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墨沉默了好久，才抬起眸来看她，只是他的那黑眸里带着认真的平静，似乎没有要隐瞒什么。
在他开口之前，她又说了句，“那时候看你们整天都呆在一起，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是情侣，当然你和她都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不代表默认。”他微微笑着，伸手在她那小巧的鼻尖上捏了捏。
他不是不知道，每次他和蒋程雨走到一起的时候，远远都会跟着一个她，还有她那如影随形的目光。或许每次他和蒋程雨的走近，都会伤害到她一次吧。
这是他欠她的，该是以后慢慢偿还了。
“你们真的没有成为……”她说着的时候停顿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那时候的关系。
“我只拉过她的手，那也不过是在大家面前装装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装样子？”她泛起眉头看向他，寻思着他那话里的意思，是为了摆脱她吗？是啊，那时候，她追他追的疯狂，若是有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追着自己，想来也是讨厌的。
卫时墨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才道，“你也知道她的家境吧？”
她点头，蒋程雨的身世确实是让人同情的，父亲走得早，母亲再嫁又难产，最后跟着继父生活，继父又是个酒鬼，时常对她又大又骂。
她还记得，那是第一次擎川带着那个女孩回家，她在学校的时候就见过几次，但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直到擎川给他们介绍。然后，她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程雨，至于那天常年不着家的擎川会带这姑娘回来，是因为这姑娘又被继父打了，她帮她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这姑娘浑身上下都是伤，这真的是家庭暴力。
她看的时候，都忍不住哭起来，那些青青紫紫的伤口横在细品嫩肉的肌肤上，很是显眼，就光是这么看看，她就感觉到了疼，别说是亲身体验了。
后来的几天，擎川留着蒋程雨在家里住上了几天，或许是因为有这个姑娘在，常年不着家的他，也终于每天肯回家了。顾老很高兴，也不建议家里多一个人。
直到，蒋程雨和卫时墨见上了面。
那时候，宝易正处在岌岌可危之中，而卫时墨的父亲已经撒手西去，所以这些重担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可那时候的他才不过高中生。他的母亲就将他送来顾家，希望顾老能看在曾经两家是世交的份上，能教教他在经商上的经验。
与其说，那时候他是顾老的小助理，倒不如说是学徒。
卫时墨的领悟能力很强，再又加上自家儿子那不成器的样，所以对这小徒弟，顾老更加欣赏有加了。
南音记得那段时光是家里最热闹的，可也是让她最痛苦的。
如果这世间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该有多好，那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她知道弟弟喜欢这姑娘，不然也不会把人家往家里带，但是，以女人的直觉来看，蒋程雨更倾向的是卫时墨。当然，她也能够理解，那时候的卫时墨懂事又谦谦有礼，再加上跟着顾老在业界上闯荡，年纪轻轻便小有成就了。
而那时候的蒋程雨情窦初开，再又联系到她的那可怜的身世，怎么也想要找个靠谱点的依靠的。
相比于那时候的卫时墨和顾擎川，当然，比她弟弟靠谱多了。所以，正常点的人，都会喜欢卫时墨。
这也是她能够理解的。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她也喜欢卫时墨，虽然对情敌，女人生来就有一种敌对的天性，可是一想到蒋程雨那可怜的身世，她就敌对不起来。
甚至有时候还大方的想着，希望有个男人能好好地招呼这个可怜的姑娘。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是她的弟弟，只可惜，她所看的却是卫时墨。
她看着，他们每天都走的好近，以至于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在谈恋爱。平民公主和王子的佳话一天准要在她的耳旁流传个几遍，让她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她伤心，她难过，但她更担心的还是她那痴情的弟弟，擎川。
她就怕他这急性子会出了什么事，果真，如她所料，那天放学后，擎川约了他去打球。打球打球，说的好听，她就怕会变成打架。
她知道以她那弟弟的性子，她肯定是拦不住的，索性，她去找了卫时墨。她记得，那是一个人炎热的夏天，她在操场上找到他的时候，却是看见蒋程雨为他擦汗的那一幕，似乎是要准备上场了，女孩巧笑倩兮，男孩满满温柔。还真是有些刺人眼球的画面。
只是，她没有退缩，喘着气就跑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别和擎川比。”
他抬眸轻睨了她一眼，却道，“我都答应了，哪里有退缩之理？”
若是，他退缩了，估计会成为全校人的笑柄吧。
只是那时候的南音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她就是怕他会受到伤害，擎川打惯了群架，而他呢，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她真怕他会受不住擎川的拳头。
只是，她错了，卫时墨隐藏的够深，球赛两队平分，最后不知怎么的，两人之间的拳脚功夫也是不分你我，只是各自都有受伤，她跑过来就想要去看他的，可是蒋程雨却快了她一步，她只能扶起一旁的弟弟。
可擎川生性桀骜，受了这么点小伤，哪里需要她来搀扶？于是一把甩开了她，又拿手指着卫时墨，语气几乎是恶狠狠的，“你要是敢伤害她，这辈子都别想进门。”
她只是到现在都还有些不能够理解当时擎川对他说的那句话。
若是前半句，她自然以为那个她是在指蒋程雨，那么后半句呢？她当时被他们打架的事，弄的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来不及去思考。
后来转念一想，总感觉这话里有歧义，但后来又联想到卫时墨是顾老的助理，每天都跟着顾老在顾宅里进进出出的。意思也是就是，如果伤害了蒋程雨，那么以后也就让他别再来顾宅了？
当时，她的理解就是这样。
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她，其实是在说自己。
“还记得那年，擎川嚣张跋扈地找我比赛的事吗？”
卫时墨打断了她的回忆，正好中了她所想的哪里，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们这么心有灵犀，不由得伸手捏住了他的俊脸，“记得啊，那时候你们为了博美人一笑嘛。”
不管她怎么劝，他们都不听，非要挣个高下，就好像谁赢了，女人就归谁的样子。
“可是我在最后的时候，和他说了一句话。”
“……”
“我和他说了那话之后，他才会那么气愤地转身指着我。”
“什么话？”
“我悄悄地和他说，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你。”他们表面看似是为了蒋程雨，可真正的后来是为了她。
“……”
南音听着他的话，好一会儿没有反应回来，伸手指着自己的脸蛋，不可置信道，“我？……”没有搞错吧？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全部的人都认为我们后面的那场打架是为了蒋程雨，可是只有我和擎川知道，那是因为你。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气愤地说不让我进家门了。你是他的姐，我要娶你，当然还要先进你家的门。”
当然谁都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他会和蒋程雨走的近，偏偏疏远她的理由，这理由，就连顾擎川也不知道，所以，那时候的顾擎川才会那么气愤，认为他脚踏两船，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只是，从始至终，他的目标都只有她一个，蒋程雨也是知道的。
不然，在后面，就不会选择放弃他，去追随一直还惦记着她的顾擎川了。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回去问问擎川，当年，我是不是和他说过这样的话。”见她良久都没有反应，他才轻轻地在她耳旁说道。
“我不是不相信……我是难以置信……”
她以为，这段感情，只有她一个人，没想到原来他也……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似乎每个女人都会问这样的问题。
“在你喜欢我的时候。”他诚实地回答着她，他被她所感染了，发现自己的眼里只能容的下她一个人，可是，那时候的他背负责任重大，他也不想和她在一起，那是因为不想他们之间的感情被附上利益的枷锁。
所以，他一直在强大，强大到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他的感情，他的婚姻。
“原来，你这么早就已经喜欢我了。”她喃喃自语，可她到现在才知道。
她一直以为，他的感情不属于她，因为的他对她的那些冷漠，让她的心开始渐渐地尘封。
“我那时候帮着她，一方面也是看她可怜，她也要依附我变强大，另外一方面……”他是想要保护他真正爱着的人，南音。
让所有人的人都认为他喜欢的是蒋程雨，那么他的母亲就不会逼着他娶南音了，那么他和南音之间的感情也不会附加上豪门利益的枷锁。
原本，他是想着等他变强大了，在所有人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希望到那个时候，南音还会等他，可哪里知道，这傻姑娘这么勇敢，不管谁的反对，毅然说要嫁给他。
当时母亲和他说的时候，他就说过，他不娶。他知道，他还没有能力娶她，给她幸福，一旦他们结婚了，就不是纯粹的婚姻里，那时候的宝易内部很乱，他们卫家的家族关系里也都存在着竞争。虽然他娶了南音，借助了顾家的力量，保住了卫家家主的地位，可他却成为了那些叔伯们的眼中钉。
豪门里，兄弟相残的戏码永远不会老套，更何况，是那些没多少血缘关系的叔伯，婚后的他对她疏远，对她爱理不理，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和，这样，那些人的坏心思不会打到她的身上。
可是，每天看着她偷偷流泪。他的心，也跟着滴血，他更加疯狂地工作，只要他稳住了手上所有的权利，摆平了所有看他不顺眼的人，他就可以和她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了。
只是，谁又曾想过，后面会发生了那样的事……
他和她离婚有结婚，都是上天捉弄人。
“你还没有把话说完呢。”她一直在等着他的下半句话，可哪里知道，他好像没打算继续往下说。
“只要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只有你这个笨小猪才不知道。”他没有将其中的缘由和她讲出来，在他眼里的她，一直都是过的那么天真无邪的，他不想和她说那些黑暗的东西。
“你才笨呢！你和擎川心思都这么深，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她说着的时候，又不禁同情了下远在北城的苒苒，哎，遇上了她那么个腹黑的弟弟，也算是倒霉了。
“所以，你当年会更蒋程雨走的那么近，只是单纯地因为帮她，而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关于男女那方面的心思？”她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小小的总结了一下这个事，直到等到他的肯定答案，她才稍稍地放下心来。
“是的，卫太太，你要是再不相信，我就只能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了。”
“可是，我们结婚后，你还是依旧对我不冷不热的，而且，那时候你又和她在一起了。”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和他之间的孩子是怎么走的，如果不是那事，或许，他们不愠不火的婚姻还在继续着。
“音音，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有难以启齿后的苦衷。”这个苦衷到现在还在困扰着他，而他也在一直努力地寻求摆脱……
当年蒋程雨为了他去偷商业机密被抓，作为人道主义，他都不可能不去管，可当时的她，从来都不会耍小性子的她，偏偏拉着他不让他走，当然他推开了，也推开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
她流产了，对他也死心了，和他提出了离婚……
他当时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知道她在等他得到挽留，可是他没有，他想，现在暂时放她走，或许是一个好选择，可是，他的心却痛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好吧，我相信你。”
她凝望了他一会儿，才笑着对她回答。
她说相信他，是想给彼此之间一个机会，因为她说把他放在心底，可从没忘记过的人，无论怎么放到最底下，都是没用的，因为这人根本就不会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生根发芽……
就比如说，她现在这样。如果她真的对他没感觉了，也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回心转意。
她是真的太贪恋他的美好吧。
“谢谢你的相信，这次，不会再辜负你了。”他扭过她的脸蛋，在她的唇上亲上了一口，四目相对间，擦出了不少的火花。
他的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一下一下地亲吻起来。
她不曾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亲密。但这些亲密都是水到渠成的。
她享受着，微微仰起了脸，双手抱着他的脑袋，葱白的指尖穿梭在他的黑发中，潜意识里，她将他更近地抱紧了……
他的吻一路往下，直到扯开了她的睡袍，她里头是空无一物的，睡袍才开了这么一个口子，里头诱人的内容就开始若隐若现，他深埋其中，唇齿之间不断地摩擦着那两团高耸，她被他的动作弄的敏感极了，哼哼唧唧地哼出了声。
只是，这些声音更引发他想要她的欲望，他更发狂地吻着她，吻着她全身上下敏感的地方，她还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本来就刚洗完澡，上身不着一物，下身仅仅以一条浴巾包裹着，他们这样磨蹭磨蹭，很快，他身上的束缚就被磨蹭开了，当然她身上穿着的浴袍也完整不到哪里去。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自然到让她再次为他丢了自己的心。
当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没有感受到一丝的不适，那种被戴上天堂的感觉是一触即发的，她没想到两情相悦的激情是这样的美好，美好到让她留恋。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到床上，他只抱着她坐着，双手抓着她的腰，让她开始一阵的大起大落……
她喘着娇声和他的粗气，交融在了一起。
