他去买永和豆浆给我喝。从前都是他买来送给我,哪知今天他懒懒地说:“喝什么豆浆,你皮肤水嫩死了,再嫩就要被别的男人看上了,老婆,还是多睡会儿吧。”

我们又睡,直到下午两点,起床后两个人穿着睡衣来回逛,他很兴奋,说没想到结婚这么妙,一睁眼就看到我,然后他把眼睛几乎贴到我的脸上:“天啊,是你的脸吗?怎么这么多雀斑,怎么变得这么黑?”我嘻嘻笑着:“我是女鬼卸了妆!你平时只见我粉面桃花,那是涂了三层粉底,怎么,后悔了,没想到找了个黄脸婆?”

他拥我入怀:“好了,黄脸婆,快点下厨房,你我要吃饭的。”

下厨房?我大吃一惊,从小到大,我最闻不了的就是油烟味,否则我怎么会买这么好的微波炉,我把那些半成品放进微波炉,然后叫他:“老公,吃饭。”

他耷拉着脸,然后说:“真想我妈啊。”

新婚第二日,照样是下午两点起床。起床后,他神秘地出去,不一会儿提了好多小吃回来,美味得很,酱猪蹄,熏鸭爪……馋得我直流口水。两个人没有风度地大吃一顿,边吃边说比微波炉做的东西好吃,但就是没有人说起以后谁做饭的问题。

新婚第三日,他说:“以后我们一起做饭。”他变出围裙、烹调书5本还有天平。我问为什么有天平?他说:“书上写盐多少克油多少克,我怕你不明白克是多少,所以,给你买了天平。”我气得快发抖,心想:这个家伙,早有让我进厨房的打算。但是无奈还得赶鸭子上架,——配好料,手忙脚乱炒了4个小菜,但是味同嚼蜡。老公说:“炒这么难吃也要水平,希望下次可以好吃一点。”

真是无聊,恋爱时我们只在外面吃饭,哪里想到结婚后要自己做饭,烦烦烦。他说:“咱不是还要买房子给孙子住吗?你就别再当小资女人了,因为小资适合婚前,婚后再当就有点像蒜头,要多没劲有多没劲。”

我们大吵,因为当初他看上我就是因为我的情调,如今我却落得和家庭妇女同样下场,好不甘心啊。

爱情爆炒后,有了苦辣的味道。

新婚第四日,他接一个电话,支支吾吾,只听到:啊,是呀……没有半个有内容的字。我拧他耳朵,问谁来电话,他坦白:初恋情人。我气得哇哇叫,醋意大发,“她来电话干什么?”他气我,说:“你要对我不好,她以后收留我。”

我把脚踏在他身上,说:“以后你再敢和她联系,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这一天,老公说,炒什么也不用放醋了,因为酸死了。

婚后第五日,有同事来访,喝了个昏天黑地,把家毁得像狗窝。客人走后,我们回到旧日状态,一人一台电脑上网聊天,他找美眉我找哥哥,和旧日那些网恋对象说:可千万别结婚,结婚就是找一个人看着你。我看那小子的聊天,也是同样的话。

婚后第六日,我们上班。他很烦,想起结婚的好处,最起码有5天假可以休息。但他又贴在我耳边说:“就是太累,嘻嘻。”

七日八日九日都去上班,只不过别人叫我李太,我才知,我成了别人的太太。男同事开玩笑,问我什么时候休产假?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女同事把耳朵贴过来问:“怎么样,他棒吗?”

我觉得自己成了老太太一样,已婚妇女,无非是这样?

回到家他换了拖鞋,然后在沙发上看中央台第五套节目,我围上围裙进厨房。吃完饭他洗碗,我看电视或者上网,不再拥抱,不再甜言蜜语。

新婚第十日,还没出蜜月,就有老夫老妻之感,而且他的脚不再一天一洗,很臭,但是他说,男人脚臭就说明性功能强。我只有叹息。

他还给我强行规定说:“从下个月起开始存钱,不许你再挥金如土,什么时候我成了大款,你不花钱都不行。”

我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但也只有一天天过下去,因为爱情爆炒过后才知道,过日子,怎么着也离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啊。

亲爱的,你能少吃点醋吗

请允许我在IT时代还给你写这样一封白纸黑字的信,因为你说过喜:欢古典啊,并且你还想扮成张生,而让我成为私定终身于后花园的莺莺。你总是这样,出很多的鬼点子,我及被你的圈套圈住,当你遇到我,你的第一句话是:“亲爱的小妖,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然后你不顾许多人看着,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吻了我的手,我被你的无厘头笑得肚子疼,但是也开始了我们的一段情缘。

被你宠爱着是那么的幸福,你给我买来那么多零食,你说,没有零食的女人没有爱情,那些情人梅、爱人果汁、情缘巧克力……所有的食品中全带着一个“情”字。我被你的宠爱包围着,深深地感动着,而你每天发给我的短信息至少有10条,写满了甜言蜜语。从前我总以为甜言蜜语是很矫情的,但我读了才知道,爱着的人是喜欢这些甜言蜜语的,因为真是幸福啊。

但有一点我受不了你,你太爱吃醋了。我和别的男生聊一会儿天,你就说,他们长得多难看啊,脸上还有雀斑,还有,那个人的鼻子像大蒜头,你总是把人家说得一无是处。

那次去南京出差,我去谈判时把手机忘在宾馆里,一天也没有给你打电话,到宾馆我一看电话,竟然有30多条短信息,10多个未接电话,全是你的!

一开始还让人感觉到温暖,你说:“到了南京一个人注意,正是春寒料峭,别要风度不要温度啊。”然后是:“我的妖,我如此想念你,想你想得骨头疼。”还有,你说找到了一个做跳水鱼特别好的地方,回头带我去吃;你还说,买了一款粉色的春装给我,很惊艳。看着看着我眼泪就下来了,亲爱的兔子,除了你,没有人这么爱过我。大概到了第九个的时候你就开始胡说八道了,你说南京是不是帅哥特别多,刮花渐欲迷人眼,你眼花缭乱了吧,别忘了有一个可怜的兔子正等着你啊。

到第二十个的时候,你终于暴露了本来面目,你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怎么不给我回信息,你真找到美男了?你这个花心女子,现在终于自由了吧!”然后你开始像个受了伤害的人一般自言自语,你说:“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如果你真爱上别人让我给你把把关,可千万别上了那些阶级敌人的当。”总之,你说过除你之外别人都是阶级敌人,一个都不可信。

到最后你终于伤心到底,你说:“这样也好,我们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人,等你从南京回来,我们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再吃一次饭,好吗?让我最后一次吻你的玉手好吗?”

亲爱的,你真让我哭笑不得。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而你还不让我和别的男人多说话,工作联系也要注意,特别是那些心怀鬼胎的男人们,和他们打电话不能超过一分钟。你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会爱上我,你说他们都是色狼,我这么单纯,一不小心就会羊入狼口。

甚至我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你都担心,你说没准儿我会和当初暗恋的男人抱头痛哭,没准儿那些已经长成男人的同学会和我一诉衷肠,把当初烂在肚子里没有说的话全说出来,你让我千万要挺住,不要瞎感动,否则就上贼船了。

你还要我每天说10遍以上我爱你,而你说得更多,快到了10遍的3次方,因为你说你知道李阳是怎么成功的,就是不停地说,所以,你让我也不停地说,甚至有一天做梦我都在说。

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也不能不说,爱情有点醋意是幸福的,但太多了幸福就会打折,因为我不被你信任,因为你把我看成你的私有财产。这样,我们的快乐会减半,而这样的结局是我们不想要的,所以,亲爱的,你能少吃点醋吗?然后把更多的自由还给我,那样,我会更爱你。

手机又响了,是你的短信息,你真让我哭笑不得,你说:

“今晚我带你去看时装表演,有美男啊。”而我这次没有客气,回了你一条:“不要说有美男,那是因为你要看美女!”

不吻你了,你的无可奈何的果。

像《老友记》一样生活

很少有人能像小龙女和杨过那样,把爱情诞生地放在活死人墓里。我们的爱情大部分都发生在人群之中,就好像背景音乐一样在我们身旁不断响起。

我和小灵都太有人缘了,现在想想我们两人的所有故事,几乎都是在一群群朋友中间发生的,四年大学生活外加三年研究生,7年之后,我们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小屋——小灵单位的职工宿舍。嘈杂的学生宿舍和无休无止的聚会恍如隔世。星期天,把电话线拔掉,手机关掉,独自享受从大窗外倾泻下来的阳光。

想想好笑,小灵读研究生时,星期天无论多早都有一堆同学聚在她那里,女生们的唧唧喳喳的声浪隔着几层楼就能听见,现在知心大姐同志终于能懒洋洋地睡到自然醒了。

在被窝里听见小灵在厨房里叮叮咣咣地切菜做饭,闻着飘溢在半空中的菜香,下午和小灵抱在一起看恐怖片,不必像在大学宿舍里看片子万头攒动;晚上吃完饭遛弯不会有很多电灯泡伴随左右,或者总是排成一大串垄断一条街,夜宵时,就在家旁的小店里,来一碗香喷喷的炒肝,不必时时抬头和熟人打招呼,最后演变成又一场大聚餐;即使亲热也不必等室友不在,或者趁月黑风高夜在那些阴暗无人角落偷偷摸摸了……总之,我们在这个绿树茏葱的寻常巷弄里如同大明里一样隐居起来。

7年之后,我们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二人世界。真是“躲进了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

可是,时间一久,我们自绝于人民的种种弊病就开始显现出来了,只是我们一时被小安乐窝麻醉着或者说有些不乐意承认罢了。没有朋友的“入侵”,我们凭空多了大段大段的时间,仿佛一笔横财掉在眼前,却不知道如何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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